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她的嘴。♀眉兒,繼續。不光要把她的腦袋剃光,就是眉毛也要給我剃了。」
湛眉的動作定然是利落干淨的,很快的那雪婉的眉毛便被剃得干干淨淨了,烏亮及腰青絲也被層次不齊的剃得東缺一塊西缺一塊。雪婉一直都在發瘋似的尖叫掙扎,但無奈她根本不是湛眉的對手,無論她怎麼反抗,湛眉都是無動于衷的。
「停下吧。」
湛眉真玩在興頭上的,就听到皇甫琦那樣說,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停下?為什麼啊?」
皇甫琦笑笑,嘆息道︰「我改變主意了,誰讓我心底這麼善良呢。就這樣丟她出去!」
心底善良?就這麼把她丟出去?湛眉看了看此時狼狽的雪婉,只看她腦袋上的禿頂的頭皮和頭發交錯分布的模樣,心里沒由來的覺得一陣惡寒,比起這種樣子出去見人,她心里到更願意頭發全剃光了。
雪婉模著自己的腦袋近乎癲狂了,好似沉浸在里面許久不能自拔,即便湛眉將她遠遠的丟出去之後,她都只知道癱坐在那里毫無形象的尖聲大叫起來,引得越來越多的侍女僕人圍觀。
第二日,雪家雪婉小姐被人剃光眉毛整成癩頭皮的消息就傳遍整個鏡城了雪家嫡女受此奇恥大辱,雪家又如何能夠善罷甘休呢,但動手的人是鏡城堂堂聖女大人,這就不得不讓他們顧忌了。雪家家主雪良只能連夜請了七長老出面,畢竟七長老也是姓雪,于情于理都要為雪家討要一個說法的。
無論外邊鬧得怎麼瘋,郁鏡修如何被煩得焦頭爛額的,但事件的罪魁禍首皇甫琦以及湛眉卻悠然自得的還在‘思君不見’秋千架旁邊彈琴談天說地的,真是好不自在。
而若不是七長老親自闖入‘思君不見’來問罪,皇甫琦都要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平息下去了。♀
皇甫琦坐在秋千上,一雙**的雪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著,她看著這個氣紅了臉的白發老者,突然唇畔浮現了笑意盈盈,她裝作無辜道︰「七長老,您這麼有空來我這‘思君不見’。是找不到睡覺的好地兒,又摔一次嗎?」
七長老氣急,卻又只能隱忍質問︰「皇甫琦,你別給我打岔!婉兒的頭發眉毛是不是你剃掉的。」
「是。」
七長老一口氣幾乎沒緩過來,他都沒有想到皇甫琦這麼痛快的就承認了,真是有夠囂張的。他很想發作,幾乎是憋紅了臉才勉強壓抑了心中的翻涌怒火,他問︰「你憑什麼那麼對她!她是雪家嫡女!」
皇甫琦笑容漸漸泛冷,朗聲道︰「我憑什麼不能那樣對她?她是雪家嫡女,我還是遙國嫡親公主!是她挑釁在先,是她闖入我的‘思君不見’毀了我的琴,我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身體發膚授之父母,豈可輕易毀壞!皇甫琦,你這‘小懲大誡’四字說的太過于輕巧了吧!」
七長老整的快被氣瘋了,他的孫女雪婉一向是最愛美最珍惜她的一頭青絲的,而現在她被皇甫琦弄成那個不人不鬼的樣子,不僅僅是雪婉就連整個雪家也在鏡城顏面掃地了,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令雪家滿意的結果,那麼以後讓雪婉讓雪家如何在鏡城立足呢!
而這一切竟然被皇甫琦輕描淡寫的說成是‘小懲大誡’!這皇甫琦留在鏡城果真是個禍害!
「是說的太過于輕巧了。」皇甫琦說著認真的點了點頭,她起身緩緩走到了七長老面前,隨後古怪一笑又補充道︰「那時候我真該在她的臉上畫上幾朵花才更加解恨吧!」
皇甫琦仔細想想,心里到真後悔了那時候沒有那麼做了,那把前世娘親留給她的唯一的琴又一次在她的手中被毀掉了一次了,即便又很快的修補了,但總感覺那唯一的意思熟悉的牽絆正在慢慢被扯斷,而那是比她的一切都要來的重要的東西,怎能隨意讓人玷污了去。♀
「七長老,你最好別讓雪婉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否則,我可保不準真的會讓她生不如死!」眼角的殷紅淚痣愈加刺目,皇甫琦冷然而笑,擲地有聲是語氣讓人生不出一絲對她話的意思真假的懷疑。
「皇甫琦,你以為有了聖女的光環庇護,有了城主的傾力維護,你就能黯然無恙了嗎?」七長老眸底陰狠頓現,他說著腳下用力一點,伸手成掌,攻勢凌厲突然向皇甫琦發起了攻擊。
這麼短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皇甫琦根本無處可躲。
時間仿佛就是在那一刻靜止了,皇甫琦看著那快如電光的攻擊,一種怪異的感覺浮現在腦海中,在她的眼里,七長老的那致命一招好像是被放慢了千百倍一樣,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只要一側身就能輕易躲過。
但終究身體還是跟不是意識的迅捷,皇甫琦凝神側身一避,卻也未能躲過那凌厲一掌。
那一掌沒能擊打在要害上,而是拍在了皇甫琦的肩膀上!七長老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了,他這一掌最讓他引以為傲的就是速度了,這皇甫琦竟能輕易躲過了要害?
‘啪,,’骨裂的聲音清晰響起,那一陣的劇痛幾乎讓皇甫琦暈厥過去了,她幾乎費勁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保持清醒的,看著那一臉決然的七長老,她才深刻的意識到,這人是報了讓她必死的決心的!
一想到這里,皇甫琦不怒反笑了,在七長老怔愣的這麼一刻,她退後了幾步,右手扶著呈先怪異扭曲的左肩,唇角帶血的笑容刺目淒艷,她問︰「七長老,在鏡城,謀殺聖女,該當如何處置呢?」
七長老聞言,終于被驚得清醒了過來,謀殺聖女視同背叛鏡城,即便他是長老中的一員,位高權重,但背叛鏡城此等罪名並不是他能承受的,今日確實是他魯莽沖動了,未能考慮全局,不過……
在七長老的心里,皇甫琦已經配不上聖女的位置了,而如今皇甫琦的那些丑事在鏡城傳瘋了,局勢也是對他自己有利的,就算他真的殺了這皇甫琦,也不過是替鏡城除了個禍患,郁鏡修要治他罪,但也堵不住鏡城人的悠悠之口吧!
況且,這個時候在‘思君不見’只有皇甫琦和自己兩個人,他殺了她,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你殺了我,真的不會有人知道嗎?」
七長老愕然看相皇甫琦,心里暗自驚疑她怎麼就那麼輕易的看穿了他的想法了呢。
「我是猜的。」皇甫琦又一次詭異的回答了他心里的疑問,她狡黠一笑,然後又似隨意輕松一般坐回到秋千上,繼續說道︰「我皇甫琦好歹也是鏡城的聖女,身邊又怎麼可能沒幾個暗哨保護呢。你身為七長老,這一點怎麼就輕易忘記了啊。」
「……」七長老無語,他確實是氣急忘記了這一點。
「只要我有生命危險,他們大概都會出現的吧。可是他們沒有出現為什麼呢?我猜想啊,七長老,恐怕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通過他們已經傳到了郁鏡修的那兒了。」
仿佛就像是為了印證皇甫琦的話的真實性一般,她話音剛落,就有腳步聲匆匆由遠及近了。來的人不多,只有兩人,但其中一人足以讓七長老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了。
郁鏡修走在最前面,神色焦慮,衛洛帶著一大堆瓶瓶罐罐跟在後邊,神情又是無奈又是不情不願。
郁鏡修一見到皇甫琦,便忙開口吩咐︰「衛洛,快點替她診治一下,務必保她安然無恙!」
衛洛一眼就見到了皇甫琦那怪異扭曲的左臂了,他立即收斂了一切,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他來到皇甫琦的面前,伸手檢查了她的左臂,皺眉問︰「你怎麼每次受傷的都是左肩,還都是這麼毀滅性的傷。」
皇甫琦苦笑回答︰「因為太多的人想要我死,我卻偏偏好幾次僥幸躲過,沒有人刺中我左邊的心髒,自然最遭罪的就是我的左肩膀了。」
她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已經臉色鐵青的七長老,這一眼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郁鏡修問︰「她怎麼樣了?」
衛洛回答︰「不是很好,嚴重骨裂。」
「治好她!」
「屬下遵命!」
說實話,衛洛是有些慶幸的,他看得出來,七長老是對皇甫琦起了殺心了,那萬一正中了皇甫琦的心口,那麼心脈盡碎,便是藥石無醫了。
而皇甫琦居然從那致命一擊之下活了下來,這還真是挺詭異的。他都不得不心里暗自贊嘆,這皇甫琦,還真是有夠命大的。
看著衛洛處理好了皇甫琦的傷,郁鏡修這才有時間分出精力來調查清楚整件事情。
郁鏡修靜靜看著七長老,煙灰色眼眸淡漠如初,他緩緩道︰「七長老,我一直尊您長輩。也一向很尊重您的意願。我看您此次插手雪家的事物了,之效您對雪家還念念不舍的,那便重回雪家安度晚年吧。」
鏡城的七大長老都是由城中各大家族里面嚴苛選出來的年長的賢者擔任的,而這七人一旦成了鏡城長老,便就要月兌離家族的一切,只能輔佐侍奉城主一人。所以七長老只能是七長老,不能再姓雪,雪家也沒有了雪岩這個人了。
而如今郁鏡修的話有理有據的,無疑是要撤了七長老的長老職務,這對于雪岩來說是一個比要他命還來的沉重的打擊。
雪岩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長眉劇烈顫抖,他指著皇甫琦不敢置信問道︰「城主,您竟為了一個女人,就要舍棄掉老朽!」
郁鏡修根本無動于衷,他只道︰「明日我便會通知雪家家主來接您回去。如果您沒別的什麼事了,就且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