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花子仍舊不能入睡,父親的忽然變化讓她坐臥不安,周曉得的話也讓她失魂落魄。一向正人先正己的父親忽然發生如此變化讓她這個當女兒的怎能不驚慌失措,搞得好父親還是黨政領導干部,搞不好父親不是父親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這不是不可能的,已經有前輩在前引路了,難道父親也要這種走法?面對現實,花子不得不這樣想。
在電話里,花子對周曉得說︰「我想見見你,出來吧周曉得勸告︰「這樣晚了明天好嗎?」花子說︰「不行啊我現在快悶死了,如果你不見以後不必見了……」花子下了最後通牒,周曉得無可奈何,只好說︰「好吧,老地方,一會兒見花子放下電話就穿衣服,此刻,她迫不及待想見周曉得,她有好多話想問,有好多話想說。
在一個咖啡廳,花子與周曉得見了面,坐下後花子迫不及待地說︰「你說說我父親現在怎麼回事?他怎能這樣啊?」看著花子匆匆忙忙的樣,周曉得勸告︰「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有事不是不能解沁的,你慢慢說吧花子憤然而起︰「你知道我父親的銀行卡是怎麼回事嗎?」周曉得說︰「不知道,你知道了怎麼回事?」花子說︰「我不只是知道了,還知道了是誰放的,你說哪有這種市委書記貪污受賄不說還干這種缺德事,真是豈有此理……」
周曉得說︰「這種人這種事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父親,怎能變化多端呢?」花子憤憤地說︰「還要錢還要權還要什麼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真是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真是豈有此理……」周曉得說︰「他不是只是說說嗎,並沒實際收入,等到有了證據再說也不遲……」花子擔心地說︰「如果有事怎麼辦?比如這卡的事?」周曉得說︰「螞蟻再小也有肉啊,要看你父親做什麼事了,收多少禮了,他是否把市委書記取而代之,這些都是未知數……」
這時,花子漸漸平靜了,她說︰「我只是擔心我父親,如果他也變成市委書記這種人以後他還是清官嗎?」周曉得說︰「現在是不是清官有用嗎?我父親就不是清官,他收人家的錢財數不清,可是還不是照樣升官嗎?不能看收錢財來判斷這官是不是好壞?有些官就是收錢財的能手,他們的錢財數不清,可是他們還是貪得無厭
周曉得一邊說一邊為花子買咖啡,當服務員把咖啡端來放到桌子上時,花子輕輕喝了一口說︰「這種咖啡太苦了,能不能換甜的?」周曉得說︰「這種咖啡是有點苦,但越喝越甜,你喝幾口就習慣了……」花子試著又喝一口,果然感覺與前一口不一樣了,于是她端著杯子又是兩口,周曉得見此勸告︰「喝咖啡要慢慢喝,喝急了也是苦的……」
花子笑了︰「我現在是急如星火,吃什麼也不香,喝什麼也不甜,說什麼也中听,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周曉得說︰「哪能呢,我們聚在一起多好啊,我怎能跟你一般見識呢?只要你好,只要你父親好,只要你我都好……」周曉得話里有話,花子听得明白,她說︰「局長給咱們的任務尚未完成,下一步干什麼你有辦法嗎?」周曉得說︰「有啊,不就是偵察嗎?芳菲為了競選副市長已經花了幾千萬了,利用工作之便請人吃飯送禮,希望有人投她一票……」
花子說︰「這種事我也听說了,你說現在的人真是,有錢了不干什麼卻搞選票,他們真以為自己是誰了?」周曉得說︰「這種事並不奇怪,有一全村落三年選一個村主任,有人為了當村主任花了幾百萬,誰投票就給誰錢……」花子嘲笑︰「萬一他們選不上呢,錢不是白投了嗎?」周曉得說︰「也不白投,村里人還是選他當副主任……」花子問︰「當副主任有錢賺嗎?」周曉得說︰「有啊,不論多大的官都有錢賺,興修水利,修路費,還有其他雜費都有賺頭,即使誰家打架他們調解也有錢賺,送個人情費也是幾千元或幾萬元,你說說中國哪有不花錢辦事的……」
周曉得說得有根有據,花子听得目瞪口呆,中國這是怎麼回事,到處花錢,不花錢辦不了事。周曉得見花子不理解,知道她還沉浸于清白中,于是提醒她︰「你不要以為收錢的就是壞人,其中之一還有人情在,收錢才能辦事,不收錢是辦不成事的,換句話說,收錢是有情的,不收錢是無情的,當然收了錢也是無義的,人就是在有情無義中生活。可能你認為收錢的人不是好人,可是收錢的人往往把事辦得穩穩當當,相對而言那些不收錢的人他們能辦事嗎?」
花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問周曉得︰「你說芳菲能成功嗎?」周曉得說︰「能的,她花了錢就能達到目的,那些收了她的錢的領導哪個不為她說話,你看市委書記見她如同見情人一樣,還有市長不也如此嗎?」花子說︰「怪不得我父親不守清白了,原來他也看出這種人的不是了,可惜有些晚了,人家錢抓完了他才來抓,還能抓多少呢?」周曉得笑著說︰「這你不必擔心了,按你父親這位置起碼能抓幾千萬,幾個億也是可能的,你就等著當億萬富姑吧……」
周曉得的笑許讓花子樂得眉開眼笑,她嘲諷︰「想不到你這堂堂正正偵察員心里也是如此骯髒,看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清白了,真的是污七八糟周曉得說︰「你也別擔心,人就是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的,一旦成熟就是樂趣了花子仍舊不理解,她憤世嫉俗的性格再一次爆發︰「你不必勸我了,這種事我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我們不能讓這種歪風邪氣佔有一席之地,我們不是偵察員嗎?誰要是收錢我們就舉報誰,我們就是讓他們的官運亨通變成災難……」
兩人就這樣談著,不知不覺天就亮了,周曉得說︰「行了你我今天就算加班了,說吧,今天想干什麼花子說︰「還是偵察員的工作,走到哪里也忘不了自己的工作,咱們去芳菲公司吧看看她現在干什麼,是不是又請客?」周曉得說︰「作為公司總裁芳菲請客是正常現象,如果她有一天沒有請客就是不正常了,有錢願意花就花吧,與你我無關。♀我現在擔心的是市長,他與芳菲有關系會不會成為證據確鑿,還有馬麗等人,上次十姐妹中除你外還有幾個與市長沒有關系很難說清楚,芳菲的公司不可能只是她自己在守衛,可能背後還有高參還有顧問還另有其人……」
花子知道周曉得是另有所指,在她有限的人生經歷中,收錢辦事還是鮮為人知,實際上是屢見不鮮。她看著周曉得,知道他掌握著一些領導干部的黑材料,作為偵察員他是心里有數,作為年輕人來說未免有些絕情。可是這是工作需要,誰也不想得罪人,非要得罪人時必須得罪人,于是花子說︰「咱倆也不能老偵察,干什麼才好呢?」周曉得說︰「我們跟隨市長下鄉吧,年底工作檢查也是必須的,順手牽羊抓到證據,還可以獲取好處……」花子說︰「你看你說到這里時你又來了真掃興,你就不能談點其他高尚的,臭烘烘這些興味索然……」周曉得看著花子,頓了頓說︰「我們還沒有具體工作,偵察員要的就是沒有線索,如果有了線索還需要偵察員嗎?案子也一目了然了……」
就在兩人閑不住時,局長忽然來了電話,說郊區有人家里有大炮,希望他們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曉得笑逐顏開對花子說︰「有活了,郊區發現大炮,局長讓咱們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花子吃驚︰「什麼?家里有大炮?」周曉得皮笑肉不笑地說︰「家里有大炮算什麼,有的家里還有坦克呢花子說︰「又是強拆引起的糾紛案?」
回到公安局,周曉得駕駛轎車朝郊區行駛,一路上,兩人仍舊談論著見面方案。花子問︰「如何與對方談?」周曉得說︰「隨隨便便,不能一本正經,如果咱們打官腔可能會發生意外,還是慎之又慎花子說︰「是他們不對為什麼我們要慎之又慎?」周曉得說︰「群起而攻之是咱們的大敵,可是想結束這種風波就要慎之又慎,這是秘密
很快,轎車到了目的地,周曉得與花子下了車,打听誰家有大炮,有的人就笑逐顏開︰「李大炮家有大炮……」李大炮是誰呀,可能就是故事的主人公,是大炮的持有者。帶著好奇,周曉得朝前走去,他們都想看看這大炮模樣。
在一家舊院落,周曉得看見了一尊大炮,一個老漢端著槍看守大炮,顯然他就是李大炮了。周曉得上前詢問︰「這大炮是你家的?」李大炮點頭︰「是的,是我家的周曉得又問︰「你家怎能有大炮呢?哪里買的?」李大炮說︰「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制造的……」周曉得吃驚了慌忙詢問︰「你怎能會造大炮呢?用什麼造的?」周曉得仔仔細細觀察大炮,他發現大炮被一塊紅布蓋著,跟古代的紅衣大炮很相似,周曉得問李大炮︰「你造炮的目的是什麼?」李大炮憤憤地說︰「我造炮的目的是抵制強拆自家房屋,你看看他們哪里還有人情味?我造炮就是為保守房地產……」
與此同時,花子也在觀察大炮,她問一個負責人︰「這里不是拆遷嗎?怎麼回事?」一個負責人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我們這種地方在陸續拆遷,但沒拆到李家,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動……」
花子又找李大炮詢問︰「你造炮干什麼,能轟嗎?」李大炮憤憤地說︰「我們是不堪拆遷者騷擾,反對強拆,我們要抗爭到底,要炮轟暴力,我們受不了拆遷者往家里扔磚和騷擾,造炮是用來抵制強拆自家房屋的……」花子的心情受到騷擾,可是她還是耐心地詢問有關人員的情況,這時老人的兒子來了,他說了一下事情經過︰「你們不知道吧,大炮是假的,是我父親前兩天制作的用來嚇唬前來騷擾的拆遷者的。♀我父親在這里住了多年,這種地方賣出價了,開發商多次來騷擾,可是每次報案後都不了了之,于是才想出了這個辦法,實際上就是他們的不對……」
周曉得和花子互相看著感到可笑,現在的人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說話就是錢,一提錢就是吵架。花子說︰「不是有補償費嗎?」李大炮的兒子說︰「這地方與開發商有協議,可是都嫌補償費少沒談成,接下來經常有人在晚上推我們家的圍牆,扔磚頭和砸玻璃,連附近地區的工廠里的機器也因此不能運轉周曉得說︰「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說服你父親放棄對抗,改談判,有事我們幫助你說話,可是這炮我們要收走了,畢竟這是武器裝備……」
幾個人就笑,李大炮和兒子也笑,誰心里都明白,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周曉得對李大炮說︰「如果沒什麼意見我看讓他們把大炮拉走吧,放在這里遲早會產生麻煩的,你說是不是李大炮也點頭︰「如果不是他們不講理我也不至于制大炮,白白浪費我幾天時間,拉走吧,不要了周曉得說︰「如果不介意我們拉走了……」
在周曉得周旋下,公安局終于派出車輛將大炮拉走了,同時拉走的還有李大炮和他的兒子。有人說這種事就是炒作,還有人說東道西,更有人趁此機會造謠惑眾,花子也不在意,與周曉得一起將聚集的群眾分散了。然而這種事給他們敲起警鐘,一個郊區如此,如果還有郊區也是這樣怎麼辦,他們管不管,如果管了還當偵察員嗎?周曉得給局長打電話匯報情況提出這個要求,希望局長以後不要派他們這種工作與實際工作不般配,局長笑逐顏開一笑了之。
其實花子不知道局長的用意,他是想讓周曉得和花子了解拆遷情況,知道這種環境下如何應付自如。現在的偵察員有時光靠培訓是不行的,必須要了解生活情況,而生活又是復雜的,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因此鍛煉還是必須的。
就在周曉得與花子以為沒事了時,又是一件意外發生了,一個女孩子因為路過被開發商打了,而為首的居然是芳菲公司手下。這下麻煩來了,市委書記來了,市長來了,紀委書記也來了,市里所有頭面人物都來了。本來這里是開發區,是全市最大的開發區,沒想到惹火燒身,居然燒到自己人頭上了,為此,市領導能不惱怒嗎?听說市委書記市長都來了,芳菲也不能怠慢,匆匆忙忙趕來了,她一來馬上對市委書記道歉,說自己管理無方讓市里受了損失,還說所有損失由她們公司負責賠償。話說到這一步,市委書記也無話可說,他對芳菲說︰「既然如此,市里就不處理了,可是你們公司要擔責任不能讓百姓吃虧,也不能讓我們市領導不好說話,你說是不是芳菲慌忙把所有責任擔過來,對市委書記表態說明公司擔責任,于是一場糾紛案便順利解決了,等周曉得和花子聞訊趕來時,所有人都撤了。
花子看著即將離開的人群,看著上了轎車的芳菲,她苦澀地說︰「我們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與芳菲見面,看來局長派我們到這種地方也是有目的的,原來這里也是芳菲公司的點,她們公司真大,幾乎遍地開花周曉得提醒︰「這些並不算什麼,你等著瞧吧可能還有更大的案子被偵察,下一步就看我們如何偵察了……」花子問︰「你是想查出大案立功呢還是什麼也查不出來?」周曉得說︰「越是大案越有立功的可能性,可是也有危險性,你我要小心了……」
花子問︰「你害怕了嗎?」周曉得回答︰「怕是不怕,可是我擔心你呀,據說越是大案戟是危險……」花子小心翼翼地說︰「你是說有人暗害?」周曉得說︰「是的,這就是我的擔心,萬一查出芳菲公司問題她們肯定不能饒我們,你說我是男的,你一個女孩子遇上危險怎麼辦……」花子說︰「能怎麼辦,逃也不是辦法,迎接挑戰吧
其實周曉得心知肚明,凡是經濟案子沒有沒有危險的,越是經濟案子越涉及到很多領導,而且他們一個比一個凶狠,一個比一個殘暴,弄不好他們會殺人滅口。本來他想對花子明說,見花子並不在意他也不想讓花子過于分心,如果一個女孩子每天面對的是死亡,是暴力事件,還不把她逼瘋啊。為了穩操勝券,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周曉得還是少說為好,即使有一天必須對花子說明真相他也是保護她的衛士,他不想讓花子知道自己膽小如鼠。
周曉得與花子商量對策,局長來電話,讓他倆查一下打人者是誰。周曉得找人一問,差點兒沒吐出來,原來打人的人是小舅子,周曉得知道小舅子是市長的真正小舅子,他不是找芳菲要錢嗎?怎麼弄到一起了呢?
原來,小舅子听說房地產賺錢,于是就開發房地產,位置恰巧就是芳菲公司選區,本來雙方配合很好,誰也沒有想到偏偏在這里出了問題。周曉得對花子說︰「芳菲公司麻煩來了,小發男孩子打人事件暴露無遺,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會接踵而來,看來芳菲倒霉的日子不遠了花子幸災樂禍︰「你不是說她能當上副市長嗎?」周曉得看出花子在幸災樂禍,他提醒︰「你別忘記我們吃的是她的,喝的是她的,用的也是她的,如果她惱羞成怒我們都要倒霉的
花子不想听周曉得一面之言,她故作高深地說︰「其實我不在決她當不當副市長,我在意她這種人當副市長老百姓會怎麼樣,我們會怎麼樣?」周曉得明白花子說的是什麼,可是他擔心花子過早用心,于是提醒︰「芳菲是咱們市里最大的案子,你我必須嚴陣以待,稍微有什麼差錯都有可能帶來不必要的損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周曉得說是最大的案子是想讓花子認真對待,否則萬一哪個環節出了毛病,到時不僅是芳菲知道,有可能花子生命攸關。
憑經驗,周曉得斷定芳菲背後有一股勢力,而且是最大勢力,同時有一種經濟問題。而這種經濟問題涉及到方方面面,各行各業,所有領導都有可能參與其中,說不上涉及到哪個市長哪個市委書記,涉及到哪個都是未知數。周曉得現階段的任務不只是契案,而且是保護花子迫切需要,他不能讓花子有任何閃失,更不能讓花子處于危險中。
可能看出花子要查芳菲,周曉得提出來︰「咱們回局里一趟吧,問問局長還需要做什麼花子說︰「局長不是說讓咱們偵察嗎?咱們的任務就是偵察,有情況要匯報,沒有情況也要匯報,是不是這樣周曉得心里說,這個花子頭腦夠用,思索問題也是準確無誤,可是不能讓她遇事搶先,這樣對案情不利,對人際關系也不利。
私下里,周曉得給局長發了短信,請他回短信讓花子返回。果然沒幾分鐘,局長來電話詢問情況,花子說沒什麼情況,可是周曉得說回去再說吧。于是,周曉得拉著花子迅速離開這種地方,返回局里匯報查到的情況。見花子回來,局長問︰「有沒人收獲?」花子說︰「有啊,一開始以為沒有收獲,漸漸發現情況不對了,房地產強拆是芳菲公司的人做的,而且還涉及到小舅子,我判斷可能還會涉及到更多的領導,可能這案子要大了……」局長一听興高采烈︰「好花子你的判斷沒錯,周曉得還擔心你我看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周曉得說說你的擔心和想法讓花子開開眼界……」
周曉得想了想說︰「就目前來說芳菲公司的確存在問題,可是存在的問題不是證據,有些人有些事並不能認定是證據確鑿,起碼缺少依據。現在是年底我們不能大張旗鼓偵察,只有悄然無聲了解情況,這也是為這座城市的安全著想,否則打草驚蛇吃苦頭的不只是我們還有無辜百姓……」局長靜靜傾听著,沒有指示,周曉得肆無忌憚說著。
周曉得果然說得花子心花怒放,她沒想到這個愣頭愣腦的人心里居然能掀風鼓浪,更沒想到局長在這種地方為自己設了一個局,她問局長︰「這種案子局里準備如何處理?」局長說︰「按正常處理,查到什麼情況匯報什麼情況,怎麼樣,你還有想法嗎?」花子的確有想法,如果按現在的線索有可能查到市長市委書記,還有可能查到自己的父親,紀委書記這種人人害怕又人人想離開的職務,芳菲的關系四通八達,在這座城市里幾乎沒有她不到的地方,因此案情可能是復雜的,斗爭可能是尖銳的,人情是殘酷的,弄不好連自己都有可能陷入困境,花子不得不防。
可以說,這種時候不論是周曉得還是花子,都是清醒的,共同關心的是案情,還有能涉及到的人物。花子知道自己的份量,知道自己在這種案子中佔有的位置,可能比周曉得佔有的還要多,還要大,還要廣泛。大學畢業,花子工作時間不是很長,可是她經協的事不少,而且是驚心動魄。如果有人對權力看得過重的話,花子在第一時間就掀風鼓浪,在市長家當保姆成為永無休止的話題,而且是傳奇,這種事在這座城市首屈一指,花子能不引人注目嗎?
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局長忽然對花子說︰「以後每隔三天都要匯報一次,這種案子關鍵人物多,復雜,為了各位的生命安全我們還是小心翼翼,千萬不能魯莽行事花子順口說︰「局長放心吧,有周曉得在我是安全的……」周曉得馬上反駁︰「你不能把安全系在我個人身上,萬一哪天你不听指揮我不是沒辦法保障你的安全嗎?」花子慌忙說︰「你放心吧我會听指揮的,不就是一個案子嗎?至于嗎?」周曉得說︰「就是這種案子才于心不忍,至于嗎?」
局長看出兩人之間存在分歧,他對花子說︰「在案子上你要听周曉得的,他有經驗,老成,而你缺少經驗……」花子說︰「放心吧局長我一直在听他的指揮,他想讓干什麼就干什麼,沒有講價的余地,你說是不是周曉得組長……」周曉得眼珠一轉︰「我什麼時候成為你的組長了?」局長說︰「從現在開始周曉得就是特別行動組組長,可以指揮局里各派出所,凡是涉及到案情的人事都可以調動,花子你沒意見吧?」花子愣了︰「我沒意見……」
實際上,局長已經從花子的態度上看出端詳,她是迫不急待想查出芳菲公司後面的事件,哪里是秘密會議她也想弄清楚,因此局長才提拔周曉得不組長,實際上就是限制花子的行為,他們不能讓花子的魯莽毀壞形象。果然如願以償,花子順從地跟隨周曉得離開公安局,離開局長,路上,花子對周曉得說︰「想不到你還有心計,居然算計我了周曉得委屈地說︰「你可冤屈我了,我怎能算計你呢?局長提拔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想提拔我了花子說︰「行了別解釋了,你說吧咱們去哪里?」周曉得說︰「查小舅子,他不是打人了嗎?又是市長小舅子,肯定有線索……」花子驚叫︰「你行啊,不愧是組長,就是與眾不同周曉得說︰「差什麼呀,腦袋瓜子聰明啊
走了一段路,花子問︰「市長小舅子在哪里住?我們不知道啊,是不是找人問一下……」周曉得說︰「你問一下被打的女孩子,她肯定知道小舅子家住哪里,在哪個公司任職……」花子就打電話給女孩子,不一會兒接通了,花子說︰「我想問一下,打人的人是哪個公司的,住在哪里,你知道嗎?」誰也沒有想到,女孩子說︰「不知道啊,他來看過我了,還給我一筆錢說是不夠找他要,只是囑咐我不能聲張,不能鬧得滿城風雨,我答應他了花子說︰「你沒通我們擅自主張接受他們的條件,萬一出問題到時你說不清楚,我們不是說好了由我們替你做主嗎?」女孩子說︰「你們做主有何用啊,如果你們把我逮捕法辦我一分錢也鬧不到,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周曉得一听知道事與願違,于是他提醒女孩子︰「別看他給你錢了,弄不好你被他騙了,我告訴你這種事我們經歷多了,你別以為他做得神出鬼沒的,真正做得好的沒有幾個人,何況他還是房地產開發商,你就這樣輕而易舉放棄了自己的權益,到時別後悔就是了誰知,女孩子掛了電話,周曉得氣得打自己的腿,仍舊是無濟于事。花子說︰「看來咱們被女孩子騙了,必須尋找小舅子才能順利解決了……」周曉得說︰「未必,小舅子人可能早逃了,你想找是不可能的了花子說︰「他能逃哪里去呢,還能逃到外地去?即使到了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抓他們……」
周曉得看著花子說︰「第一步就錯了,女孩子沒幫助我們,下一步如何走,我一時想不起來了花子也感到上當了,可是她也沒辦法,女孩子不說實話是不是妨礙辦案程序呢?周曉得說︰「女孩子的變化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被威脅利誘。另一種是與小舅子或與房地產開發商有直接關系,背後的關系更是觸目驚心,咱們要小心花子問︰「有這樣嚴重嗎?是不是杞人憂天?」周曉得明確提出︰「這不是杞人憂天,這是實際生活,我們切不可大意
周曉得囑咐花子,兩人朝郊區走去,周曉得還要了解情況,了解他認為不可能了解到的情況。可是花子認為這種方式費工,不如直截了當找女孩子,或者找小舅子詢問。周曉得不同意,如果找小舅子等于暴露目標,或者說是打草驚蛇,現在要做的是秘密調查不是跟蹤,而秘密調查絕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爭執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郊區,可是到郊區一看四面八方什麼也沒有,打架的,鬧事的,已經煙消雲散。
站了一會兒,看看沒什麼線索,周曉得只好對花子說︰「我們沒有線索了,只好回家吧花子說︰「這種結束方式我頭痛,是不是再找一下?」周曉得說︰「不是沒有線索,只是這種線索太殘酷無情,讓人受委屈……」花子說︰「還有什麼線索不能用呢?只要能用不能怕殘酷,說吧,只要我能用上的我就用……」周曉得看著花子,沉默不語,花了催促︰「你說話呀是不是沒辦法?」周曉得說︰「其實查芳菲還有線索,就是利用你父親這條線索……」花子馬上不高興了︰「你這是侵犯人權,哪能偵察自己的父親?這不是好辦法,真是殘酷無情……」
花子說著,忽然問周曉得︰「你接觸我是不是也在利用我查我父親?你好可恥呀……」周曉得說︰「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能接觸的接觸不上,不能接觸的又有機會,你說當一個偵察員容易嗎?」花子好久不說話,陷入憤恨中,她這時才恍然大悟,案子真的很殘酷很無情,居然調查到自己的父親身上了,而且是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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