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落地銅鏡前,站立了兩個容貌不差分毫的女子,臉上卻又不同的表情,一個似是解月兌,一個期待向往。♀
皇甫琦的易容是向湛眉學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自是不必說,翹兒那張臉經過了諸多的修飾,連面皮與脖頸之間的細微的餃接都做得天衣無縫的。而且翹兒也小心謹慎,一舉手一投足學的都恰到好處,想那雲重霄雲本不甚熟悉她,也不太會發現這其中的端倪。
「翹兒姑娘,你可滿意了?」皇甫琦說著,依舊是平日里那粗啞暗沉的聲音。
此話一出,卻讓翹兒莫名的皺了眉頭了,容貌上確實是不差分毫,再加上自己本身的身形就和亓溪是相似的,只是這聲音……皇甫琦的聲音太過特別,明明如花一樣的女子,卻又那樣一副粗啞的嗓子,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的。
「你這聲音……」翹兒開口,說出了心中的擔憂,皇甫琦這聲音她是絕對模仿不來的啊。♀
「翹兒姑娘,我只說給予你和我一樣的容貌,卻沒有說聲音上也要顧及不是嗎?」皇甫琦淺笑,鳳眸狡黠看向翹兒,又道︰「想翹兒姑娘冰雪聰明的,一定能夠想到法子的。我在這里就不多嘴了
這樣的態度讓翹兒不禁有些惱火,她皺眉,聲音冷了幾分︰「夫人,做戲要做全套的不是嗎?何不把你改了聲音的法子告知與我啊
皇甫琦了然了,原來這翹兒還以為她的聲音也是經過修飾的呢,倒也不怪她,有誰能想到,這樣粗啞難听的聲音會出自一個姑娘家家的呢。如今,自己身上治嗓子的藥早就被雲重霄搜了去,用作引開衛洛的工具,怕是也找不回來了。一想至此,心中便有了幾分的黯然了,自己這副破嗓子是到死都治不好了。
「你想錯了,我的聲音就是這樣的皇甫琦不願多言,話鋒一轉,道︰「聲音的問題只能你自己解決,既然你選擇了當別人替身的打算,就要做好被揭穿的準備。現在可以換衣服了嗎?」
皇甫琦急著想走,她就是怕萬一雲重霄會折回來,事情暴露了,那她就再無逃跑的可能了。可翹兒卻不知怎麼並不那麼著急,她一雙杏眸滴溜溜的由上自下將皇甫琦打量一邊,有微微側頭,圍著她轉了一圈看。
她古怪的目光讓皇甫琦有些茫然,心里也不禁有些擔心,莫不是翹兒突然改變主意了?
皇甫琦想著,開口提醒︰「再不換衣服,雲重霄回來了,事情敗露,倒霉的可是你。我倒沒事,趁著他對我還有興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再次被囚禁啊
而翹兒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著急慌亂,那打量的目光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她看著她出神,口中喃喃道︰「是啊,事情敗露了,你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再次被囚禁,而等待我的就有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奇怪的目光,詭異的語氣,都讓皇甫琦不安,她不知道翹兒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只得退了半步,與她拉開一定距離。
翹兒突然開口問︰「偷梁換柱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對嗎?」
「那是自然,這是秘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皇甫琦開口肯定。
翹兒突然咧嘴一笑,那和皇甫琦一模一樣的臉上盡是諷刺︰「秘密?只有一個人知道的才算是秘密!兩個人知道一件事,終有一天……是紙包不住火的!」
翹兒聲音驟尖,帶著幾分瘋狂興奮︰「所以,為了讓這個秘密不見天日。亓溪,你就去死吧!」
皇甫琦一驚,見那翹兒向著自己靠近,她的臉上竟有了毫不掩飾的殺意,自她袖擺之下伸出一把明晃晃的鋒利匕首。
翹兒步步緊逼,皇甫琦只得不斷的後退,面對翹兒,她這樣一個被下了藥的人根本是毫無抵抗之力的,況且那日因行刺夏侯逸烙下的一身傷病並沒有痊愈,她的左臂受了兩次重創,早就形同廢物了。她根本沒有想到翹兒會對自己起了殺心,所以也沒有任何抵御的準備……
看著那匕首直直的刺向自己的眉心,她絕望了,今日難道就真的要葬身于此嗎?
「你殺的了我,自然是事情就萬全了,但如果我僥幸活了,那麼便有你後悔的時候皇甫琦已然退無可退,後背緊靠著木質的牆面,鳳眸睜得很大,心里亂糟糟的。
「不過一個廢人罷了,我還弄不死你?」翹兒笑的不屑,目光愈加的狠辣,手執匕首對準眼前人的要害眉心,便是直刺而去。
皇甫琦閉眸,絕望接受既定的命運,但許久那匕首卻沒有落到自己身上。一陣撕心的慘叫聲突兀傳來,她是試探著睜眼,去發現原本好好的翹兒此時竟全身籠罩在火焰之中,她身上的衣服皮膚頃刻間就化為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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