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琦跌倒在了柳寧的腳邊,一雙鳳眸卻倔強的抬著仰視柳寧,她的左臂不能動彈,但是右臂卻死死的圈住了柳寧的腳踝。除了在上京薛慕白的婚禮上,她都還沒有這般的狼狽過,還是以這樣卑微匍匐的姿態,但是只要可以從柳寧那里得知到關于那個女子的只言片語,她都可以不在乎。
柳寧低眸看她,一雙如墨玉的眸中波光流轉,似有猶豫似有苦澀,他唇畔的淺笑褪去,語氣似是嘆息︰「連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誰?又想要成為誰?你問我,根本就是無濟于事
皇甫琦咬牙,顯然對這個答案還不滿意︰「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不信,都是你的事情,于我無關柳寧聲音帶著冷酷,即便唇畔輕揚的淺笑都不能柔和他眸中的厲色。♀「我還有事,沒空陪你在這里耗著,過不了多久,會有人來這里接你。告辭了
柳寧說完,也不管皇甫琦是怎麼樣的追問,提步就自顧自的收拾自己的東西,隨即毫無留戀的離開。
瓷碗中的藥早已經涼透,皇甫琦就這麼任由自己仰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也不喊人,鳳眸之中迷茫之色愈重,她甚至有些悲觀的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否是多余的,那個‘晏紫柒’完全可以取代了自己,甚至可能會比自己做的更好。她皇甫琦如今就只有這麼一個復仇的信念支撐著,如若連這個信念都要被人奪了去了,她到底要有什麼理由存在在這個世界呢?
包裹著傷口的紗布早就滲出了艷麗的殷紅,可想而知傷口經過剛才這麼一摔早就已經撕裂了,那種疼痛如螞蟻啃噬一般細細密密的爬過身體,痛到極致,便是麻木了。♀
皇甫琦也顧不上這些,她苦笑著用還算完好的右臂搭在了床沿,以這一點為著力,費力而緩慢是試圖挪動身體。但無奈她現在不過一個殘廢,半個時辰過去了,她已精疲力竭,卻還是沒有如願爬上去。
傷口撕裂,身體疼痛倒還是小事,最最打擊她的還是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如果連這麼點事情都做不了,更別談向夏侯逸復仇了。她厭惡自己的無能,厭惡這個殘破頹敗的身體。
一手搭著床沿,皇甫琦靜默,像毫無生氣的破女圭女圭,不是不想動,而是早已經力竭了。
「喲,亓溪啊,難得看到這般狼狽的你
此話一出,皇甫琦心中警鈴大作,這個聲音不就是那個讓她厭惡想要拼命遠離的雲重霄的嗎?柳寧不是說派人去了汪家嗎?怎麼來的不是湛眉,而是雲重霄。倒是她想錯了,這汪家主宅里是有湛眉還有衛洛,但更多的人是雲重霄還有汪致良的人。怕是現在湛眉根本就沒有得到自己半點的消息,也就是說,自己如今落入雲重霄的手中,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那也就沒有人來救她,而自己又是個殘廢。呵,也是毫無自救能力呢。
雲重霄看著床邊的人兒許久,目光一瞬不順的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隨即他皺眉,語氣是懷疑又似興奮︰「亓溪,你竟是女子!」
皇甫琦心中暗叫糟糕,想否認卻已經來不及了。那雲重霄早已經行至她的身邊,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掐住她的下顎,逼迫她的臉偏向他。雲重霄看著自己,唇角微勾一抹興致,俊眸中流轉而過幾分的驚艷,那種目光分明就像是發現了獵物。這讓皇甫琦內心油然而生出了反感,她卻又不敢妄動,只得低垂了眼眸,心中思索著,要如何才能夠月兌困。
「呵,既然暴露了身份,你竟然還會妄想從我手中逃月兌嗎?亓溪,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他雙手一圈,也不顧皇甫琦的掙扎,就抱著她丟到了床上。
一雙俊眸微彎,笑的邪肆,他伸手,指尖輕輕的撫過皇甫琦臉側的每一寸肌膚,像是對待一件難得的珍寶,動作極輕︰「這世間怕是很難找出和你相似的女子了
「允公子過獎了,這世間女子千千萬萬,比我好的,出色的多得是側過頭,皇甫琦不願去看雲重霄的臉,說話的語氣也帶著警惕和疏離。
「世間女子千千萬萬,可你是最獨特的。想那遙國靜安公主也是傾國傾城,但是在你面前,怕是也變成了胭脂俗粉了
皇甫琦听了,原本如死灰的心總算有了些安慰,至少他還沒有猜到自己的最後的身份。
想來也是,傳聞中的靜安公主心狠手辣,刁蠻任性,是臭名昭著的蛇蠍公主。那樣的靜安公主和如今的亓溪,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自然不會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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