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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她小心地站在窗台上,弓起後背讓輕盈的身子保持平衡,用手輕輕將窗戶縫隙推得大一些。她耐心的坐下,雙腿盤著,竟然能將身體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穩穩的定在窗外一份米寬的落腳窗台上。
窗戶內側是一個單調的房間,雪白的牆在日光燈下亮的刺眼。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全身冰涼的女孩,安安靜靜的閉著眼永遠沒有了呼吸。
窗外的她側過頭看著。那個床上的女孩看上去和她現在一樣大——
女孩的母親伏在女孩身上低低的抽泣,父親一言不發的僵硬的站在一邊。
真是脆弱的生命啊……她眯起眼。仰起頭,吸入一口氣。
那床上的女孩額頭出現一團白光,白光月兌離後飛向窗外穿過窗戶縫隙,被她吞入嘴里。
你的殘念,我吃掉了。
女孩的母親睜大眼,看著坐在窗外的嬌小的身影。是一個十二歲左右的黑色短發的女孩,穿著一件藍底紅紋的改良式旗袍,袍子很大,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寬大的燈籠袖袖口埋沒了她的雙手。
女孩金色的大眼在燈光的折射下透亮,細長的瞳孔上下拉伸。
「把她還給我!」
母親撲向窗台,要捉住這個吞食女兒性命的怪物。窗外的女孩疑惑的眨眼,開口很想表達什麼,可是只發出細長的一聲︰
「喵——」
女孩縱身一躍,輕盈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暗色的一個弧度,寬大的衣服在空中獵獵作響。母親撲在空空的窗台上,茫然的看著那奇異的女孩在半空中化為一只瘦小的黑貓。
「喵——」
黑貓再發出一聲輕柔的叫喚,身體落下去,黑色的皮毛融化在漆黑的夜里。
醫院的樓下,在那窗台的正下方,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听到了黑貓的叫聲,仰起頭——但他是看不見的。他的眼楮被白布纏住。
「攸牧攸牧,一定要接住我啊!」
在其余人耳里的一聲貓叫,在這個男人的耳里,確實女孩子慌張的語言。
「如果可以的話,我盡量——」
他攤開雙手,臉上揚起微笑,緩緩的還未將這句話說完時就已經听見了一聲悶響,加上一只貓的慘叫。
他的雙手空空。
「攸牧攸牧……」小黑貓在地上打滾,黑色皮毛上沾滿了灰塵,「叫你接住我的啦……」
「我說了我只能盡量。」男人蹲下,將上身向前傾半米,右手在地上模索一陣,終于抓住了黑貓的尾巴。它的尾巴比普通的貓更長更柔軟,男人站起來時將它拎起來。
「該回家了。現在是晚上了吧。」
被倒拎著的黑貓四只爪子撲騰。「攸牧攸牧,放我下來啊!」
男人只顧著往醫院外走。他走路似乎從沒顧忌過自己隨時會絆倒,因此才能夠平穩的如同常人。有時候的擔心,只會讓擔心之事更快的發生而已。
「還餓嗎?」他忽然問黑貓。
撲騰的黑貓停止掙扎。該怎麼說呢……其實自己還是很餓……但是再說自己餓,攸牧會很擔心吧……
「唔,有點飽啦。」她對著空氣慢悠悠的甩著爪子,「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
攸牧的右手一松,小黑貓輕盈的落地,在地上打個滾化為黑發金眼的瘦小女孩,站起來牽著攸牧的手,「出大門了喔,要過馬路了,攸牧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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