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聞鶯樓之後,夏侯逸依舊心神不寧,那一曲‘幽蘭’依舊時時刻刻在耳邊回繞,怎麼會有這般的巧合呢。♀
回到了襲涼園,夏侯逸習慣新的來到了晏紫柒的院子,見她正在長廊上的軟榻就著暖暖的陽光便那樣睡著,一身青色素服,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只有那發髻上簪著的玉簪,身上批了一件薄薄的披風,秀眉輕蹙一如清蓮般淡雅出塵。
如墨蝶一般的羽睫顫了顫,晏紫柒就在夏侯逸失神的目光中醒了過來,睡意松醒的茫然四處而望,才注意到夏侯逸。
晏紫柒唇角微勾,笑道︰「夏侯逸,難得你會用這種目光看我
夏侯逸道︰「你不該覺得開心嗎?」
「開心?或許以前會吧也不顧夏侯逸變差的臉色,晏紫柒繼續道︰「但是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許是話題過于尷尬了,夏侯逸皺眉轉而道︰「還記得‘幽蘭’嗎?就是你以前彈給我听得
「你想听?」
「恩。你會彈的吧
晏紫柒自軟榻上緩緩的坐了起來,一身青色的羅裙勾勒出她瘦消的身形,好似風一吹便要倒了去似得。看的夏侯逸莫名心疼了,十年風霜之下,往日里她的張揚明媚早被消磨殆盡了。
她的十年如何過來的?
「你去了哪了?」晏紫柒走到夏侯逸不遠處,卻答非所問。
「我去了哪兒,與你無關的吧一听到這里,夏侯逸不禁有些惱火了,就算如今他不會殺她,但也不代表她可以仗著這個就管得太多。♀「不要回避我的問題,一曲‘幽蘭’,就像以前那樣彈給我听
「彈給你听?呵」晏紫柒諷笑一聲,眸底卻染上了幾分的苦澀了︰「物是人非了,我早已不是當年無可救藥迷戀你的愚蠢丫頭。我彈‘幽蘭’彈得再好再余音繞梁,但對著一個錯誤的人,一切都毫無意義
見此,夏侯逸一怔,隨即不禁語氣軟了下來︰「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只是一首曲子罷了
晏紫柒取下了發髻上束發的玉簪,隨即青絲流淌花落,美不勝收。她笑著,在夏侯逸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用玉簪狠狠的在手心劃了一道,傷口頓時血流如注,可她卻神情未變,臉唇畔微笑的弧度都沒變過。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彈!」
許是夏侯逸被她的舉動驚到了,他深深的看了晏紫柒許久都不說話,最終還是轉身離去了。
沒一會兒,藥館的藥童變按著夏侯逸的吩咐送來了外敷的金瘡藥,晏紫柒卻看都不看一眼就扔在了地上了,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中,任它鮮血直流。
她又在長廊的軟榻上坐了好一會兒,看著手心的傷口深思,幽蘭,她確實是不會的,在她還沒完全學會之前,這手心的傷口便不能愈合。晏紫柒也知道夏侯逸生性多疑的,此次更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听曲兒罷了,恐怕是要驗證什麼事情的吧。
不能夠這麼坐以待斃的,晏紫柒當即之下便決定該怎麼做了,她借口診脈將衛洛找了來,在他古怪的目光中,問他要了些能使傷口不愈合的藥物。雖然不甚清楚,但衛洛還是依言給了她那種藥了。
給了藥之後,還不忘提醒︰「我不知道你準備做什麼,但這種藥還是少用為妙
「謝謝。我有分寸的晏紫柒絲毫不在意,她一邊涂著藥,細心的將傷口周圍抹了個遍,一邊又問︰「衛公子,你可知道夏侯逸今天去過哪里嗎?」
「我沒有出去過,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剛才踫見他,聞到他身上有女人的脂粉香,雖然很淡,但也休想瞞的過我
「脂粉香?」這味道要濃到連衣服上都沾染幾分,那地兒該是這泊江女人最多的地兒吧。晏紫柒又想了一會兒,很快得出了答案了。這泊江女人最多的地兒就是青樓了,而以夏侯逸的身份地位,,尋常的勾欄院他是半步也不會踏入的,那麼剩下的答案便是,聞鶯樓了。
晏紫柒狡黠一笑,開口道︰「衛公子,我想去一趟聞鶯樓
「你要去哪兒都與我無關,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衛洛沒好氣的說道。
「當然與你有關系了,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帶出去
夏侯逸也是說到做到的,如今衛洛身邊早沒了礙眼監視的人,她晏紫柒想要偷跑出去還真要靠衛洛了。
晏紫柒見衛洛一副掙扎模樣,便又趁熱加了把火︰「況且,聞鶯樓里不是還有你的病人嗎?你不去,可能真的會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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