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玩玩而已
同事們偷偷掩嘴笑起來,這下領導徹底怒了,說道︰「王大寶,你現在立刻給我滾——!」
我憋住氣沉靜地收拾好杯子、筆記,然後又跟同事說︰「大家再見。」
同事有的偷偷給我打出再見的手勢,有的給我暗暗伸出大拇指,我立刻像是一個英雄般,高調地跟氣紅了臉的領導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說︰「不用送……」
出了門我沒有立刻走,呆在門口听了一下,果然,領導火爆地在辦公室大吼,「像這種人,在哪都是這熊樣,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大家不要學他,後悔的將是他自己……」
我淡然一笑,吼吧,老子心胸豁達。
出了電梯看到琴兒閉著的鋪子,我給老張發短信說︰哥,她的鋪子都關門了呀,我還沒找到她呢。
直到我回到賓館,老張沒有回短信。看來我這顆棋子,已經沒用了,心里開始有點小小的釋然,這五萬塊錢,來的可真是容易,這錢,給琴兒租個好點的房子,再給她買幾件衣服,高檔化妝品……
琴兒正在無聊地看電視,看我一會又回來,驚詫道︰「怎麼了?」
我把手機扔在床上,邊月兌上衣邊說︰「md,辭職了。」
琴兒問道︰「怎麼了?」
我不耐煩的說︰「你不用管就行了。」
琴兒說︰「要是因為我的話,那就太不值了。」
我笑笑說︰「值不值只有我知道。對了,我今早見你那朋友了,中午咱一起吃個飯?」
琴兒猶豫道︰「隨便吧。」
我說︰「行,我下去跟她說一聲去。」
進了電梯我才想起,手機就放在琴兒的腿邊,萬一老張這時回短信怎麼辦?
我急匆匆地跑到前台,對美女說明來意,美女卻十分靦腆地推辭著,這讓我很是不爽,我是辭職了,但是我的魅力還在崗。費了幾句口舌,我的態度和一樣強硬,她學的卻是太極,以柔克剛,幾個回合下來,軟硬不吃。罷了罷了,一會讓琴兒下來邀請吧。
我悻悻地上樓,開門,假裝若無其事地拿起手機瞟了一眼,沒有任何短信和電話,便放下心來,隨口道︰「這都到飯點了,你那個朋友死活不跟咱去吃飯。」
琴兒拿著遙控器盯著電視說︰「不願去就不願去吧,隨她便。」
擦,這樣我就比較尷尬了,琴兒的那種表情,像是鄙視我偷腥未遂,我隱約聞到hac的味道。坐下來抽了一根煙,沒勁,要不吃飯去吧。琴兒簡單地化了一下妝,穿上那件花裙子,立刻變身為半熟澀女,我胳膊一擺,她很默契地垮著,開路以馬斯。
到了樓下卻不見那個前台美女,琴兒也不關心,忽略我拐彎抹角的提醒徑直出去,看來倆人的關系,真是淡薄如刷鍋水啊。本來想不大不小地吃一頓算了,可琴兒非要吃點好的,還想喝點酒,我想下午又沒什麼事,喝吧,盡情喝,痛快喝,我有錢呢。
選來選去,決定吃火鍋,倆人吹著空調,對著一口鴛鴦鍋,葷素一鍋沸騰。琴兒舉起杯說︰「來,咱倆干一杯,這些天謝謝你。」
擦,這叫什麼話,見外,忒見外。我一飲而盡,眼神壞壞地說︰「誰讓咱就那麼遇到呢。」
琴兒問道︰「現在你也辭職了,總不能天天跟我呆一塊吧?」
我夾起一團肉沾了作料吃下,說︰「怎麼,不行嗎?」
琴兒哼笑了一聲說︰「那你就廢了。」
我哈哈一笑說︰「沒見過這麼夸自己是好女的。」
琴兒一愣,沒明白我深有內涵的幽默,我忙解釋說︰「好女廢漢。」
琴兒瞪了我一眼說︰「沒個正形……」轉而喝了一杯酒正色道︰「你怎麼打算的?」
我不以為然地說︰「沒什麼打算啊,先玩幾天,然後再找工作也不遲。」
我想起來那個鋪子的事,問道︰「那個鋪子你什麼時候賣?要不我去網上給你發布個信息吧?三四十萬的盡快出手,手里不就有點資本了嘛……」
琴兒突然打斷說,這個不用你操心……听到這話我心里一寒,本以為我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舍了牙齒去咬斷她腿上的繩子的時候,她卻一腳把我踢開,我的一廂情願惹來冰寒天,心里頓時被空調吹涼了,我將話悶在心里,再用冰啤沖一下,它比較符合心情。
我抬頭撈肉菜,悶頭把它吃下,一句話也不說,沉默了良久,琴兒開口說︰「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其實我是不想讓你摻和進來,這事與你無關……」
我立刻壓抑不住提高聲音說︰「你知道什麼?啊?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跟我沒關系,要是沒有關系,咱倆現在能坐在這里嗎?有些事情我可以不參與,我不干涉你的錢,但這件事,我就是要跟到底,一直到底……」
琴兒嘟囔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跟錢沒關系,我就是覺得你這樣為我做有點不值得。」我激烈地應道︰「值得不值得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提醒,如果你覺得我煩,你打心里不情願,好,你明確說出來,我絕不會再死皮賴臉地跟著你,但前提是,你要明白我的心思,你應該知道的,我喜歡的東西,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身體了,你難道對我就沒半點感情可言嗎?」琴兒突然說︰「是,我煩你,我對你沒有半點感情,從頭到尾,不過是玩玩而已。」
從頭到尾,咱們倆不過是玩玩而已。呵呵,從頭到尾,不過是玩玩而已。
听到這話我立刻無語,其實說上面那些話的時候,我心里總覺得還是有些感情資本的,不可能就那麼一刀兩斷分道揚鑣。她應該顧念我對她的好,顧念這些日子攢下的感情,即使這一段日子不可能如此長久地下去,她總該有些顧念的,可是現在,她是那麼決絕,沒有絲毫留戀的意思。
我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她故意激我的吧,讓我就此擺月兌出來,嗯,肯定是的,我的琴兒不是那種不念感情的人。我心生怨氣和無奈,像一個怨婦般撒潑道︰「你這不是放p嗎?玩玩?切,那你玩大發了。你給我記住,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放心,我跟你耗上了。」
琴兒突然表現出蔑視的神色說︰「你覺得這樣是不是很有意思?你想要的,你現在都已經得到了,你還想要什麼?你不覺得你做得有點過分了嗎?」
是啊,讓我垂涎的琴兒讓我佔有了,老張的五萬我也拿了,我是真的舍不得這段戀情?還是在內心深處仍然覬覦琴兒的四十萬?不,都不是。應該是我的大男子主義的自私,讓我不能徹底放下,就算分開,也應該是我膩了煩了將她甩掉,而不是她的主動提出,正是這種感情的病態讓我心里平衡不下,她連個愛字都沒有表達,怎能一句話就擺月兌我?我幡然醒悟過來,原來我一直在變相地欺負她、欺騙她、索取她,還覺得是在幫她、憐她、愛她。我的心貌似一片沃土,一鏟子下去,底下全是爛泥。
好吧,就算要我離開,我也決定把錢給她,然後再把事情的全盤托出,既然她直覺我不能長期依賴,就在離開之前,給她留點人道的表達吧,盡管心里還有一份目的不純、真假不詳的撕扯,大不了一刀切掉,痛點也是我自作自受。有享受,就有痛楚。她開始她的生活,我另謀我的生計,互不牽連,永不相見。
原本速戰速決的偷腥,演變為感情的長期據守,最後又這樣毫無征兆地斷線,一切似符合我意,而心卻已殘缺,即便有一份真摯,又有鳥用?但現在我仍然模不清琴兒的心思,讓我離開,她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真的煩我?如果真的是厭惡,可又沒有任何前兆。她的態度,讓我隱約感到有些不妙,我心里逐漸不安起來,畢竟我跟老張的交易,對琴兒來說,她看不清真相,定會把我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