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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聶之言的日歷上劃了一個大大的紅圈,她向公司請了假,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那輛標志性的黑色奧迪。
聶小姐對黑色奧迪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下意識地就去想里面的人會不會就是陸以恆。
她走過去看車牌號,果然,聶小姐掃視了一眼四周,陸以恆的車在這里,人跑到哪里去了?
她等了一會兒,見他從小區里出來,他竟然也是一身黑色,里面穿了一件V領的黑色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風衣,非常挺拔修長,五官深邃柔和,稜角分明,透出一種溫潤的硬朗。
碎發輕揚,款款而來。
這個人,怎麼七年之後,可以好看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呢?
饒是聶之言已經有了很堅實的心里建設,看到這樣的他,還是會感到剎那的愣怔,不過她很快調整好自己。
「你怎麼從里面鑽出來了?」她指了指小區的大門口,疑惑。
陸以恆見到她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原來是錯過了。
上了高速路,車窗全部搖下來,窗外的景物急速而過,眨眼之間,變幻不停,聶之言安分地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偶爾偷偷瞄一眼旁邊認真開車的陸以恆。
好久,她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七年前就知道了。」
聶之言一怔,七年前父親出事的那段時間一直是身邊這個人陪在自己身邊的,都過去這麼久了,他竟然記得。
聶之言下結論,「你的記憶力,真好。」
「是嗎?」低沉的聲音,有些無奈,她不在的這七年,他每年都會來,自然不會忘記。
下了高速,又開了半個小時,到了一個小鎮,陸以恆停下車,和聶之言去集市上買了一些掃墓用的東西,然後往山上開去。
這一段的路並不好開,山路彎彎曲曲的,而且多是泥濘,聶之言看著車窗外有些陰沉的天氣,喃喃地說︰「陸以恆,我怎麼覺得要下雨的樣子。」
「所以我們要快去快回。」
這種路面,一遇到下雨,車輪很容易打滑,根本不敢開車,到時候就會被堵死在山上了。
又開了半個小時,陸以恆找了一個相對平坦的地方把車停下來,拿了東西,向墓地走去。
聶之言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但是,看到墓碑的那一霎那,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楮。
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
聶爸爸是一名公務員,死于最尋常的車禍,在聶之言的母親去世後,他一直沒有再娶,聶之言對自己的母親沒有印象,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就沒了,她的記憶中只有父親,聶爸爸充當了母親和父親的雙重角色,把她養大。
這里原本是他們聶家的老窩,後來聶爸爸考上公務員才遷居到A市,葬在這里是聶爸爸的心願。
落葉歸根,倦鳥歸巢。
聶之言將墓碑前後的雜草處理干淨,用礦泉水洗了手,將一束白菊花輕輕放在墓前,她逼回自己的眼淚,笑著說︰「爸爸,我從法國回來了,我現在很好,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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