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之內,一男子在滿是濃稠藥汁的浴池之中苦苦掙扎,額頭早已經布滿突起的青白血管,淡而細長的眉止不住的輕皺扭曲。♀
不知過了多久,直等到他猴口處一陣抽搐,眼口鼻耳七竅中流淌而下紫黑的血液,他才松了口氣似的睜開了雙眸,煙灰色的眸中光彩全無,只有無盡的黯淡,他深呼出一口氣,心里暗自慶幸,又一次撿回了一條命。
每月的十五都是他生死攸關的時候呢,如若再過三年都還找不到天星蓮,那麼他的命也就走到盡頭了。郁鏡修一向不習慣別人服侍,自顧自的起身爬出了浴池,身上原本穿著的白衫早就被藥水浸透,呈現褐色的透明狀,緊貼著身體,細細的勾勒出他修長恰到好處的身形。褪下了身上的白衫,心口處赫然是一直蔓延在脖頸處細細圍了一圈的曼妙艷紅色花紋,美則美矣,卻是要他命的源頭。
鏡城的城主,一輩子都逃月兌不了的詛咒,他苦笑,迅速的換了衣服,將還濕漉漉頭發往後隨意披散,便出了內室。♀
外殿,鏡城的七位長老早就已經等了很久了,見到他安然出來,周圍緊繃的氣氛也有所緩解了,他們之所以擔心,是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十五會不會是城主的末日。
不過見他安然無事,也有些放心了,但見郁鏡修臉色蒼白近乎透明,他們也不好意思擾他,便一個接一個的告辭了。
送別了探視的七位長老,郁鏡修是真的有些累了,卻無法安心闔上眼,關于她的消息,衛洛已經很久沒有再傳過來了,不知不覺又開始想她了。他正想著,卻見一只紅尾白隼自碧藍的天空之中振翅而來。
見此,他臉上一喜,也顧不得身體的疲憊癱軟,就提步迫不及待的追了去。
他取出白隼喙中隱藏著的細細卷著的一張紙條,在眼前打開,煙灰色的眸中染上了幾分的煙火似的絢爛……
只是信中的內容卻如炸彈一般,震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幻想,煙灰色的眸子頓時變得呆滯木然。宣紙自手中飄落,隨風飛遠,一如他飄零的心。
她,真的死了嗎?
正準備下車,一陣莫名的悸動自內心傳來,震得皇甫琦不由得一陣心慌,她捂著心口,鳳眸毫無焦距的看著某一處。
「琦兒,到了。快些下來吧
听到皇甫執的輕喚,皇甫琦甩去心中的不快之感,只道這不過是錯覺,她出了馬車,抬頭一塊精致奢華的匾額映入眸中。
聞鶯樓,泊江之內最大的青樓,夜夜笙歌不斷,即便是白天也是客流不絕的,是男人的溫柔鄉,是權貴的銷金窟。
皇甫執帶她來著做什麼?站在馬車外,皇甫琦看了看頗有些不耐的皇甫執,又看了看聞鶯樓勾欄上嬌笑不止的姑娘們,不知道該不該下車了。
「二哥,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此時的皇甫琦只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臉,只有一雙鳳眸是唯一的亮點,只是偶爾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還是會讓人移不開注視的目光的。
皇甫執玩味一笑,他幾步走上前,伸手扣住了皇甫琦的小手,隨機一扯,將她整個身體順勢拉入懷中。皇甫琦顯然還沒做好準備,再加上周圍人詫異的目光及議論,她不自在的掙扎了。
可是皇甫執卻根本無視這一切,朗聲笑道︰「小時候,我不也這樣抱過你嗎?怕什麼?還怕我把你賣進了這聞鶯樓里當花魁?」
「沒……」
皇甫琦默然,只得任由他抱著進入了樓中,但沒一會兒她就受不了了,掙扎著就從皇甫執的身上爬下來。她果然還是不能適應陌生男人的觸踫,即便這個人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異母兄長。
不過記憶力好似有一個人是例外啊,郁鏡修?
一想到這里,皇甫琦就暗自懊惱了,怎麼就又想到他了呢,那個最讓她看不透的男人……
「琦兒,這聞鶯樓是我名下的產業,你先在這樓里面躲一陣子,哪也不要去啊一想到皇甫琦是在這泊江之內差點丟了命,皇甫執也不得不小心些了。這樓里的姑娘本來就很多,且姿色也參差不齊的,再多一個皇甫琦也不會惹人注意的。
皇甫執說完,見皇甫琦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便直接開口問了︰「有什麼你就說吧
雖然皇甫執這樣坦白分明,但皇甫琦卻還是不敢輕易就信任了這個突然就冒出來的哥哥,可是眼下,她孤立無援的,除了皇甫執還能夠信誰呢?
「二哥。你能幫我打听一下衛洛嗎?」
「小事,二哥一定替你辦了皇甫執說著,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那動作輕柔,溫柔的眼神,倒真像是一個兄長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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