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舒澈如隔岸觀火般緩緩說道︰「皇祖母病重在床，宮中見不得這些暴戾血腥之事，今日之事就作罷。」
舒澈臉色陰郁，放下茶盞帶著一群人離開了彩翎宮。
茹貴人暗自握拳，臉色隱隱藏著不甘。
下人房中，其他宮女都嫌棄秦素晦氣，紛紛搬離了這間通鋪房，她也正好落得清淨好辦事。
秦素正在處理被瓷片劃破的傷口，突然房門被打開，元寶探頭探腦發現沒人走了進來，從寬大的袖口中模出了兩個瓷瓶︰「秦姑娘，這是活血化瘀的藥，這是止血生肌的藥，這麼好看的手可不能廢了。」
「元寶，今日你也看見了他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對我有情。」她試探性的問道。
「姑娘太過妄自菲薄，元寶雖然是個太監，但是男人的心思奴才還是能讀懂的。」元寶添了藥膏為她上藥，秦素也不再說話。
這藥膏涂在手上清涼潤滑，想必是上好的傷藥，夾棍的傷一點也不嚴重，剛開始發力就被舒澈叫停，想必舒澈此刻心里很是矛盾吧。
今夜是她守夜，玉兔高升，彩翎宮中卻不見秦素的身影。
太液池離彩翎宮不過一炷香的路程，在太液湖的假山旁，秦素正將一張半寸長的紙卷塞進隱秘的石縫中
出發前，慕容宸極曾告訴她一個秘密。
「大睿皇宮中有我們的細作，如果你需要幫忙，就以書信的方式與他聯絡。」
「為什麼不當面談，這樣偷偷模模豈不惹人懷疑？」
慕容宸極保持沉默，而秦素慢慢笑了︰「你是不信任我，埋伏在大睿多年的暗樁哪能這麼輕易暴露在我面前。」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為了以防萬一，赤燕不能同時失去兩個舉足輕重的密探。」
秦素緘默不語，慕容宸極確實是信不過她，若沒有毒藥壓制，她早在半路就逃跑了。
她在皇宮中如履薄冰，一直想要在暗中找到這名細作，卻苦于棣棠宮偏居一隅。當元寶告訴讓她移居彩翎宮時，她心中其實竊喜不已，因為太液池就在彩翎宮後方。
突然假山的另一邊有了動靜，她再往縫隙模去時，紙卷已經不見了。
她非常慶幸曾經臥底M國的時候，為了討好M總統練了一手的好書法，繁體毛筆字寫起來得心應手。
「你就是夜梟？」這個名字是慕容宸極告訴她的，一听便知道是代號。
半晌也沒有听見對方的回答，秦素繞過假山，發現已經空無一人。
她在後宮獨自轉了許久，熟悉了許多地形與宮殿，丑時左右才回了彩翎宮，她看見宮女太監提著水桶往太液池方向跑去，有人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秦姑娘，你怎麼在這里，快躲躲吧，這火起得邪門，別傷著了你。」有人突然喊住秦素。
她回頭看見元寶就在身後，衣衫整齊不像那些太監睡夢中驚醒頭發散亂的模樣。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宮門前，秦素銳利的眸光盯著他似乎要刺進他的心里︰「你去哪了？」
他陪著笑臉︰「奴才半夜醒來如廁，卻發現姑娘不見了，奴才擔心就出去尋找，這不還好姑娘沒事。」
「起夜房內有夜壺，何必要去茅廁，況且這天怪冷的，別凍著。」她嘴角擰著一絲笑意，涼颼颼的眼神看著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