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爵門嫡女 第116章 ︰

作者 ︰ 玉箏

聖上看著手里謝昆和于華的兩本折子以及太子請求廢儲的請罪書,在準與不準間游移不定,他神色糾結,細細打量之下竟是帶了幾分預料之外的懊惱。

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這邊關告急的局勢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造成的。經查,邊關戰事起于年前,太子早就得到了消息,可他卻隱瞞不報,擅自壓了下來,這般目無君主,難免就犯了聖上的忌諱。

謝爵爺二十歲就去邊關,至今也已經二十年,他這一輩子,倒有一半的時間在吃邊關的沙子,連謝昆這個初出茅廬的都能看出邊關潛在的危機,他這個戰場上的老油條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年前入冬後,邊關出現大批異族流民,這流民雖然不是臉色紅潤,膀大腰圓,但也不是災年面黃肌瘦的樣子。謝天亮察覺有異,緊急送了折子呈情︰恐怕戰事將起。

可這折子入京後,因信封上沒有加急字樣,監國太子覺得邊關一直很安穩,加上對軍事一知半解,便擅自開了折子。他見謝爵爺的折子里既沒有要求增兵,也不曾要求糧草,只是告知京城,邊關戰事將起,便潸然一笑,認為不過是謝爵爺的猜測,不值得恐慌,便私下里批復了折子,表示朝廷已經知道了,而後勉勵了幾句。

謝爵爺收到批復也不曾多想,他稟的隱晦,朝廷回的干脆,便以為京城已經著手準備了。既然是有了後盾,他也就無顧忌地開戰了。

不得不說,太子初初監國,對護持王朝的四個爵府知之甚淺,一點默契也沒有。

謝爵爺性子沉穩,因手里握有兵權,從不敢夸大事實,唯恐聖上認為事平後他夸大軍功,收買人心。所以只會將大事說的委婉一些,他說‘恐戰事將起’,那就絕對是要起了,只差戰鼓鳴了。

聖上一向不喜太子,所以在許太子監國的時候,並不曾交代這些。這折子若是落在聖上手上,聖上便會著戶部儲糧,兵部招兵厲馬,太醫院收新人,以防戰事持久,人力物力的損耗。這是他上位多年之後,與謝將軍磨出來的默契。

偏偏太子自以為是,不想因為謝爵爺的猜測引起朝廷恐慌,便想著私下里告訴聖上此事。可臨近年關,事情繁雜,太子唯恐監國有失,大到祭天禮儀,中到各方納貢,小到外地官員回京續職,熙熙攘攘的事體,無不親力親為。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顧得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連科舉的結果都晚了一個月才公布,事情一多,謝爵爺猜測的戰事,就被太子當成的小事,拋在腦後了。

太子其人,憨厚實誠,卻無野心無大才更沒有遠見魄力,若是大盛王朝安穩,他作為守成的君主絕對綽綽有余,比四皇子更適合坐上那個位置。可亂世將起,短視的太子就不再是最佳的繼承人。聖上也是看透了這一點,從普安寺回宮後就有心廢儲,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才一直拖延了下來。

這換儲的決定雖然有聖上的私心,但也是大勢所趨,情勢所逼。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借口,可聖上卻又不能廢儲了,邊關已經不穩,若是換儲,那些鐵桿的□□必將鬧起來,四皇子年紀尚小,並不曾展示驚人才華,只怕拉籠不到旁人。那如此一來,就會引起動蕩不安,內外交加,得不償失,實非立足之策。

只是,這太子卻算是個妙人,在聖上經過多方考慮,都放棄此時廢儲後,他上了個請罪書,從各個方面分析自己的劣勢,將自己說的一文不值,只差直說——若是父皇不廢了兒臣,便是愧對列祖列宗。

聖上看的都氣笑了,他早就知道太子沒有大志向,若是四皇子表現出有心儲位,太子怕是巴不得順勢下台。俗話說的好啊,三歲看老,聖上還不曾立儲就知道慕容豐實非最佳人選,憨厚膽小少魄力,沒有絲毫的九五之尊的氣魄。可那時候他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諫官紛紛上書,為了朝堂安穩,才不得已將唯一的皇子養在中宮立為太子。

等四皇子呱呱墜地,才華初現,他就開始糾結,可太子無過失,哪能輕易易儲。倒不如留著太子做四皇子的磨刀石。直到智淺批出亂世,他才下定了決心廢儲,因為太子的品性,無法立足亂世,只是這時候已經晚了。

慕容豐以太子的身份活了二十二年,便是他自覺身份不夠,無心儲位無甚作為,也有大把的鐵桿□□,貪好從龍之功,逼他上位。所以,太子與聖上皆是進退維谷,偏四皇子看不透聖上的心思,表現的不爭不搶,也就沒人站在四皇子後面搖旗助威,所以朝堂官員、各方小吏一窩蜂地跟在太子**後面建功立業……

眼下太子隱瞞軍情,雖是無心之失,卻也不乏是個好借口。只是聖上比太子顧忌的多,看得遠,也只能將太子的折子留中不發。

至于謝昆和于華經由謝老爵爺的手呈遞的折子,聖上也是有心不批,留他們到二月份會試,可是看他們一臉熱血,著實不忍澆他們冷水。況且邊關告急,謝昆作為謝將軍的親衛隊隊長,于華作為謝將軍的親衛兵,兩人趕赴戰場保護將軍是責無旁貸的,若是為了佳儀強留于華,到時候于華得知真相,說不定還會生了嫌隙。

不過細細一想,若是于華立下軍功,何愁不能封官賜婚?聖上斟酌良久,頂著于華可能遭難的風險允了,許他們擇日啟程。

只如此一來,有些熱血的武舉人就不樂意了。

武舉人還只是舉人,無品階,只是朝廷官員的後備軍,並不能出入朝堂,謝昆和于華可以轉呈,其他的武舉子卻少了門路。

有一半的人險些要聯名上書,請求罷了此朝會試,直接奔赴戰場建功立業。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熱血,有些武舉人更傾向于先有了名分再去戰場,不然又要等三年。如此一來,兩批人各持己見,各自仗著功夫傍身,險些鬧僵起來。

倒是四皇子兩不得罪,建議︰會試通過的武舉子可以自由選擇出路,或留京帶兵,或戰場廝殺,這才平了他們的怨憤。聖上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的允了,只是看四皇子的眼神有些異樣,這是四皇子第一次不顧及太子,展露鋒芒。

最先得知聖上最終決定的,自然是皇室中人——佳儀公主,她表現不滿的方式很簡單,她又從皇宮里消失了。

「娘娘,公主這般任性,只怕……」卻是守昭仁宮宮門的老嬤嬤與正在射箭的慧妃娘娘閑談起來。

「無妨,她不會向我一樣被困在深宮大院。」慧妃漫不經心的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可是,總要許個般配的人家,公主雖有儀仗,可畢竟是為人媳婦,不好太過無禮。」慧妃不喜人多,遣了大半的丫鬟太監,就留下了一個嬤嬤兩個宮女一個小太監,比起她的品階,她在隨從人員上,低調的很。這嬤嬤是一直跟在慧妃娘娘身邊的,頗得慧妃信任,慧妃平時也不拿喬端架,所以,這嬤嬤在慧妃面前也很放得開。

「嬤嬤,你不必擔心,那丫頭許是見心上人去了,她的無規無矩,我姑姑也清楚的,想必不會難為她。」慧妃一邊又射了一箭,一邊毫不在意地說道。

「娘娘慎言,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那嚼舌根的人听到,可不壞了公主的閨譽。」那嬤嬤看了看周邊,才嚴肅地勸說慧妃。

「怕什麼,以後我兒是要留在大漠的,那里便是對唱情歌都使得,何必在乎這麼隱晦的玩笑話。」

「娘娘,今時不同往日……咦,公主要許到于爵府嗎?」這嬤嬤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娘娘的意思是,公主去于府見心上人去了,可是若是于府的哪個哥兒,怎麼會留在邊關。

慧妃卻心情很好,若是佳儀規規矩矩地等著,她就該懷疑佳儀只是一時興起了。她這般急哄哄地去了于府,才讓慧妃真的了解了她的心意︰「嬤嬤,天機不可泄露……」

不得不說,知女莫若母,佳儀公主順利模出皇宮,果真直奔于爵府去了。

她穿著一身相當合身的小太監衣裳,也不用人通傳,打著宣聖上手諭的幌子,大搖大擺的進了于府。可這于府她也只來過一次,還只在外院溜達了,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到了水榭,根本就不知道于華的院子在什麼地方,又哪能找得到。不過她倒是記得于珊帶她換衣服的院子。用現代的話說,佳儀的地理細胞甚佳,她憑著一點點的印象,一路急行,專挑于珊曾經帶她走過的小路走,七拐八抹的甚是神奇地模到了于珊的院子。

于珊這會正將于安拘在屋里,惱怒地來回踱步。

年前于珊放過于安後,就迎來一段忙忙碌碌的日子,各地莊子鋪子的賬本一箱箱地往靜安堂送,一天里倒有一多半的時間是待在靜安堂的。年後也不曾得閑,她已經大了,拜年這種應酬再也沒理由推了。等她忙完後,才想起檢查于安的‘寒假作業’,然後她發現,于安這小子,詩詞都背過了,大字也描完了,可一看就不是他稚女敕的筆跡,可于安就是一口咬定大字是他描的。

「小小年紀,你倒是學會撒謊了!」于珊將于安摁在小桌子旁,拿起毛筆塞到他手上,讓他重新描一張,好給他定罪。

「四姐姐,先將我原先描的那些拿來我看。」于安倒是不慌張,還是一副被于珊冤枉了的模樣,很是理直氣壯地要求道。

「再看這些字帖也不能變成你寫的。」于珊抽出一碟子字貼,摔倒了于安面前的小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等著于安求饒承認錯誤。

可這小子只是找出與正在臨摹的字帖一樣的那份,從頭看到尾,然後認真的臨摹了起來。

于珊見他描的認真,也湊上去去看,越看越疑惑,因為于安的筆跡幾乎與她懷疑的字帖一模一樣,好幾次她都欲言又止,很想問問,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好像浸yin筆墨許多年?

于安見于珊驚疑,嘴角微翹,高昂著腦袋,等著于珊給他道歉。

可惜,事與願違,于珊還不等開口的,就看見一個小太監,拿起于安剛剛臨摹的字帖和于安對照的字帖,驚嘆道︰「咦,模仿的好像呀!不過,父皇說過,只有習字多年的人,才會不自覺地將字里的一捺輕微上挑,以圖美觀哦。至于初學者,都會中規中矩地將捺拉的很直。珊妹妹你來看,這兩張字帖里的捺,一個上翹一個拉直,很明顯是兩個人的手筆哦。」

于珊發誓,雖然佳儀的聲音一直很好听,但從來沒有這麼好听過!她將拳頭捏出聲響,一步步逼近于安。

于安一開始還一副被人冤枉的樣子,不爭不辯,他抬高腳搶過佳儀手里的兩張字帖,細細打量果然如佳儀所說,字帖里所有的捺都是不一樣的,于安心里暗自可惜,為什麼他就沒有發現呢,哎,功敗垂成了。

不過,于安的腦袋瓜子轉的快,突然他眼楮一亮,盯著佳儀問于珊︰「四姐姐,她是誰,她怎麼會在出現四姐姐的屋子里?」

于珊一愣,雖知道于安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不過,他倒是問出了重點,佳儀為何出現在她的屋里。

佳儀見于珊望向她,登時沒了頑皮勁,微紅著眼楮可憐兮兮地說︰「華哥哥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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