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的談話持續了很長時間,但舒然卻只在門口站了短短的幾分鐘而已。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樓梯口很早就響起了尚雅陽離開的腳步聲,擲地有聲的沉穩腳步沉沉地過道上回想著,但尚卿文卻是在書房里待了很長的時間,等他回來時,舒然嗅到了他身上有著的淡淡香煙氣息,飄散在空氣里似有似無,但一靠近便能敏感地嗅到那股氣味。
自發現自己有孕以來,尚卿文就沒在家里抽過煙,但今天是怎麼了?
「我先下去了!」舒童婭見到進來的尚卿文,本來是坐在這里陪著女兒聊天的,但見尚卿文進來了也便起身離開。
在家的日子總是枯燥而乏味的,舒童婭知道舒然坐不住,又怕她起來就亂跑,她確實亂跑了,舒童婭上樓的時候正好見她站在走廊上,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走過去的舒童婭拉住她時發現她都怔得手都抖了一下。
想要她坐得住躺得住還真是需要精力啊!
舒童婭離開臥室,尚卿文進來看著床上的女子,唇角一勾,露出干淨的笑容來,「我看媽微蹙著眉頭,怎麼了?」他說著走過來伸手將她臉頰上的長發挽過了耳際別好。
自前天晚上兩人抱著痛哭一場之後,似乎兩人相處的方式也更加的自然,這大概就是當你卸下一切防備肯在對方面前展示你的脆弱,你就也做好了能包容對方一切的心理準備,那一晚舒然哭得雖然傷心到心痛欲絕,但還殘留著的意識里,她清楚地記得他也哭了。
舒然從來沒有見過男人哭,在她意識里,像尚卿文這樣的男人是更加的不可能會哭,但他卻在她面前哭了兩次,這跟她想像中的男人簡直是大相徑庭的異常。
拉近兩人彼此的距離,其實也很簡單,陪著她哭,陪著她笑!
「怎麼了?」見她抬臉怔怔地望著他,眼神有些發愣,好像是陷入了沉思里,又像是茫然得不知所措才會有的表現,尚卿文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心中狐疑。
手指模著她的臉頰,舒然才回了神,收回了目光,輕聲說著︰「媽說,席沐欣和冉諾的案子要開庭了?」
「嗯!」尚卿文點頭,冉啟東一醒,那麼那個案子也將提上日程,今早上律師那邊也聯系了他,一切準備就緒。
房間里陷入了一陣沉默,舒然的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冉啟東說一切按照程序來,他不會有任何的一絲偏袒,盡管她的孩子也不是被冉諾給弄掉的,但是樓梯間那一幕當真的是讓她現在都心有余悸。
人們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的孩子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可最後還是逃不開命運的枷鎖!
這對母女的手段讓人怎麼都無法心生憐憫之情,尤其是在听了舒童婭的述說之後,從結婚當天席沐欣扯她頭發作為驗證DNA的證據開始,到有預謀地將她從樓梯上推下去,最後事情暴/露還下了狠心地要殺了冉啟東,這一切听起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然然,你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嗎?」尚卿文輕聲問,見舒然臉色略顯疲倦,有些不忍心,便靠近了低聲安慰,「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我想那天陪他一起出庭!可以嗎?」她想以此形式來告訴冉啟東,他並不是一無所有的,他還有她這個女兒!
--------------------------
席沐欣和冉諾兩母女的案子是在半個月的開庭的,尚卿文陪著舒然一起去的,當然還有舒童婭,三人來的時候前面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只好坐在後面,來旁听的人不少,畢竟冉啟東作為D大的現任校長,這場官司早在打之前就已經在報紙上刊登了,來旁听的除了D大的一些權威人物以及一些關心冉啟東的人,還有不少媒體,現場直播整個過程。
從原告律師開始站出來時,場上便是一陣唏噓,而舒然也朝身邊的尚卿文望了過去,她只是听說替父親出面的律師是尚家律師團的,只是沒想到尚卿文會讓他出馬!
尚氏集團的金牌律師,從無失手記錄的律師界神話,听說他雖是掛名在尚氏,但其實他有自己的律師行,並且上一周才在國外打了一場漂亮的商業官司,D市的人只知其名卻沒見過他本人,原因也就是打官司尚家其他律師也可以打,要請的動他出馬的,可不止是錢方面的問題了!
是他安排的吧!
舒然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她的右手還被他輕握在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左手的無名指上,那一枚簡潔設計的戒指正扣在他的無名指上,透著溫潤的體溫,那光滑的戒指貼著她手指的肌膚,有著屬于他的氣息在慢慢地滲透進她的手心。
結婚戒指嗎?
他是什麼時候戴在手指上的?
結婚那天,他們兩人都還沒有等到交換戒指,所以她也不知道他們的結婚戒指被放在哪里去了,她從來沒有過問過,也沒有細心地去觀察他到底有沒有戴,被那溫潤的戒指咯得肌膚有些發暖,她心里突然涌出一絲自責來。
她對他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
舒然的手輕輕地動了動,反手扣住他的手指,以十指相扣的方式反握住他的手。
身邊坐著的尚卿文轉臉,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垂下的眼眸在抬起來時就微微彎了彎,像一對月牙。
審判的結果是不容置疑的,毫無懸念的,當被告方放棄辯護,一切都成了定局。
得到宣判結果,那兩母女失聲大哭,穿著囚服的冉諾在被帶走的時候哭著喊著冉啟東,「爸爸,爸爸,你怎麼就這麼忍心,你怎麼能這麼忍心地對待我,我才二十三歲啊,爸爸!」
是,冉諾只有二十三歲,但是她要從監獄出來,那也是十年後了!
「冉啟東,你個負心漢,我恨我當時沒有一刀殺了你!你現在滿意了嗎?你現在可以跟那踐人雙宿雙棲了,冉啟東,我詛咒你們,我咒你們不得好死!」席沐欣掙扎著,場面一時失控,連不少旁听的人都在惋惜,這個官司因為律師的緣故,判下的罪行應該是屬于這個範疇中最重的了。
一個無期,一個十年!
舒然听著那哭罵的聲音漸漸地遠去,而坐在原告席上的冉啟東坐在那邊一動不動,沒有勝利的喜悅,隔著這麼遠,舒然都感覺到他那淡淡的惆悵和無奈。
當別人對你做了那麼多可恨的事情時,當對方得到應有的懲罰時,懲罰別人的同時也是在懲罰著自己。
誰會相信你的枕邊人會有一天這麼的欺騙著你,甚至是不擇手段地要你的命?
舒然發現,坐在那邊被記者圍住的冉啟東面露疲憊之態,人也好像一下子老去了許多,身邊坐著的舒童婭也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感嘆。
「冉校長,剛才那錄音中您太太多次提到的女人是不是就是D大跟你傳聞走得比較近的女子,你們是什麼關系?能方便透露一下嗎?」
「抱歉,請讓一讓!」冉啟東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從人群里找個能走出去的地方,但很顯然,他走不出去,周邊被圍得水泄不通。
這案子一結,大家似乎更加關注那些八卦了。
「冉先生,剛才您的律師也出示了一份證明,能充分證明冉諾並不是您的親生女兒,那那一份能跟您的DNA匹配的證明又是出自誰的呢?」
「難道真的就是傳聞中的私生女?冉先生--」……
「她不是私生女!」被圍在中央的冉啟東突然神情震怒,臉色都變得冷沉了下來,而眼楮也變得通紅,站起來的他朝著一個方便看了過去。
站在不遠處正要轉身離開的舒然停下了腳步,身後冉啟東那一聲近似低喝的聲音生生地將她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感受到從身後投注過來的目光,她听到了身後那一聲低喝之後的顫抖聲音。
「她是我的前妻在十七歲的時候給我生下的孩子,她不是私生女,她是我的親生女兒,這麼多年,我從來沒再外面承認過她是我的孩子,從她出生到成人,她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的應該得到的父愛!我對不起她和她的母親,我欠她們太多太多了!」
記者們嘩然,因為冉啟東突然說出來的話,也被他突然失控的情緒而驚訝著,這是一個父親的懺悔,在祈求著他女兒的原諒,言辭懇切地祈求著。
他們順著冉啟東的目光轉向了那邊,看見還沒有散完的人群中,不遠處站著的人,背過身去的女子一身修長的薄風衣,身邊還站著一個身姿卓越的男人,這些常年在媒體界混的人都煉出了火眼金楮。
「那不是尚氏的董事長嗎?難怪能請得動姜律師啊!」
「在他懷里的那個,難道就是冉校長的女兒嗎?前段時間傳出的冉校長的女兒要結婚,難道就是嫁給尚家的這一位?」……
听見身後 嚓 嚓的拍攝聲音,舒然是想避開都避不開了,身邊尚卿文護著她不被人撞著,見她始終低著頭,不敢面對著鏡頭,就像害怕面對一樣,他心里忍不住地心疼,因為從小不被關注,所以她能做到淡然,但突然要面對著這麼多的人,還是在這個時候,他能體會到她的害怕,但他卻想讓她努力地學會去面對,他伸手攬著她的雙肩,就在剛才,冉啟東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哭了,任何一個人都渴望著被愛,誰不希望被父母當寶一樣地寵著?
剝去了冷漠的外表,她比任何人都需要這份愛,盡管這份愛來得遲了些!
「然然!」尚卿文低頭在懷里的她耳邊輕輕地喊著,因為她的哭泣讓她渾身都在發抖,像只可憐的小獸,使勁地要往他懷里躲!
「別怕,別怕!」尚卿文不停地安慰她,用大手遮著她的臉,「如果放下了就該努力地去珍惜,愛永遠都不會晚!」
在他懷里發抖的舒然突然停下了哭泣,不會晚嗎?她抬臉看他,像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尚卿文輕輕點頭,伸手把她臉上的淚水抹干淨,舒然在他的鼓勵下將臉轉了過來,閃光燈下,她顫抖的雙唇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聲音。
「爸爸--」
一聲爸爸,催人淚下!
------啊啊啊,今天更新完畢了,貌似,今天多謝了好幾百字,額,以此感謝大家對茗寶身體的關心,還好還好,今天開始鍛煉身體,以後會更加注意身體,感謝大家關心,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