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別墅,二樓一個臥室的門外,尚雅陽站在門口站了很久,等門再次開啟的時候,他看著神色有些疲倦的尚卿文從里面走出來,剛毅的臉部輪廓有著一絲的猶豫,但還是下定決心般地低聲說出了口,「哥,你知道爸爸和爺爺都忌諱什麼,你又何苦要--」
「他的病到底有多嚴重?」走出門的尚卿文並沒有直接回答尚雅陽的話,而是問起了父親的病情。愨鵡曉
尚雅陽抬起臉來,俊秀的眉頭微微一蹙,低沉出聲,「父親當年是因為嚴重的抑郁癥發展到的自閉,加上這五年一直待在那種地方,盡管醫療條件一直配備,但經醫生診斷,要讓父親重新恢復到正常人一樣的說話自如,需要時間!」
尚雅陽說完,眼楮滿是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哥,你能不能,別因為這件事再刺激到他?」父親雖然有嚴重的精神抑郁,但是只要一听到那個字就會有很強的反應,剛才尚雅陽就是想找機會嘗試跟他交流,卻不想讓他情緒波動得厲害!
尚卿文的臉色變得沉郁起來,淡淡地看了尚雅陽一眼,「明天的婚禮,你別出現了!」說完尚卿文也不看尚雅陽的臉色,大步地離開。
「哥!」尚雅陽望著他決然離開的身影,額頭上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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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不答應的原因嗎?」舒然進入到秦叔叔的房間,房間里有醫療儀器滴答滴答的響聲,舒童婭此時正用毛巾給秦侯遠擦拭著手心,听見舒然的問話並沒有表態,只是在呼出一口氣之後靜靜地抬眼看向舒然,「我不想你摻合其中,秦家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不管將來發展成了哪種局面,你都別管了!」
舒然听完之後便沉默不語,其實她心里是有很多疑問的,剛才听秦羽非的言外之意,就是那四個億已經投資進了秦家,但掌控那四個億資金的調動權難道還是秦羽非?想著剛才阮欣那態度,她就有些不甘,就秦家那些豺狼虎豹就等著這四個億救命,誰敢保證他們之中的人沒有二心?那四個億投進去會不會像她那一筆錢一樣直接打了水漂,連給水泡都不鼓一下就沒有了?
到時候這一大筆的損失誰來承擔?
對于秦羽非,她是完全沒有那個期待!
此時舒然是深深地後悔了,她這是把尚卿文都拖下水了!
因為舒然爺爺***到來,氣氛又顯得有些怪異了,雖然在之前舒然就提前跟爺爺女乃女乃說了舒童婭和秦侯遠也在這里,老兩口雖然是嘴上說沒有什麼意見,但看得出來女乃女乃還是有些不痛快的,不過好在要忙的事情比較多,老兩口也力所能及地幫忙。
「然然,這胸花還是我來弄吧!」冉女乃女乃從一位助理手里拿過了那用盒子裝好的新娘新郎所要佩戴的胸花,自個兒坐了下來,舒然也知道女乃女乃閑不住,便朝那位婚紗助理點了點頭,交給女乃女乃來做。
「這胸花需要讓有配偶的人來做,比如喪偶的人是不讓踫的,這是我們那邊的風俗!」冉女乃女乃說著笑了笑,說完她邊用別針別花一邊看向舒然,「怎麼不見卿文呢?」
「他有些事情要處理!有些忙!」舒然輕聲回答,尚卿文臨走時告訴她他要回家一趟,一想到上次去尚家的場景,她就有些隱隱的擔心,而且內心深處的憂慮又加重了幾分,看那天尚佐銘說話的表情,他要出席的機率比較小,但如果他不出席,她的爺爺女乃女乃,甚至那些被請過來的左鄰右舍該怎麼辦?
他畢竟是尚家唯一的長輩!
見舒然表情有些異樣,冉女乃女乃將手里忙活的胸花放了下來,臉上閃過一抹沉郁的情緒,「然然,明天,尚佐銘會不會來?」
舒然的表情一滯,看來是自己的情緒收斂地不夠好,還是被女乃女乃看出來了,她抬臉看向了女乃女乃,再三猶豫之後,情緒有些低落地低低出聲,「女乃女乃,是不是我,不夠好?」
這些天她雖然表面裝作不在乎,甚至在心里也是這樣安慰著自己,他來不來沒關系,她要嫁的人是尚卿文,能不能得到尚家人的認可又有什麼關系,她不在乎,但是內心深處卻在不停地問自問,到底是自己哪里不夠好?難道真的是因為她跟賀謙尋的那段婚姻才讓尚佐銘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成見,大到了他都親口要求讓她以後不能以尚家兒媳自居!
冉女乃女乃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孫女,不可思議這話會從舒然的嘴里說出來,隨即想到了孫女可能遭遇過的待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尚佐銘心高氣傲到目中無人了嗎?」
「女乃女乃!」舒然為女乃女乃突然上來的火氣吃了一驚,趕緊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緊張地看著她,「女乃女乃,你別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女乃女乃有心髒病,她真是一時糊涂居然會跟女乃女乃提到了這些。
冉女乃女乃深吸一口氣,臉色明顯變得不太好,反握住舒然的手,面色嚴肅地說道︰「當初是他親口跟我和你爺爺提到的婚事,怎麼?他自己說過的話現在還想吞回去?」
舒然心里微怔,***意思是,尚佐銘親口向他們提過婚事?
「當日我們回絕了他,不曾想他既然這麼小肚雞腸!」冉女乃女乃內心的氣憤不于言表,看來明天的婚事還不如他們想象的那麼融洽。
冉女乃女乃重重一哼,「要說什麼門當戶對,他尚家更是沒資格嫌棄我們,我冉家怎麼說也是清白世家,但他兒子五年前鋃鐺入獄,兒媳又跟賀家牽扯不清,這樣的門風我們還看不上!」
「女乃女乃,你,你說什麼?」舒然已經驚呆了,女乃女乃都說了些什麼啊?她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冉女乃女乃也被舒然這表情驚了一下,半響才驚愕出聲,「然然,你,你難道連這些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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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卿文回來的時候舒然正在試穿婚紗,上一次試過了一次,尚卿文要求改一下裙角,設計師為了看一下效果,便讓舒然再試穿了一次,舒然都還沒有及時換下來,抬眼就見到了投在鏡子里的男人的身影,她表情微愣,見倚靠在門邊的男人對視她在鏡子里投過去的目光溫和一笑,那帶著暖意的笑容讓她一時間都忘記了要收回目光。
尚卿文從門邊走過來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我去看了一下婚禮現場,你一定會喜歡!」
暖柔的嗓音順著他溫軟的呼吸縈繞在她的頸脖間,她縮了縮身體,反過手來繞著他的頸脖,抬臉緊緊地凝視著他的臉,「卿文--」
***話讓她恍然大悟,她對他的世界一點都不了解!
被她這般溫暖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尚卿文心里不由得一軟,微笑著的唇角勾起的淺淺笑紋就像淨湖里的被風吹褶而起的波浪。
她不知道他原來有個入獄的父親,有個跟賀家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母親,還有,很多很多,他的世界讓她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慌,是對未來太多的不確定而恐慌。
望著她那有著異樣情緒的眼神,尚卿文眼底劃過一絲疑慮,「怎麼了?然然!」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突兀地響起,踩著釘子步站在門口的張晨初吹了一聲口哨,拿著手機一陣狂拍,「唔哦,好深情的對望啊!」
舒然條件反射般地往尚卿文的懷里躲了一下,尚卿文則轉臉看向了好友,伸手一擋,「張晨初!」
被點名的張晨初只好放下了手機,把手往褲袋里帥氣地一塞,「我說卿文,明兒都抱得美人歸了,你這是一個晚上都舍不得離開了?要不今兒你就睡樓下,睡到半夜你還可以趁著尿遁爬上樓,明天爬起來直接就把新娘抱走了,還少了被折騰刁難的痛苦過程,我這建議如何?反正咱們都是年輕人,不計較那些什麼風俗的!」
舒然听了眼楮一瞪,她爺爺和女乃女乃還在這里呢?虧得他提得出來這個鬼注意!
尚卿文哭笑不得,外面張晨初又催得緊,他還要趕回半山別墅那邊去看看司嵐他們布置的新房到底能不能通過他的驗收,只好戀戀不舍地松開了舒然,湊到她耳邊一陣低語,「我明天早上一早就過來,晚上乖乖睡一覺,等我!」
舒然想要問出口的話就這麼不得不打斷,她目送著尚卿文高大的身影離開了房間,強壓住內心的疑慮和不安。
這一夜,終究是不眠之夜。
按照化妝師的要求,舒然凌晨三四點就要起床,所以晚上在舒童婭的強烈要求下,十點半就尚了床休息,林雪靜陪在她身邊一起睡,也是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翻來覆去睡不著的的舒然被一個電話驚醒,她看著屏幕上閃動著的電話號碼眉頭緊緊地蹙起,直接伸手掛斷,按對方卻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見林雪靜已經被吵醒,她不得不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低沉的嗓音緩緩地響起,「Sugar,別嫁給尚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