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幽深而又無邊的黑暗,一道細微的白芒突然撕裂開來,夏侯逸下意識的沖著那白芒緩緩行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如畫一般的美景,他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竟忘記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那畫中之人。
一陣春雨過後,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新了。一嫻雅安靜的白衣女子撐一傘,行走在垂滿了白色梨花的枝椏之間,她將伸出縴白柔女敕的手伸向半空中,確定雨停了之後,便隨性的將紙傘丟到了一邊。
梨花雨涼,形容此時梨樹林中的景致最合適不過。但梨花再美,卻比不上眼前女子的嬌容。她雖沒有美到傾國傾城,卻也令人見之忘俗,一雙翦水秋瞳靈動閃耀,精巧可愛的瓊鼻之下,便是如櫻花瓣一般可人的小嘴。
靈動的雙眼環視周圍,確定不會有人來打擾她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月兌掉鞋襪,雪白精致的雙足,就踩在了雨後濕潤的泥土上。腳底傳來絲絲的涼意,櫻唇扯出一抹笑意,她提起白色襦裙,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腿,便如此一路小跑的鑽入了梨花林里。
再見到她之時,她已經不知道從哪里拿到一個竹編的小花籃。她穿梭于滿是梨白的枝椏之間,縴指將那一朵朵嬌人帶著含著雨點的梨花小心的摘下,並放入花籃之中。雪白的縴足染了雨水的泥濘,她卻絲毫不在乎,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她的目光順著枝椏一直留戀到了牆上,唔,那里的梨花似乎更加好看呢。
她小心的雙手攀附著牆體,一點點的挪動身體爬上去,努力支撐著身體,她右手高抬,縴白的手費力的想要去觸踫那牆頭最美的白色梨花,就差一點,一點點。
那女子干脆坐在了牆上,燦若星辰的眸子毫無征兆的一偏,撞入了夏侯逸的視線之中,在夏侯逸愣神之際,她璀然一笑,那笑容竟叫這滿園的梨花都失去光彩。
女子癟嘴小嘴委屈道︰「我要跳下來,你會不會接著我?」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那我可要跳咯女子說著,唇畔漸漸浮現古怪的笑容。
周圍梨花美景瞬間扭曲,隨即轉換成冷風瑟瑟而又令人生懼的懸崖,女子雙臂張開,似欲羽化而去的仙女一般,她縱身一跳竟是毫無留戀而去。
「晏家欠你的,我用這條命償還,那麼你欠我的呢?夏侯逸,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
空中還殘留有她淒涼決絕的話語,但那女子已經張開雙臂,毫無眷戀的跳下萬丈深淵……
夏侯逸心中一突,追著那抹消失在崖邊的白影快步跑去,手卻只觸及到她眼角滑下的冰涼的淚。
睜開眼,夏侯逸看見的還是床尾那明亮卻又不失柔和的夜明珠,他愣愣的看著手中冰涼的一滴,卻不能知曉那是夢中她的淚,還是自己夢醒後的冷汗。這個夢伴隨了他整整十年,即便他不想承認,但是那死了十年的晏紫柒確實做到了。
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那個臨死之前還拼死護他,卻又毫無留戀的跳下深淵的晏紫柒。
「逸哥哥,你醒了嗎?」
睡在一邊的安依若揉了揉眼楮,顯然還是睡衣惺忪,見夏侯逸低眸,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一處,變了解了,夏侯逸又是夢魘初醒。那個晏紫柒死透了還不安生,整整十年都擾的她的逸哥哥夜夜不得安生。
安依若心中憤恨的想著,只咬的一口銀牙粉碎。
夏侯逸合眼隨即深吸一口氣才道︰「嗯,醒了。若兒,侍候我起床吧
更衣梳洗完畢之後,卻听得外面的來人回報說,有一人要求見夏侯逸,卻又不報上姓名,直說是故人。
這讓夏侯逸有些困惑,他才到達泊江不過一日,怎麼會那麼快有人察覺到他呢?還說見到了,才會知道。莫不是真是故人嗎?
故人?夏侯逸冷笑,他能有什麼故人。壓下心中的困惑,夏侯逸還是決定去見見那所謂的故人。
清晨,湛眉輕叩了皇甫琦的房門,良久都沒有反應,她只得推開了那門,提步進去。
進入到內室,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皇甫琦平常穿的寶藍色男裝凌亂的攤在床上,與之一起的還有她平常臉上易容的一些東西。
見此,湛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皇甫琦所有偽裝,到底是要去見什麼人?莫不是那夏侯逸?
皇甫琦說過她的仇人就是夏侯逸,她會不會就沉不住氣,用她一身半吊子的工夫要去暗殺夏侯逸?湛眉心中越想越怕,也顧不上那麼多,她將床上的男裝易容的道具草草的收一收,就忙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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