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往事回憶
閑坐在河岸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我的眼神有些呆滯,凝望著天上的彩霞,看起來很是絢麗,但這一切只是短暫的時光,也許不久之後,天空就會一片黑暗,沉悶的死寂,也正是我此刻內心的真實寫照。
前面不遠處就是湍急的河水,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向前跨上那麼幾步,然後什麼煩擾都沒有了,一切都能得到解月兌。可是每每想到父母,那憔悴的面容,長滿老繭的雙手,以及不是他們這個年紀所有的一道道皺紋,我的心頓時覺得很痛,就像刀割一樣。我實在不想看到他們的臉上流露出那種失望、抑或是悲傷的表情,所以我始終沒敢,沒這個勇氣,向前走上那麼幾小步。
我出生在一個偏遠的農村,那里沒有電,自來水也是在午飯的那段時間才會有,生活簡直可以用貧苦來形容了。村子很落後,很少有人家有手電筒,更不用說是什麼家用電器了。我們家和大多數村里人一樣,一個字來概括︰窮。家里僅有的賺錢工具就是那幾頭母豬,以及一群母雞,有時候也會到村子後面的山里弄點山貨去鎮上賣賣以維持生計,地里的糧食也是剛剛夠一年吃的,這樣的生活簡直可以用慘淡、潦倒來形容。
以前村子里沒有學校的,為了我能夠學到文化、長知識,父親硬是背著瘦弱的我走上十幾里路去鎮上的小學上課,每每在父親的背上,我都能感受到一種關切、溫暖。父愛的偉大可見一般,這樣的境遇一直持續到我上高中。
當時村子里幾乎沒有人家的孩子能上到高中的,大多都是初中畢業就外出打工去了,他們都盼望著能在大城市有個發展,有個錢途,也就形成了社會上一道獨特的風景——民工流。但我確實足夠的幸運,中考的時候,發揮的比較好,以全鎮第一的成績考上了鎮上最好的的高中。考上鎮里最好的高中確實讓人高興,但學費對于我們這樣的一個人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的包袱。看著一筆這麼高的學費,我自己的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鄰居們也紛紛來勸父親,讓我出去打工,見見世面,娶個老婆,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可是父親脾氣倔,把前來的人都轟走了,鄰居們都開始有些疏遠他,弄得鄰里關系緊張起來。
父親是個有遠見的人,沒什麼文化,年輕的時候去城里打過工,見過了城里的花花綠綠。每當看到一個個白領在寫字樓外「放風」時談笑風生的場景,或許就在暗下決心把我這個娃也供養成才,學到文化,也成白領,這樣才能賺大錢。在他眼中,這似乎是件很自豪的事情。我也比較爭氣,成績幾乎每次都是第一,父親逢人就說俺娃成績如何好,盡管說話時帶有那麼一絲蹩腳的笑容,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引來村里其他人不少嫉妒的眼光。
一天晚飯的時候,一向以父親為主心骨的母親在飯桌上淡淡的說道︰「他爹,咱哇還是不上了吧。」
「為啥不上?俺娃成績不是很好嗎?上次俺去學校,校長還夸俺娃將來肯定有出息的,他還鼓勵咱哇繼續上的麼?」父親反駁道。
「可是,上學要的這錢……哎,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上不起啊。」母親嘆了一口氣。
父親不再說話,屋子里一片沉寂,靜的連脈搏跳動的聲音都能听出來。
「孩子他媽,這樣吧,明早咱去找村長問問吧,他說能上咱就上,不能上就不上了。」父親想了很久,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
母親點了點頭,默默的看著我說道「一切听村長的吧。」
听到這些話,我心里也不是個滋味,我也明白父母的難處,要不是家里實在是窮的叮當響,她也不會阻止我去上學了。
村長是一個70多歲的老者,據村里人說村長當年也是三四十歲時落魄到村里來的,村里人好心,就收留了他,之後就長住在了村子里。村長一身正氣在加上過人的睿智,久而久之就在村民間樹立了極高的威信,但凡村子里有什麼大事,村里人都听他的。老人家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但身子骨還很硬朗,武功深不可測。我6歲的時候,老人家看我天資聰穎,又惹人喜歡,就收我為徒了。自那時起,我一有空就跟他學習武功,這一學就是10年。雖然我的功夫算不上是一流,都是些外功,但對付一般的貨色還是綽綽有余了,這為我以後的驚險經歷有極大地幫助!對于這樣的一位長者,除了尊敬,剩下的恐怕就是敬畏了。
一大早,父親領著我剛踩進村長家的門,村長的兒子就熱情的迎了上來,看到我就喊道︰「王大寶!有出息啊,給咱村爭臉了嘛,打小我知道你小子有能耐,是塊上學的料。」父親在一旁尷尬的賠笑。在和父親寒暄了幾句後,便徑直帶著我們來到了老村長的房間。和以往不同,雖然從門口到房間只有那麼幾步,但似乎這每一步對我來說都是異常沉重。進了房門,只見師父正坐著打坐,眼楮閉合,神態安詳。我低頭說道︰「師父,我和爹來看你來了。」師父點頭為應。
一旁的父親小心翼翼地問道︰「村長,你看,咱娃,學文化,能行不?」
師父眼楮微張,瞟了父親一眼,緩緩的說道︰「大寶,上學學文化,是個好苗子。只是怕容易被外面的世界誘惑住啊。」
听到師父的回答,我長舒了一口氣,盡管面色平靜,可心里還是心里一陣喜悅。連忙顫顫巍巍的說道︰「不會的,俺會認真學習的。」
父親听了也是面露一絲微笑,連忙客氣了幾句,說到了家里的困境和難處,師父在一旁也是靜靜地听著。
我們臨出門的時候,師父叫大伯從家里拿出500塊錢,安慰父親不要急。父親連忙推遲,看到師父臉色顯得有些不高興,這才收下,帶著我悻悻而去……
自從听說我以全鎮第一的成績考入鎮里最好的學校之後,整個鄉里都轟動了。李鄉長听說了我家的難處之後,當場表示︰「這娃子將來肯定有出息,以後高中、大學的學費我全包了。」
老實巴交的父親听到鄉長表態了,大喜過望,臉上的愁雲也慢慢舒展開來,立即準備以下跪,這種最原始的感恩來報答,嘴里連喊著‘恩人’這兩個字。當然,眾人還是把父親扶了起來。畢竟當眾下跪,要是傳出去鄉長的面子也說不過去,他也不會蠢到以這種方式砸壞自己的名聲,這是在罵他。
就這樣,我以優秀的成績進了鎮上最好的高中。到了學校,令我吃驚的是,李鄉長的女兒,李紅雅,竟然也在這個學校,而且被分到了同一班級。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又不是很確切,所以也就沒多想。平心而論,李紅雅長的很漂亮,給人一種古典憂郁的感覺,皮膚白白的,尤其是那大大的眼楮,一眨一眨的,看起來很舒服。紅雅喜歡穿綠色的衣服,我有時問她為什麼,她只是說喜歡青蛙。為了打趣她,我也就給她起了個‘青蛙’的外號,她似乎也並不介意我給她起的外號。可是,再怎麼鬧,畢竟她是鄉長的女兒,在我心里就像公主一樣,神聖不可冒犯。每次在學校、班上,她有事過來找我說話的時候,我都先是略帶尊敬的應付著,恩人的女兒,必要的尊敬是應該的。
時間慢慢的流逝,高中三年一晃而過,我也從當初那個懵懂青澀的少年變得成熟起來,外表上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至于李紅雅,我們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開始慢慢在一起聊天,相互了解,也就慢慢確立了彼此的關系。但是,常言道︰防患于未然。有些意外,有些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