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沐浴香湯出來，她身穿寬大的白色中衣，整個人都散發著被滋潤過的光彩，眉臥春山眼橫秋水，烏黑柔亮的長發披散，如凌波而來的仙子。精致的鳳眸因為一天的勞累透露出幾分慵懶，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進了寢殿，才發現一天不見的舒澈坐在床榻上，正黑著臉看她。
一股低氣壓席卷在兩人之間，茉茉衍桑朝舒澈福了身，都乖巧識趣的退出寢殿，順道關上了門。
屋內沉默了半晌，兩個人都如泥塑一般靜靜矗立在兩頭。
「你告訴我，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舒澈首先發難，聲音如暴雨前低沉的悶雷。
她心里一清二楚，一定是太皇太後找他談過了，她看他臉色不好，放輕了聲音︰「我只是想幫你。」
舒澈忍著盛怒，劈頭蓋臉的丟下一連串質問︰「我對皇祖母說只要你同意，我就會答應讓她入宮，我原想著你是不會同意的，皇祖母與我有約定，不會為難你。我信任你，信任我們的感情，可你居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我不讓你出宮，你就用徐飛晴與皇祖母做交易，你就是這麼幫我的？」
他氣勢洶洶，可她也毫不畏縮︰「我只是想幫你順利實施推恩令，難道我有錯嗎？況且這後宮凋零，你又膝下無子，難道充盈後宮開枝散葉不是你的責任嗎，我答應讓她入宮又有什麼錯？」
他冷冷一笑︰「你簡直大錯特錯。」他站起來，朝著她一步一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好像要將她壓得透不過氣來︰「既然你要出宮本王就讓你去，既然你想要幫本王充盈後宮就隨你，既然你想要本王開枝散葉，那麼就由你來幫本王。」
鋪天蓋地的沉香氣息席卷而來，秦素只覺得身體一輕，被他打橫抱起，接著被拋在柔軟的被褥上。
「舒澈，你答應過不會強迫我的！」舒澈強健有力的身軀壓了上來，她急忙伸出手推搡著他，抵著他胸膛的手在舒澈眼里就如螳臂擋車般可笑。
「我就是太遷就你，才讓你總想著把我往外推。」他想著她失憶了，那麼就與她慢慢培養感情，她總有一天會是他的。他每夜與她同床共枕卻要克制著那磨人的**，就是擔心會傷害她，他用盡心血小心翼翼培育著這株屬于他們之間愛情的幼苗，結果換來的卻是她將自己推入別人懷中。
一個個霸道的吻如雨點般瘋狂砸下，他將她的手鉗制在頭頂，她此刻的模樣就如一塊放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刀俎。
舒澈的手靈活的解開她的衣帶，褻衣被拋下床榻的瞬間，她感到胸前一片涼意，急忙呼喊道︰「阿澈，不……唔唔……」話還未出口，舒澈用唇堵上了她張開的嘴。
他肆意調戲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膜拜一般親吻著她潔白光滑的肌膚，他將手探到她隱秘的地方，喘著沉重的呼吸似嘆息般︰「素素，素素，你只能是我的。」
他似一只利劍穿刺她的身體，那種錐心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驚呼。一整夜，她如蕩漾在海面的小舟，迎接著他的暴風驟雨。
紅羅帳垂下，純白的羊毛地毯上，衣物凌亂的散了一地，燭火熠熠映照著床內交疊的身影。
◆◆◆
寒風瑟瑟，天氣陰沉，雲絮像染了墨的宣紙，蘸飽了水漂浮在陰霾的天空中。
「舒澈，你要是敢踏出這城門半步，這支箭的目標就是你的心髒。」寧棠姬站在城牆上拉弓撘箭，尖銳的箭頭泛著寒光對著舒澈。
地處南方的赤燕難得下一次雪，今日天空中竟然開始飄起白雪，如柳絮散漫在天空，更襯得此地茫茫蒼涼。
姜的手握上劍柄，舒澈斜睨了他一眼，神色淡漠而堅定，那里藏著別人看不懂的執著。
舒澈的手下都一襲勁裝騎在馬背，寬大的黑色斗篷將整個人都遮住，如來自地獄的使者，簇擁著舒澈，今日正是他們逃離赤燕的日子。
舒澈揚手，阻止手下的人前進，自己用手中的長劍拍馬，雙腿輕夾馬肚，馬兒馱著主人踱步走向城門。
寧棠姬看著舒澈一點一點靠近，握著弓箭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蕭瑟的風中，兩個人無話，視線卻膠著在一起，空氣沉寂得好似停止在了這里。
剎那間，始料未及的羽劍帶著凌厲的風聲撕裂他的胸膛，他低下頭看見沒入胸口的箭矢，殷紅的鮮血濡濕了黑色的斗篷。
茫茫的風雪，浸潤他的斗篷與黑發，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嘴角只剩下一絲苦笑。他以感情為籌碼，性命為賭注，結果他賭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舒澈于睡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中衣，胸口似乎還帶著隱隱的疼痛。他捂著胸口上的那處舊傷，轉過頭看見那張昔日容顏還在恬睡中，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心頭五味雜陳。
最終，他俯，用拇指輕輕撫模她睡夢中還緊皺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