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空烏雲一片，要下雪，又沒下，心情很低落。周曉得站台票辦公室最里面朝外觀看，這是他在練習氣功，可是不論怎麼練心情也沒練出來，不愉快還是不愉快，不高興還是不高興，他不得不月兌口而出︰「周水……」好久他才恍然大悟，周水在昨天晚上放假了，周水不想離開，可是周曉得非讓他離開，過年了自己不能不讓他回家過年。可是周水走後，周曉得感到缺少什麼，他想回家可是又走不了，秘書長說上級領導要來，他們要接待。
作為市委書記拿不出扶貧款是沒辦法向鄉下人交待的，周曉得屢次三番詢問有關人員仍舊沒得到答復，扶貧款是鄉下人的命根子，可是沒有人送給他們，鄉下人能心甘情願歡迎領導嗎？可是作為上級領導來，周曉得自然而然想到了問扶貧款的事，他安排幾個人準備如果領導不說他們會主動詢問，什麼時候領導給了扶貧款什麼時候算是完成任務。
接待上級跟下給接待自己是一樣的，周曉得也要準備各式各樣禮物準備送給領導，至于來的是什麼樣領導他們不去管了，總而言之，領導來了他們就要送禮，這是禮尚往來，是友好合作，周曉得想反對也要適可而止。
當秘書長通知周曉得有領導要來時，周曉得並沒有象其他領導那樣顯得過度興奮，因此其他領導來可能有提拔的機會，可是對于周曉得來說提拔是沒問題的，有父親在其他領導自然而然成為靠邊站。可是周曉得是明白人，他不能讓說東道西，或者說對父親說東道西，不就是領導想弄一點鄉下土特產嗎？給他們就是了，還不至于叫苦不迭吧？
秘書長為周曉得泡茶，周曉得問︰「今天來幾拔領導？」秘書長說︰「省委三拔，中央四拔，可能還有其他縣直機關的，十幾拔吧……」周曉得說︰「能接待過來嗎？」秘書長說︰「我已經安排了，除省直機關外所有干部由底下接待，省直機關或中央級別的由市里接待，當然禮物是一樣的都是土特產，都是咱們地方有名商品，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周曉得說︰「這樣也好，不論是哪個級別的產品是一樣的，誰也不能挑肥揀瘦，公平合理……」
可是說是說，周曉得還是感到哪個地方缺少什麼，他一時又想不起來缺少什麼。花子囑咐周曉得回家看看，周曉得心領神會，抽空將從鄉下帶回來的土特產送給岳父岳母，算是自己對花子的特殊性關照。花子媽媽見周曉得親自送來禮物就勸說︰「委托司機送來就行了，何必自己親自來呢？」周曉得說︰「這些啤酒我喝不了留家里人喝吧，還有很多鄉下人送的土特產我也不能吃放在家里送別人也是好的……」周曉得實實在在說著，花子媽媽笑眯眯地看著周曉得忙碌。恰巧，花子父親回來了，見周曉得送東西就提醒︰「以後你不能送了，避免有人暗算你……」
周曉得根本不在意，他不屑一顧地說︰「暗算怕什麼，不就是給家送點東西嗎？」當周曉得忙完時，秘書長打來電話說省直機關來了一拔，周曉得慌忙返回應酬。省直機關的不是別人，就是組織部長，對周曉得有恩，這種時候來周曉得自然而然要盡地主之宜，他們把組織部長迎到會客室，噓寒問暖一陣後，秘書長便把組織部長的車箱裝滿了。周曉得囑咐組織部長︰「過年了準備一些小禮物送給家屬品嘗，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還是早點返回過年吧……」
組織部長說︰「我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芳菲的事，你看過年了是不是放出來回家過一個年？」周曉得說︰「領導什麼問題我都能辦，可是芳菲的問題是法律責任我是負不了的，如果能放我一定給領導面子放了芳菲……」組織部長知道周曉得是一個講原則的人，也不多說什麼，他悄悄地告訴周曉得︰「芳菲給我五百萬，你說我能不為她說話嗎？」周曉得說︰「我知道芳菲是有錢人，她近百年來沒有送人錢財，連我也接收過，可是不能拿原則作交易……」組織部長見周曉得跟自己一本正經便勸告︰「你可要知道恩情報給誰，你知道嗎？為了讓你當官，芳菲為你拿了很多錢，你父親知道這種事，可是他不能說，我告訴你心里有數就是了，一旦有機會就放了她明白嗎？」周曉得說明白。
組織部長當然高興，周曉得就是與眾不同，連送禮都沒有客氣話，組織部長心照不宣走了，心情是愉快的。在這些土特產中，有一樣是必須有的，這就是水庫里的魚，不論是哪個級別領導來這里都有心要魚，周曉得提前為他們備下了。一條魚有二十幾斤，這是中國人過年必須有的，周曉得當然明白，其他就是真正的土特產品，有熟悉的自己挑。
另外兩拔省直機關的領導來後周曉得沒有出面，由市長副市長接待，他們送的禮物也不例外，跟周曉得送的差不多。這些禮物是根據不同口味，想要什麼送什麼，城市有的他們送，城市沒有的他們也送，沒有還可以購買。
天空仍舊是陰陰的，可是心情是興奮的，這是周曉得第一次送領導禮物，而且是用不著自己掏腰包。每一個拔領導都有心中喜歡的禮物，省直機關的，中央機關的，還有外市縣的，不論什麼樣單位都有接待站負責任。以前沒注意到過年原來是交際花，上級領導下級領導都在搞一種關系，可能這就是工作需要。沒想到周曉得也不例外，他也是為領導張羅著，平時口號震天響，過年了反腐倡廉就是一句漂亮口號，沒有誰反對，也沒有誰能避免。
其實周曉得不知道，接待站還有一個任務，這就是去外地專門送給不來的領導的。領導能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土特產來一趟嗎？領導不來不代表沒有，上級領導的關懷就在這里，下級領導的關懷也在這里，這是領導藝術。實際上接待是一種苦難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可是周曉得對這種工作有獨到之處，他認為接待好了就是一種提拔。上級領導需要有人了解情況，下級領導也需要有人了解情況，而且是接待站的人最了解情況，或多或少這就是工作的意義。
連續不斷的接待，周曉得有些忙不過來，花子仍在打電話詢問自己何時回家，周曉得一邊說快了一邊囑咐花子小心草莓，周曉得對草莓的事就是不放心，萬一她弄出點什麼事這一年不是白做了嗎？周曉得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工作半途而廢，可是他也怕工作後沒有結果，造成損失。在他看來接待領導是小事，而關心工作才是大事，總不能每天陷入困境專門接待領導吧？周曉得心里就是想不通，這些領導為什麼這時候來，如果早幾天或晚幾天不是更好嗎？
讓周曉得不高興的是，凡是來的領導沒有不為芳菲說話的，而且是收了芳菲的錢財，希望周曉得高抬貴手。可是周曉得告訴他們如果自己高抬貴手了，自己的責任和位置也丟了到時找誰高招貴手，說話的領導不得不匆匆忙忙離開。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周曉得心里感嘆，人就是在這一念之間，收了人家的錢就要為人家說話。他囑咐自己千萬不能做這樣的人，可是囑咐歸囑咐，最後他還是做了這種人，不得不為芳菲說話，他現在四面八方找草莓就是為芳菲說話。
與此同時，草莓忽然給周曉得打來電話，詢問他家住在哪里，怎麼找不到。周曉得說︰「你還找我家干什麼，你媽媽在找你，她說了你爸爸是誰你不必要問瑪麗了，你現在是回來還是見瑪麗？」草莓一听慌忙說︰「我還是回來吧，回來面對我媽媽不是更清楚嗎？如果見瑪麗有些事我還是要問我媽媽的，你告訴我媽媽我現在就回去，而且是馬上
周曉得馬上給芳菲身邊的工作人員打電話，囑咐她們通知芳菲說草莓打電話了她馬上返回，等芳菲等著。周曉得為什麼這樣急切，他是擔心芳菲鬧哄哄的會出意外，如果在過年出意外他是有責任的，起碼照顧不到。♀
花子又來電話︰「你是回家還是不回家，有準信嗎？」周曉得告訴她︰「草莓可能返回了她見芳菲是什麼樣，我想了解情況花子說︰「你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給她打電話？」周曉得說︰「剛剛是她給我來電話了，我讓她回來的花子說︰「這就對了，只有芳菲能解決的問題其他人是解決不了的，芳菲造孽是芳菲的事，由她解決吧周曉得說︰「我總是感到芳菲要出事，你說大過年的如果芳菲出事是不是影響我們？是不是防一下？」
花子一听，知道他遇上難題了，慌忙說︰「沒關系的，有些事用不著害怕，只要見到芳菲和草莓就行了，草莓是不可能自殺的，芳菲這種人難說，只要防著她就行了，關鍵是工作人員要仔仔細細檢查她們吃的東西……」花子以行家的身份說著，周曉得認真對待，听著，實際上這種事周曉得心里明白，可是為什麼在關鍵時刻想不到呢？周曉得說︰「過年了，我身邊沒人了，好孤單啊……」這時花子才明白周曉得為什麼這樣說，原來他給身邊的人放假，而他自己還在崗位上堅持，對這種人她們還能說東道西嗎？支持他就是了，于是花子說︰「我馬上回家……」周曉得拒絕了他說︰「你不能回來，我是開玩笑呢，現在我忙不過來焦頭爛額，如果你回來就是給我添亂明白嗎？」花子說︰「我明白了不給你添亂就是了，你自己照顧自己吧……」花子終于掛了電話，周曉得終于如聞其聲，算是完成任務。
可是接下來干什麼，周曉得心里又沒主意了，幸而秘書長還在，還在為他支撐著門面，可是年一天天近了，秘書長也是要放假的，他還能攔著不讓人家回家嗎？他感到自己這種官是坐臥不安，如果不是為了城市建設，他是絕對不當官的，可是既然當官了就要當好官，現階段自己不把握機遇誰能把握機遇呢，好機會讓給別人嗎？
快中午時，天氣仍舊是陰沉沉的，氣壓越來越低，可是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路上有紅燈掛出，電線桿上有，樹上有，連一些居民住宅區也有。看著街上匆匆忙忙的群眾，周曉得心里著急起來，他詢問秘書長︰「還有多少領導要來，有多少領導要走，禮物夠不夠分秘書長說︰「這事交我辦就行了，領導滿意就好周曉得說︰「我擔心禮物不足而影響領導情緒，人家是第一次來，咱們要讓領導滿期意秘書長說︰「今年比往年多多了，夠氣派……」
周曉得心中一驚，本來今年是想過一個反腐倡廉年，于是這樣一搞不僅沒有反腐倡廉，反而鋪張浪費了。周曉得感到為官與為民不一樣，為官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是犯錯誤，為民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是隨隨便便，沒有責任感。可是為官的責任感與為民的責任感是不同的。為民是反腐倡廉的，反對鋪張浪費的，為民不同了，一切都要讓上級領導滿期意。而滿意的結果是什麼，什麼時候領導滿期意，達到什麼樣目的領導才能滿意，這就是為官之道。
其實周曉得是為官世家了，從爺爺開始一直到現在父親到自己，不是一級一級升起來的嗎？爺爺當年是跟隨打天下，父親是跟隨坐天下，而自己是跟隨得天下，這其中有什麼突出貢獻他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偵察員是想為哥哥報仇而尋找線索，後來查到芳菲，查到市長，查到新市長，包括查到花子父親，查到的一串人物絕大多數與芳菲有關。有時周曉得在琢磨，是什麼讓芳菲肆無忌憚，是她手里的權力嗎？是她手里的錢財嗎？是，也許不是，不能不看到在這座城市芳菲的影響力是巨大的，上級領導也為芳菲說話，可見芳菲影響力非同小可。
閑情逸致時，周曉靜靜思索，芳菲會不會利用過年找人為自己說情呢？現在看來，芳菲在做，過年來這里的領導哪個沒為芳菲說話，哪個沒為芳菲求情，周曉得心知肚明。可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做過份了，即使過份他也是會受到牽連的，黨紀國法不能因為他是為官世家而饒了他，責任和法律也不能因為他是偵察員而輕視他，到頭來他是主攻手。其他人可以一拍走人，而責任是由自己負的，周曉得不傻，也不想當領導的犧牲品，拒絕就是了。
既然芳菲變著法與自己斗，他就跟她斗下去，看看是誰輸誰勝。周曉得給工作人員打電話詢問芳菲現在怎麼樣，工作人員說表情安靜很多，可能是听到草莓馬上返回的緣故很冷靜，周曉得囑咐還是小心謹慎不能大意。他知道對別人來說都是過年，對芳菲來說就是一種遭殃，如果芳菲心里反抗工作人員是壓不住她的，只有草莓能壓住芳菲。
被芳菲的事壓得抬不起頭來的周曉得有時也想不通，有人當官興高采烈，為什麼自己當官忙忙碌碌而空虛，為什麼沒有高興愉快的感覺。是不是當官都這樣，如果是這樣官還需要當嗎？周曉得不得不為自己著想，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感到官不好當，以後不能當了，什麼責任感，什麼理想，不如寫作當作家，如果現在讓他選擇他一定選擇當作家。
又是一批領導來訪，這是他們過去的關系戶，周曉得作為主要領導也參加見面，其中有一個是周曉得同學，他听說周曉得被提拔後非要來看看，于是趁此機會來見面，也是幸運兒。同學叫梁山，他是周曉得最好的同學，現在一見面就嘲弄說︰「你小子官運亨通可是我沒有官位，你說你如何幫助我呀？」周曉得說︰「我想幫你可是不知道你想干什麼？」同學說︰「想干什麼，當官啊周曉得笑著說︰「干什麼也別當官，你以為當官是好事呀？你看看那些官員哪個不是被收進去了，當官意味著什麼？」梁山說︰「你不提拔我也別打擊我當官的積極性，這官我是當定了……」
梁山說得情真意切，周曉得說︰「你想干什麼我考慮一下，過年後給你消息……」梁山說︰「我听說瑪麗回來了是不是？」周曉得說︰「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我不知道的事你怎麼知道的？」梁山說︰「你還想隱瞞我嗎？」周曉得說︰「瑪麗是來找我了，我讓她去我家了，可能過幾天才能回來，你要不要見面啊？」梁山說︰「我當然想見面了，不過今天就免了，他們想來看看你實際上是巴結你，于是我借口是同學他們就讓我來了，有事你照顧一下吧……」
周曉得問︰「他們來找我什麼事？」梁山說︰「可能是為芳菲說話求情的，希望高抬貴手放了她們……」周曉得說︰「什麼事都好辦就這種事不能辦，你說芳菲是什麼人，是貪污受賄犯罪嫌疑人，我怎能放了她們呢？如果是這種話題不必談了，如果有其他事我們還可以談，芳菲的事驚天動地，全國成為典型，你說我敢放了她嗎？」
梁山說︰「我說話不算數嗎？老同學不給面子嗎？」周曉得苦難地說︰「老同學說話當然算數了，我周曉得不經別人面子也不能不給你面子呀？只是替芳菲說情的不是只有你一個，從省直機關到下屬企業家，沒有不為芳菲說話的，可是她就是不能放，你知道嗎，今天算你這一批已經是幾十批了，他們都為芳菲說話，也都收了芳菲的錢財，你是不是也收了芳菲的錢財，否則你怎能突然來找我呢？」周曉得說到這里，看著梁山，希望他如實說。
梁山沉默不語，面對周曉得他無話可說，好久他才點頭︰「你知道我很窮，收了芳菲的錢對我有多重要嗎？」周曉得說︰「我知道從小你家就不富有，現在妻子還有病你缺錢我理解，可是你也要理解我呀你是逼我犯錯誤……」梁山說︰「我不逼你上梁山，算我理解你了，等到他們跟你說時你就給他們面子……」周曉得斬釘截鐵地說︰「這種面子不能給，給了我就沒面子，你我是好同學有時間見見瑪麗吧，等到她回來時我通知你來我家吃飯……」
周曉得和梁山談了很久，這是周曉得當官以來談話最長的一次，秘書長不斷來催促，可是周曉得仍舊談笑風生。周曉得是想給足同學的面子，不想讓同學的同事說東道西，他知道自己這種無情斷送了同學的發財夢。
終于，同學站起來要走了，周曉得相送，能給予的他都給予了，能說明的他也說明了，走到門口，同學眼里閃著淚水對周曉得說︰「好好干，咱們同學們就盼望你能幫助他們呢？」周曉得眼淚一下就落下來了，他動情地說︰「你看看為了這種官我沒幫上忙，以後我會幫忙的周曉得流著淚水握著同學的手，親自把他送下樓。
同學走了，周曉得的淚水還在流，秘書長說︰「周書記重情重義是難得的好官，讓我學習呀……」周曉得說︰「我哪是為同學流淚水，我是在為自己哭泣，你看我這種官當的什麼事也辦不成，反而成為同學朋友們的累贅……」
不是為同學哭，為自己的官哭也是難得，秘書長仍舊表示佩服。周曉得問︰「還有多少領導沒走了？」秘書長說︰「還有十幾批吧，不知為什麼今天來的就是多，可能跟你有關吧……」周曉得問︰「為什麼跟我有關？難道他們知道我送他們禮物嗎？」秘書長說︰「不是為禮物來的，他們是為與你有關系而來的，為了下一步工作順利與你交朋友，你看吧這些天他們就是想方設法見你……」周曉得問︰「見我有用嗎？」秘書長說︰「有用，更有用的是你老子……」
周曉得終于明白了這些人來見自己的真實目的，原來他們是想方設法巴結自己的目的就是巴結老子，他們以為認識自己就是認識了省委書記，以為認識了省委書記就能飛黃騰達，呸，真他媽的是白日做夢。周曉得不明白了，這些人不想工作每天想方設法尋找關系，目的就是往上爬，靠這種人能干什麼，國家交給他能管理好嗎？這一刻，周曉得似懂非懂，自己當官目的意義是什麼了，原來以前他還有些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可以說是恍然大悟。難怪古人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看來古人還是有講究的，為什麼現在的人不懂講究呢，難道現在的人不如古人嗎？
總結這一天自己干了什麼，周曉得最大體會就是懂得了為官與為民，為官是什麼，為民又是什麼。現在的官員很多都是利用工作之便為自己撈取錢財，或為錢財而拉關系走後門造成各式各樣的後果，對此，周曉得是有警惕的。
這一天，周曉得發現秘書長很勤奮，他不斷為周曉得安排工作，不斷地介紹情況，凡是領導他都有介紹。周曉得很滿意，如果沒有秘書長的安排，他現在也不知如何做。可是忙了一天，當周曉得囑咐他︰「你也回家過年吧……」秘書長忽然問︰「我有一事能幫忙嗎？」周曉得說︰「有什麼事你說能幫忙的肯定幫忙，不能幫忙的想辦法幫忙……」
秘書長看著周曉得充滿希望地說︰「要過年了是不是放了芳菲，讓她也回家過年？」周曉得一听當時臉一沉，嚴肅地說︰「你怎能跟我提芳菲的問題，你知道芳菲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嗎？」秘書長說︰「什麼問題也要讓人家過年呀，你總不能關押她一輩子吧？」周曉得惱火地說︰「關不關她一輩子不是由我說了算，還要看法律如何制裁……」
想來想去，周曉得問秘書長︰「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領導來這里是不是芳菲的主意？」秘書長說︰「誰的主意有關嗎？芳菲不能放嗎？人家是副市長，你抓她把柄有用嗎？」周曉得嚴厲批評秘書長︰「你這是什麼行為知道嗎？告訴你不是我抓芳菲把柄，是芳菲犯了罪是犯罪嫌疑人，你為她說話就是包庇壞人你知道不知道這也是犯錯誤……」
秘書長說︰「我不知道什麼是犯錯誤什麼是犯罪嫌疑人，我只知道有人情就要還，芳菲給了我錢我就要幫助……」
至此，周曉得徹底改變了自己對秘書長的看法，原來他也是一個貪污受賄之人，只是隱瞞太深了沒有人發現。周曉得對秘書長說︰「如果你認為芳菲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就為她說話吧，不過你要負責任，負法律責任……」秘書長根本不把周曉得放在眼里，他憤憤地對周曉得說︰「什麼責任不責任的，我當秘書長這些年什麼領導沒見過，芳菲給錢我們不是不知道，誰不支持她呀？」周曉得這才知道，芳菲在自己的身邊安置了一個大釘子，隨時隨地扎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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