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秦叔叔說,你已經決定要嫁給他了?」
醫院,漫長的天橋走廊,舒童婭攏了一上的羽絨服,捋了一下被過道上的風吹亂的頭發,聲音很平靜地徐徐而來,昨日立春,過年期間都不曾下過大雪的D市氣溫再次驟降,從早上的零星小雪開始,到晚上時已經是鋪上了厚厚的一層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白茫茫一片。愨鵡曉
與她並排走著的舒然腳步停了下來,抬臉看著神色憔悴卻強打著精神展露笑顏的母親,並沒有直接回她的話,而是換了個話題,「秦氏現在情況如何?」
舒童婭輕笑了一聲,手放進羽絨服的包里,「還在跟呈帝集團的人洽談,結果到底會如何,我也沒有把握!」她說著,把手掏出來放在唇邊呵出了一口熱氣。
舒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尚卿文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她也沒好意思去問他到底會怎麼幫忙,實在是拿捏不準,只是心里卻無比地肯定著他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畢竟,他做了口頭承諾!
她在心里如此的篤定他會言出必行,到底是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兩人是要走到交費處去繳款,本來是有電梯可以坐,但兩人都選擇了走下樓去,兩人都避開了比較沉重的話題,整日背著如此沉重的思想包袱,要是不試著放松,恐怕早已被現實壓垮了斗志了。
「你什麼時候回嘉禾?你要舉辦婚禮的事情還是要告訴你爺爺女乃女乃一聲,還有,把這個東西還給他們!」舒童婭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舒然。
舒然接過去看了一眼,疑惑不解,便听見舒童婭緩聲解釋,「這是老爺子昨天托人送過來!」
舒童婭說完,唇角勾起一抹遺憾的笑容來,「這多年我都沒有想過要回去看他們一眼,但他們卻在這個時候想到了我,然然,我很感激他們,但是心意我領了,錢就麻煩你幫我送回去!」
舒然大年初一離開時只簡略地說了一下秦侯遠的病情,只是想不到爺爺女乃女乃會送錢過來,想來他們是知道了秦家所發生的事情,想盡綿薄之力。
捏著手里的那張銀行卡,舒然心里一陣暖,由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爺爺女乃女乃當年在父母的婚姻問題已經鬧得不可調和,對于舒童婭拋棄孫女再嫁的事情是解不開這個結,只是想不到在這危難關頭,他們會如此不計前嫌的慷慨解囊。
「既然是爺爺***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舒然把卡遞了回去,舒童婭卻沒有接,輕輕搖頭,「你也知道,這些錢對秦家來說,丟進去連個水泡都不會冒一個,何必白白糟蹋了他們兩人多年的積蓄?他們也不容易!」
舒童婭說得有理,爺爺女乃女乃現在是靠退休工資生活,這些錢都是他們多年的積蓄,對秦家來說是九牛一毛,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所有的積蓄了。
舒然便也沒再推辭,放進了包里,舒童婭松了口氣看著舒然淡淡地笑了,「怎麼也不見你再穿那件衣服了?你問過他了嗎?是不是以前那一件?」
舒然正在拉著手提包的拉鏈,听見舒童婭的話,手停頓了一下,那天晚上她幾次想問,但卻始終沒開得了口,那件大衣也被她掛在了家里。
她其實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她專門定制了那一件一模一樣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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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我反對,你也要娶她?」
此時的尚家,氣壓已經低到了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心驚膽戰的地步了,尤其是在尚佐銘說出這句話之後,在場的人連呼吸聲都屏住了。
站在門口的尚卿文沒有了要上前走一步的意思,沉靜的眼眸迎上了尚佐銘的目光,沉聲說道︰「請柬和名單我已經準備好了,至于時間,我想,應該也很快了!」
尚佐銘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你倒是挺積極的!她同意了?卿文,她在這個時候嫁給你,她的心思也不會單純!」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樣心機算盡!」尚卿文沉聲說道。
坐著的尚佐銘冷笑了一聲,「我機關算盡?卿文,你捫心自問,你做過些什麼?是不是比我的機關算盡還要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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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從醫院回到住的地方,林雪靜已經累得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了,套著圍裙戴著清潔帽子雙手還戴著塑膠手套,听見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只睜開了一只眼楮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楮一動不動了。
舒然一進門就看到客廳里收拾得整整齊齊,換了鞋便大步走進來,將手里提著的紫薯蛋撻往好友面前一晃,林雪靜睜開眼楮看了她一眼,嘀咕出聲,「這個時候,你即便是給我吃海參鮑魚都沒味兒了,因為我已經累得連張嘴都覺得費力了!」
「好歹我也想到給你買回來了,趁熱吃吧!」舒然坐下來開始解圍巾,她每天在醫院的時間比較多,家里也沒有時間收拾,正好林雪靜過年期間都放假,反正她在家不是玩游戲就是跟左鄰右舍搓麻將,坐久了還要積食長胖,她這是給了她一個鍛煉身體的好機會!
「秦叔叔怎麼樣了?」林雪靜這才翻了個身,月兌/掉一只手套抓了一個蛋撻啃了起來。
舒然換了大衣,幽嘆一聲,「還好!」
林雪靜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把取下頭頂上的清潔帽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媽就在說要不要沖沖喜?我們老家就有這個風俗的,然然,不如你想辦法沖沖喜唄!」
說什麼呢?舒然眉頭一挑,一把奪過了林雪靜手里的蛋撻盒子,林雪靜手快地在她拿走之前趕緊將手里剩下的半個一個腦兒得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口齒不清地說著︰「我沒說錯啊,我們老家那些老一輩的公公婆婆都是這樣的,甭管到底有沒有用,沖一沖就是好的!說不定霉氣就沖沒了!」
「林雪靜,你好歹也是個碩士生,這都什麼社會了,還要靠這個來解決問題,你這是迷/信!」
「那你有見過碩士畢業之後連個辦公室都混到整天就在水族館里清理魚類糞便的高材生?」林雪靜反問,似乎一說到這個問題,她就有些神經過敏了,艾瑪,這個社會是怎麼了?以前看著碩士博士是多麼的威風,工作輕松錢又多,等她努力往上拼搏了熬出來了結果連個輕松的工作都找不到,遍地都是碩士本科生。
這種憤世嫉俗的心態被林雪靜給活靈活現地演繹了出來,所以在她心里,是有些仇富的!這大概就是給現實給逼得要發瘋的預兆!
「吃你的吧!」舒然把蛋撻盒子往她面前一放,還特意拿了一只直接塞進她的嘴里,真要她打開話匣子了幾個小時都會沒完沒了的。
「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麼?」怎麼說也得犒勞一下這位替自己收拾房間的林保姆!
「然然,我說的正事呢,你別繞一圈直接轉開話題好不?」林雪靜從嘴里拔/出咬了一口的蛋撻,認真地說道。
起身套上圍裙的舒然也一臉正色地轉臉看她,「但我也知道,有些人一旦心願已了,會走得更快!」
她怎麼會不知道秦叔叔的願望?他那麼急切地包含著期待地等待著她的婚事,且不說這個婚事她一點心里準備都沒有,下午的時候在醫院說話的都是尚卿文,她一句話都沒攙和,連她自己都覺得猝不及防,哪有這種心思?
舒然的這句話讓林雪靜啞然,張著嘴巴是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她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很多人在病入膏肓彌留之際最想的就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心願完成,而一旦期待的東西已成定局,他們的心態也就變得平和了,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很快走到了終點,如果還有一絲念想,還能苦撐很久,活得更久一些。
這也就是為什麼人家長跑的不是死在了路途中,而是死在了終點線外的原因。
林雪靜輕輕嘆息一聲,看著步入廚房的舒然,「但是然然,能讓他開心的走是不是勝過了躺在病房上一天天地消逝掉生命呢?」
走到廚房門口的舒然背脊微微一僵,捆圍裙的手拉緊了圍裙的細帶子。一勒緊時輕笑一聲,「雪靜,你該不會是想把我給嫁掉沖喜吧?」這丫頭,思想太OUT了!
沒有听到客廳里的回應,倒是听到一陣腳步聲,她以為是林雪靜走到廚房門口了,便惡作劇地笑了笑,拿起鍋鏟晃動了一下,無奈一嘆,「即便是我想嫁,但也要有人願意娶才行,誰願意娶我呢?你嗎?」
「我願意!」背後飄出來的輕輕的聲音讓舒然嚇了一跳,轉過身去就看到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自己家廚房門口的男人,拿著鍋鏟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你,你,--」
被鍋鏟指著的男人目光卻一動不動地凝著穿著圍裙的女子,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再次鄭重地出聲,「舒然,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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