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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嘉,是我的孩子!」
門口突然出現的男人讓病房里的人都愣住了,包括了緊張的林雪靜,還有站在一邊替好友著急的舒然,而魏媽媽更是瞪大了眼楮看著門口的人。
梵琛?
這孩子是梵琛的?
魏媽媽震驚,雖然她是很看好這個男人,並且在五年前的時候就很看好了,但是後來雪靜出國,兩人便斷了關系,梵琛的父母也說梵琛有了新的女朋友,最近兩年是听說他已經結婚了,難道那個傳說中跟他結婚的女人是她的女兒?
而且,孩子都這麼大了?
林雪靜看著突然出現的人,一時間也從驚訝到有了一絲的慌亂,倒是旁邊的小承嘉捏著手里的濕毛巾,在梵琛走過來時,喊了一聲,「爸爸!」
梵琛輕輕一笑,把孩子抱過來,這一動作很自然,看得一旁站著的舒然也呆了呆,讓舒然震驚的不僅是這個男人主動在魏阿姨面前承認承嘉是他的孩子,更讓她吃驚的還有他說他跟林雪靜結婚四年了,雪靜跟他?真的結婚了?而讓舒然驚愕的還有,承嘉如此乖巧地喊他‘爸爸’,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承嘉是喊他‘叔叔’的!
病房里的一家三口看起來格外的溫馨,退出病房的舒然也突然想著其實這樣也很不錯,這個男人能讓承嘉喊一聲‘爸爸’,那麼他對他們母子是極好的吧,有個能照顧他們母子倆的男人在,舒然也替好友心里慶幸著,但在離開時,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進去的尚卿文卻重重一嘆,舒然問他是怎麼想的,尚卿文微微蹙眉,打了個比方,「比如作為我的親生女兒的洋洋叫另外的男人叫‘爸爸’,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舒然嚇了一跳,不得不說尚卿文的這個比喻讓她想到了司嵐,雖然尚卿文不是司嵐,但這件事尚卿文是知道了,那司嵐萬一知道了--
「如果是我!」尚卿文挽著妻子的手進電梯,在舒然的目光下微微一眯眼,薄薄的唇角一勾起,「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舒然真想說這個比喻一點也不好,便听見身邊的男人低沉開口。
「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讓那個男人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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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益,一大早夏輝就被一個消息弄得瞪直了眼楮,什麼?多效傳媒的人說不知道跟精益合作的廣告費用要降低四成的消息?
過去接洽的人一大早就來倒苦水了,說那邊的人是完全沒有得到上頭的指令,並且跟精益前去接洽的職員說降低四成的廣告費這簡直就是天荒夜談,有那個可能嗎?絕對不可能!
「md,果然是欺/負了就不認賬了,這群混蛋!」夏輝氣憤,想著林雪靜為了減少廣告的費用可是喝了七杯白酒啊,喝得洗胃喝得胃出血,搭上了半條命到頭來是什麼都換回來,太欺負人了!
「還以為司嘉的老總是個什麼人物呢?說話就跟放屁似的!」夏輝低咒出聲,拿起電話跟打通了林雪靜的電話,這件事拖不得了,月底就該劃款了,再談不下來又要開始另外找廣告公司,這一來一回重新準備資料再派人跟進既花費時間又損耗人力,而且就跟那天晚上那個胖子秦副總說的那話一樣,得罪了一家就得罪了一連串,這幾家稍微出名一點的廣告公司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只蹦一蹦其他的也跟著蹦起來,坐地起價趁火打劫的人大有人在,想要談價格怕是不好談了!
林雪靜還在醫院,林爸爸經過昨天晚上的手術傷勢很穩定,晨起的時候喊口渴,守在旁邊的林雪靜給他喂水的時候看見父親突然睜開了眼楮,那眼楮里是又驚訝又幸喜,抓著她的手激動地都忘記了自己想要喝水,女兒回來了,他這只睡了一覺醒來就看見了女兒,一時間是喜不自勝,也就是林雪靜再三勸他合上眼楮多休息,他才乖乖地閉上了眼楮。
林雪靜看父親睡著了這才拿起手機走出了病房,剛才手機響起她怕驚醒父親,所以把電話按了拒接按鍵,她走出病房看清是辦公室里的座機便打了回去。
接電話的是夏輝,林雪靜在听完夏輝的講述之後眉頭深深地蹙緊,怎麼會這樣?兩天前她就為此事派人去了多效傳媒,跟他們討論廣告費的事宜,那天晚上他明明說得信誓旦旦,可是怎麼--
林雪靜捏著電話的手緊了緊,難道她那天晚上喝下去的那七杯酒就白喝了?遭受的罪也是白吃了?
她一直知道口說無憑這個前車之鑒,但是那天那位那麼多人在場,他怎麼能言而無信?
「夏輝,你別著急,讓我好好想想!」林雪靜在掛電話時神色緊了緊,那七杯杯酒絕對不能白喝!
這邊林雪靜剛掛上電話,就見梵琛提著食盒過來了,「怎麼了?見你神色不好,是爸身體不適嗎?」
林雪靜擔心著廣告費的事情,但是一听到梵琛話語中的‘爸’她便神情一愣,看了看旁邊並沒有人,就他們兩人在,「梵琛,我媽又不在,你犯不著--」
昨晚上魏媽媽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了‘女兒已婚並且有了孩子’的這個事實,听見梵琛還一口一個‘魏姨’,魏媽媽當即是蹙眉了,說你兒子都這麼大了難道還不想改口?梵琛便恭恭敬敬地喊了她一聲‘媽’,也就是這樣,林雪靜才在母親那疲倦不堪的臉部表情上看到了一絲笑容。
梵琛將早餐盒子遞給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剛才已經跟承嘉送上去了,讓她趁熱吃。
承嘉昨天晚上是睡在外婆的值班室里,魏媽媽說這邊病房就兩個小陪chuang,怕外孫睡不好就提議讓承嘉跟著她去婦產科值班室,剛才梵琛去看他的時候,魏媽媽正在做交/班事宜,護士站一大群的*圍著小承嘉轉,魏媽媽很開心地跟同事們介紹說這是我小外孫,剛從英國回來!這話讓不少同事是驚得下巴落了地,魏媽媽一直在跟女兒牽線找對象,這突然之間就冒出個外孫,怎麼不讓人驚訝?
「梵琛!」林雪靜手里是梵琛塞過來的早晨盒子,還是溫熱的,但是她卻不打算像梵琛那樣避而不談,便輕聲開口想要繼續那個話題,這邊梵琛卻已經開口了,「三年前你跟我結婚的時候不就是為了現在能讓魏姨和林叔叔接受孩子嗎?難道你--」
林雪靜心里一凸,低著頭咬了咬唇,此時她覺得自己有些可恥,是利用了別人然後想過河拆橋似地將對方拋到一邊,四年前孩子出世,國外拮據的生活讓她考慮過要回國,但是考慮到父母可能無法接受沒有父親的孩子,回國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直到三年前她在公司的宴會上遇上了梵琛,當時她已經從一個小小的銷售人員爬上了分部的銷售經理的位置,也就是在那一天她才知道梵琛是老總的親佷子,他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才開始恢復了聯系的,之前的那兩年他們從來沒有聯系過。
梵琛三年前被潤朗集團調到倫敦進行一項藥物研究,三年時間,兩人的生活也有交集,在林雪靜回國之前梵琛還沒有完成研究,所以回國時間也延遲了兩個多月,但是也正是因為他的關系,她才能從英國總部那邊調回了d市,這一點雖然梵琛不承認是他在中間做了他舅舅的思想工作,但是林雪靜是知道的,公司里那麼多的華人職工想要申請調回國內,獲得批準的卻只有兩個,一個是她,一個就是她的助手夏輝,這難道只是偶然?
尤其是在昨天晚上她下定決心要帶孩子回家跟父母解釋清楚時也在心里做了個決定,她要盡快跟他辦理離婚手續,她不想再欠他太多,總是拖累他讓她覺得不知道該怎麼來回報他!
「梵琛,我很對不起,我--」
「雪靜!」梵琛低聲打斷了她的話,一雙眼楮定定地看著她,唇角微微一勾,「我跟我的家人已經說了,我爸媽說想見見你們,你--」
啊?
林雪靜已經被他的話驚得呆住了,雖然昨天晚上梵琛在魏媽媽面前承認了就意味著他們的關系不可能再隱形化,但是林雪靜是根本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來,更沒有把握預料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該怎麼辦?她能在這個時候跟他提離婚嗎?不,家里人這一關該怎麼過?
林雪靜這一個早上都在焦慮這件事,安排好醫院里的事情就趕回了公司,承嘉被魏媽媽帶到身邊,林雪靜走之前魏媽媽還在埋怨她說你這個做媽的怎麼帶孩子的都快五歲了才這麼點高明顯就是營養不足並告訴林雪靜現在孩子的一日三餐都由她來包辦不需要女兒來操心了,魏媽媽雖然在埋怨,但是林雪靜卻知道,這是因為媽媽擔心她願意替她分擔一部分的擔子,她很感激。
當然林雪靜在離開之前梵琛還沒有走,說醫院里總該要留個人照料著,而且昨晚上魏媽媽又值了夜班,林雪靜又要趕回公司處理那些事情,這邊總要留個人的。
林雪靜便想著快去快回,一進辦公室,夏輝也跟著進來了,一張小臉都成了麻繩了,擰得緊緊的,頗為委屈得開口,「林姐,怎麼辦啊?」那群人欺負了人就不認賬了,太混蛋了,他們還為此找到了那位晚上出現過的秦副總,結果那胖子一臉無辜,說啊我怎麼不知道,你們肯定是弄錯了,七杯酒就換四成說出去誰信啊,不行你們去問問看,看誰相信你們說的話?
精益去的人都氣得滿肚子的血,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林雪靜沉著氣,听夏輝說完之後神色也跟著緊了緊。
「還有啊,林姐,我听說多效這兩天在內部整頓,咱們上去才去找過的那位秦副總,听說已經被開了!」難道就是因為那個胖子在酒桌上說了那樣的話公司想要撇清所以給開掉了?不可能啊,就跟那胖子上午說的那樣他一口咬定沒出現過沒許諾過什麼三成四成的也沒人會揪著他的小辮子說話的?
真是報應不爽,想想上午還得瑟的胖子下午就灰溜溜地被開掉,他們精益踫壁的人也覺得大快人心。
「什麼內部整頓?」林雪靜懵了,沒听到說多效內部有整頓的消息,一半大公司整頓之前肯定都會有一些內部消息,因為整頓會延遲一些合作項目一般會向合作方發布函件說明情況,但是這一次的整頓是不是太突然了些?都沒有來得及發函件嗎?
夏輝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听低下有些人在說,好像多效的老總要換人了!」
林雪靜心里一跳,換人?這也就意味著那天晚上的七杯酒換四成的協議要實現的幾率就更低了。
「夏輝,是要換人了還是已經換人了?」林雪靜問,夏輝蹙了蹙眉頭表示不知道內部情況,多效如果要換人,應該會有報道出來,最遲明天上午應該就會見報了。
辦公室的門卻在這一會兒被敲響,進來的是銷售部的經理,一進來看到林雪靜就低低吁出一口氣,「林姐,我得到內部消息,說多效傳媒不是換人而是被收購,收購多效的正是司嘉集團!」
坐在辦公桌椅上的林雪靜突然覺得室內的空調溫度降低了幾度,涼颼颼地襲來讓她寒顫不斷。
司嘉,司嵐!
林雪靜也就被這個消息震得思維短路,多效被收購,那麼她要要回那四成的廣告費必須得跟司嘉談,而那個男人那天晚上逼得她喝下七杯白酒,卻在事後將諾言不了了之。
司嵐,你是故意的!
林雪靜深吸了一口氣,交待夏輝再次聯系那邊的人,當然,對象是司嘉。
她那七杯酒絕對不能被逼著白白地灌了下去!
夏輝臉色緊張,覺得這個司總比多效的老總難對付多了,而且就那天晚上的情景來看,那男人太陰晴不定,恐怕林姐不是他的對手啊!
電話依然打不進,需要預約,林雪靜當機立斷決定再跑一次司嘉,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是因為被戲耍了的憤怒還有就是被那七杯酒被折騰得差點沒了命,在生死線上徘徊過的人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他嗎?
林雪靜在司嘉門口等,因為她看到司嵐的那輛保時捷車依然還在,在樓下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總算是等到他人下來了,遠遠地就看見他跟他的秘書阮妮並排說著什麼,林雪靜開門下車沖過去時司嵐正要關車門,沒料到會突然有人冒出來一手拉住他的車門,他力道沒控制住,對方的手就直接卡住,一聲‘啊’的慘叫,上車的阮妮嚇了一跳,急忙朝窗外看,看到了被卡住了手臉色蒼白的女子。
林小姐!
司嵐更是沒想到突然竄過來拉住他車門的女人是她,听見叫聲時他就松開了手,看見窗外那張蒼白的小臉時微微一眯眼,一腳伸出去將門撐開,目光在林雪靜那只不停顫抖的手上停下,見沒有流血,挑眉,「林總監,你出現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林雪靜的手疼得直發抖,她剛才沖過來太心急,手掌正好卡住,她現在一只手掌都疼得麻木了,完全是沒有了知覺,手掌心的中間被壓出的那條線瞬間就紅腫了起來,掌心的肌膚之下還有血塊凝聚,連帶著她半只手臂都疼得快斷掉了。
林雪靜臉色蒼白,咬著牙用手擦了擦受傷的手心,忍著疼抬起臉鼓起勇氣對視上他的視線,「司總,我想跟你談談!」
阮妮已經下了車,走過來看著林雪靜,好心地問︰「林小姐,讓我看看你手上的傷吧!」
「謝謝你,不用了,不礙事的!」林雪靜將手縮了縮,將注意力轉向了車上坐著的男人身上,等待著他的回復。
不礙事?阮妮心里微嘆,目光在她收回去的那只手上看了一眼,手都腫了,真的不礙事嗎?
「談什麼?」車上的男人就像突然來了興致,淡笑著翹起了二郎腿,這讓阮妮不由得詫異,司總這性子,變得似乎有些怪了!
阮妮便輕聲說請司總稍等一會兒,她要回去取一份文件,這位擅于察言觀色的助理便提前走開,只留下了在場的兩人。
林雪靜被他那目光看得後脊背一涼,但她卻沒有絲毫的退讓,「談精益的廣告費問題,司總應該記得,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司嵐突然打斷她的話,「是五年前在景騰總統套房里的那一天晚上還是哪一天的晚上?」
這一句話就像撕開了那道疤,血淋淋地被一把扯開,讓人猝不及防的心痛。
林雪靜的臉色比剛才還要慘白了幾分,尤其是在對著他那似笑非笑的面部表情時,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
林雪靜心里一陣苦澀,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就這麼被他掀開了,還是會覺得疼。
「司總,你又何苦為難我一個女人?」林雪靜聲音低啞,近似苦笑地開口。
「你說得對,我要玩什麼女人沒有,又為什麼會為難你?林總監,你太高估自己了!」司嵐卻笑了,眯著眼楮打量著站在車門邊的女子,語氣漸冷。
是啊,他要玩什麼女人沒有?他的女人多的去了!
林雪靜轉身,挺直了脊背,聲音提高了一些,「司總說得對,司總要玩什麼女人都會有,那麼就請司總高抬貴手,精益高攀不上多效傳媒,願意解約,解約費用將由精益全權負責!」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了,再也不想了!
身後卻傳來司嵐清冽的低笑聲,夾帶著一絲涼悠悠的寒,「林總監提醒我了,我什麼女人都玩過,但是我迄今為止還沒玩過一種女人,那就是有夫之婦!」
背過身去的林雪靜後脊背一涼,垂下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他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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