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可供分配的材料,很快就在幾人滿意的協商中,被收回各自的儲物袋。♀
一些用于煉制陣盤陣旗的特殊材料,南宮紫會特別留意,再順手人情的跟宋一凡換取其他材料。想那宋一凡是何等聰明伶俐的人物,立刻猜出了她的用意。
「南宮師妹的好意我領受了,宋某記得你的人情。」
南宮紫真誠的笑道︰「宋師兄不要怪我先前的魯莽才好,事後想來,那時我真是孟浪了。也幸虧宋師兄及時提醒,令我不至于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宋一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南宮紫微蹙的眉心緩緩松開,同時心里一輕,反正她該做的都做了,宋一凡也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捕風捉影的毀她聲譽吧。
堵了宋一凡的嘴,南宮紫心里隱有失落。就算三人不出現,那柳縈手中還有一件暴雨追風弩,料想也不會發生什麼危險。
那時候,曾鳴沒有立刻出手,反而暫時藏匿在高空觀戰,是抱著模清對方的底細,好及時報告給宗門,從而立功的心思。而她原本的想法,是想借機看一看柳縈手中那件弓弩法器的威力,沒成想給宋一凡攪黃了。
那麼一件大殺器掌握在柳縈手中,令南宮紫如坐針氈,怎麼都放不下心。
畢竟,柳縈之前對她可是從無好臉色,要不是礙著蕭言和她手里真有幾件犀利法器,保不準以前就栽在柳縈手中也未可知。♀
她曾親眼見到過柳縈拉著蕭言的袖口訴說情意,所以並不相信,一個人昨日還為情所困的尋死覓活,轉身就可以將昔日所愛如腐肉般生生剔除。何況柳縈這種自小華服美食,像明珠一般被青衣道人捧在手心,眾人阿諛奉承的對象,一個被寵壞了的不通人情世故的大小姐?
南宮紫出身在小型修仙世家,雖然雙靈根的資質令她得到了族中一些長輩的喜愛,可旁支的出身,以及族中兄妹的打壓,使她在那個家中如履薄冰,活的小心翼翼。
也是她的謹慎小心,才有了今日的種種機遇。
所以,她下意識里對柳縈有些防範。
認為柳縈要麼是隱忍不發,伺機咬上她一口,要麼就是另有所圖。
如果柳縈跟之前一樣見到她便要大發雷霆,痴狂般找自己決斗,南宮紫也不會對她這麼警惕,頂多像從前一樣將她視作大麻煩。俗話說會叫的狗才不咬人,對比往昔,現在的柳縈太安靜了,安靜的叫她心里發毛,甚至大感忌憚。
一道低啞的驚呼打斷了南宮紫的思緒,她扭頭看去。
成筠華手里拿著一塊黑色鐵質令牌,正如見了鬼一般把它交給循聲望來的曾鳴。
曾鳴看後,臉色大變,問道︰「這塊令牌,你從哪里找到的?」
成筠華指了指桌子的一側,那里堆放了幾件散發著陰森鬼氣的法器,在那一堆凌亂的法器玉簡當中,靜靜的躺著一個被打開了的玉盒。♀
被單獨放在一旁的那堆東西,因周身環繞著陰森黑氣,一看便是魔修使用的法器,要是沒有將之煉化,或者修煉過與之相匹配的魔功,貿然使用的話,遲早會被鬼氣入體,魂銷魄滅。曾鳴一早就將這些魔性法器,和一些記載魔功的玉簡同普通的法器區分,故而放在角落,準備任務之後,移交宗門處理。
倒是沒想到成筠華巧合之下,翻出了一個重要線索。
「血煞令!」
在場的幾人,宋一凡、丘賀然先後也變了臉色。
南宮紫不解的問道︰「曾師叔,這個血煞令究竟是何東西?」
柳縈把目光從玉簡上移開,也頗感興趣的看向曾鳴,準備听听他們的回答。連曾鳴都變了臉色,這個血煞令肯定來頭不小。
曾鳴沉吟了一會,開口道︰「這枚血煞令的令牌本身沒有問題,只是牽扯到了傳聞中的血煞教。要不是發生過一件驚動燕國、火炎國和圖桑國的大事,相信三國的修仙界根本不會注意到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邪道小派……」
在曾鳴的娓娓道來中,柳縈把關于血煞教的一些事情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百年之前,燕國和臨近的圖桑國、火炎國在一段時間內,頻繁發生散修失蹤事件,甚至三國里,修仙大派的門下弟子也常有失蹤事件發生。這件事很快就引起三國的修仙門派注意,並在追查了二十余年後,找到了線索,一個圖桑國的修仙門派出動三名結丹期修士,按照線索追查下去,結果查到了凡世的一個富貴人家的地下室里,據說,當時隨行而去的修士見到屋內的場景無不唏噓而嘆,更有甚者,當場嘔吐了起來。
牢房一樣的地下室,堆滿了上百具干尸,從服飾打扮上看,還有不少大門派的門下弟子。與此同時,燕國、火炎國也查到了類似的丟滿干尸的牢室。
血煞教的人十分狡猾,他們的總部多設在凡世,經常獵捕落單散修,被抓去的修士沒有能夠生還的,都被吸干精血成了干尸。
這些修仙大派如何能夠容忍在眼皮底下發生這等暴行,當即動員門中一批執法弟子,對本國進行清掃,但是血煞教的余孽就像憑空消失一般,任由挖地三尺,都找不見他們的蹤跡。那次大清掃之後,血煞教確實收斂的一段時間,直到最近,都沒有傳出風聲。
「血煞教的人竟又出現了!」丘賀然不安的在室內來回走動。
成筠華的小臉煞白,似是想到什麼不好的畫面,眉頭使勁皺了起來。
室內一片安靜,幾人都想不到被他們殺死的那名紅衣老者竟然是血煞教的成員之一,更是修煉了那種古怪的魔功!
「看來西部散修失蹤和血煞教月兌不了干系,還有這次在火山群外圍出現的別國修仙者,很有可能就是血煞教的人,總之,這段時間沒有接到宗門的消息,都不要獨自出門,雖然斬殺了一名血煞教的余孽,但說不準還會出現第二批。」
曾鳴的神色也越發凝重,並且少有的語氣里出現擔憂的情緒,「我會用秘法將這個消息傳回宗門,相信用不了多久,宗門就會下達指示。血煞教的余孽雖然神出鬼沒,但這次五大門派出動數百名修士,就算血煞教再有恃無恐,也多少要吃虧的,你們無需太過擔心。」
囑咐幾句,曾鳴面色陰沉的抬腳離開。
屋內剩余的幾人各懷心思,雖然大多都不相信血煞教能拿五大門派如何,但心里都多了份擔憂和謹慎,害怕自己也落得一個干尸的下場。這種情況下,眾人根本沒有什麼心思說笑,各自散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埋頭準備接下來的一場硬仗。
柳縈回到房間,袖口一抖,飛出四面小旗,沒入房間四角。
布好隔絕神識探查的陣法,她模出那枚玉簡,將心神探入,開始琢磨起來。
***
與此同時,在一座幽暗的寬敞大殿中,四個巨型火盆無聲無息的燃燒,詭異的是,火盆里燃燒的竟是一簇簇黑焰。
殿內上百名紅衣修士垂首侍立兩側,鴉雀無聲之下,都恭敬的望著主座上的那人。
巨大的寶座上,端坐著一名蒼白的清秀男子,錦衣華服,有種病態的貴公子氣息。
「老祖,教內弟子大多都已趕到,那沒有趕來的幾名怕是遭遇不測。」一個看不清面容,被一團黑氣包住身形的男子說道,听聲音像是一名中年人。
清秀青年聞言,非但沒有惱怒,睜開眼楮,淡淡的道︰「這次燕國的五大門派出手倒是迅猛,上百名門中弟子,還有五名結丹修士,也幸好那些個老家伙沒有到場。嘿嘿,正好還缺一些啟動大陣的祭品,鬼五,吩咐教眾,按照計劃動手吧。」
青年嘿嘿一笑,聲音在殿內滾動,說不出陰森恐怖。
藏在黑霧後的中年人聞言,精神一震,頷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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