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初夏,也是夜涼如水。憶如趴在窗前看著月亮發呆,忍不住眼楮有些發酸。一陣風吹過,帶著陣陣酒氣,正疑惑間,遠遠地卻看見洛世勤醉醺醺地走了過來。憶如想趕緊關上窗,世勤連忙躍過來,擋住了快要合上的窗扇,面色微慍︰「不想見我?」
「大人說得哪里話,我們是互不想見憶如起身,畢恭畢敬地施禮。
「大人?呵呵,你叫我大人……你該叫我,夫——君——」
「大人,你喝多了說著去攙差點摔向一旁的世勤,卻被世勤反手扣住拉近懷中,緊緊抵著窗檐。
「我說,我要你叫我夫君眼楮通紅,似猛獸般狂躁的氣息撲面而來。
憶如面無表情,盯著他的眼楮,毫無感情道︰「夫君
忽地被甩開,憶如扶住身後的柱子,傷口微微有些疼,可心里更疼。九個月前,她不是沒有歡歡喜喜地嫁過來,想在心愛的男人掀開蓋頭時甜甜地喚一聲「夫君」的。時隔九個月,這一聲夫君終于叫了出來,卻叫不出任何感情了。男人從窗戶直接跳了進來,憶如卻不得不厭惡著去扶︰「大人……夫君好好的門不走,何必跳窗戶
「因為……」她的夫君雙手搭上她的肩膀,臉貼近︰「今夜,我可沒有走進過你的房間
「嗯?」憶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抬頭,唇卻被堵上,撲面而來的是火熱的啃噬。對,是啃噬,而不是吻。被壓倒在身後的床榻上,舊傷撕扯著疼痛深入骨髓,尚來不及反應,外衣已經被刺啦一聲撕開。身上的男人重重地壓著自己,在自己終于有點意識想要大叫反抗的時候,卻先一步將舌頭伸了進來,牢牢地讓自己只能發出「嗚嗚」的哽咽。很快身上的衣服所剩無幾,只能勉強遮羞,她想要躲避,可身上的力氣越來越被抽離干淨,只能微不足道地捶打身上男人堅實的背。
「嗯……」男人吃痛,猛然起身,唇角溢出血來。他舌忝了舌忝,輕笑︰「好,這樣子才像你。你咬出我的血,我全都給你嘗嘗這滋味附身繼續貪婪地吸吮,口中帶著腥咸的血都傳到了憶如口中,同時身上也沒有停止動作。在他進入憶如身體的那一刻,她痛得指甲深陷在他的肩,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聲不吭。
身上的人終于暫時停止了侵略,似乎也在隱忍著什麼,皺眉輕顫著說︰「憶如,你是我的了。你終于是我的了
人不能永遠保持理智清醒,就如此刻的憶如——她知道自己多恨洛世勤,恨得時刻都想殺了他;可兩個人緊緊相擁的時候,可他在她體內肆意輕狂的時候,可他一次一次結束之後沉沉地趴在她懷里的時候,她也知道自己多麼貪戀他。這感覺就如同一個小丑,明知眾人是在嘲笑自己,並為此深感自卑,卻控制不了自己愛上那成為焦點一瞬的快感。
「洛世勤,」她輕輕呢喃。
「嗯?」他回應。
「我恨你她說著,眼神空洞,仿佛已是一具空殼。「恨到想立刻殺了你
他抬起頭,注視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嗯,我知道。我也恨你……恨到骨髓
冬晚講到這里,不再開口。而九玄此刻正听得神采奕奕兩眼放光,見故事到精彩處停了,有些懊惱,卻不便說哪里懊惱。
說實話,她很是為冬晚惋惜,也明白洛世勤是做了很禽獸的事,可畢竟她不懂冬晚被人欺負了為何還會快樂,雖也隱約知道會很快樂……或許是被九玄緊握小拳頭的凝神鎖眉架勢所感染,小白干脆換了個姿勢,把腿彎在榻上,一只手扶著額,一只手拿著茶杯輕輕吹著,神情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九玄。她被看得不得勁,要拿拳頭砸他,他卻突然抬腳,腳底穩穩地抵住了她的拳頭……九玄怒了,雙手緊握拳,面上凶神惡煞齜牙咧嘴,然後、然後在他舉著的腳底輕輕撓了撓。這一撓不要緊,他反應太過激烈,手里的茶杯還是沒有拿穩。任他補救得再及時,也灑出一些熱茶,殘忍地弄濕了九玄今早才晾干的衣服。
「啊!」九玄被燙得一個激靈,拍案而起。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姨也忍不了。九玄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茶杯,在他還迷茫地看著自己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回手灑在他衣服上。
「公子?……怎麼了?」屏風那頭,冬晚試探著問。
「沒事……我是在氣憤,這臭男人,真是禽獸不如!」九玄瞪著眼前的小白,恨恨地說。
那夜過後,憶如很久沒有再看到洛世勤。
當時新進府的一批家丁,有個叫阿階的青年,以為憶如也是佣人,仰慕她的美貌,故而有意接近,每日都來看她。阿階人品老實,為人善良隨和,憶如知他心中所想,雖然刻意躲避,明面上還是禮數周全待之。流言四起,卻理所當然地先傳進平陽公主的耳朵。
這日阿階剛來敲憶如的房門,公主就帶著眾僕人風風火火地趕來了。傳言中二人有染,憶如如何辯解都是無用,公主竟不知哪听來的法子,叫隨侍的嬤嬤驗了憶如的身。這一驗,果然證明了憶如非處子;而駙馬爺與這卑賤的侍妾從未行過周公之禮,人盡皆知。公主以家丑不可外揚之名,下令將阿階活活打死。
按理來說,以平陽人盡皆知的初衷,憶如也定活不了的。可偏偏此次格外開恩,本著不舍姐妹之情的緣由,只是找到了一家之主——洛世勤,商議如何處置憶如。
雖然這個平陽可能真的是個豬腦子,認為找洛世勤商議是真的在幫她的好姐妹憶如——但是這明顯不可能;可她偏偏選擇了這樣一個麻煩的方法,借著世勤的手除掉憶如,這借刀殺人委實做得忒明顯忒不高明。冬晚始終想不通為何她要這樣,九玄竟然狗血地認為,那平陽或許真的……真的覺得洛世勤心里對憶如是有感情的——這,也是唯一能解釋通的說法。
有了前次的教訓,九玄和小白默契地使用月復語來交流,冬晚是听不到的。針對上述問題,九玄表述了以上提及的一點個人想法後,小白認真思考了很久,終于用月復語回答她說︰「哦?是嗎?」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平陽公主覺得洛世勤心里對那個、那個阿階有性趣
「嗯,是啊小白終于開始認真思考她的話了。
九玄以為,冬晚一定是在這次被人陷害後,終于被逼走上了藝術道路——在青樓賣藝;可事實上千差萬別。當時洛世勤正在房中悠閑地品茶,心情似乎很好,公主氣勢洶洶——哦,也可以理解為牛逼哄哄——地、帶著憶如來找他,並指著人家說這家伙不守婦道已經被某家丁 嚓 嚓了的時候,他只是噙著讓人看不透的笑︰「這沒什麼,憶如和我,是圓房過了
公主當時傻了許久說不出話,憶如也傻了許久,九玄和小白听後也傻了許久,只不過九玄還順帶著吞了吞口水。「這洛世勤,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什麼藥?」她問道。
「呵,其實,我與阿階不倫的流言,正是洛世勤自己放出來的
「啥?!」九玄驚呆。一旁的小白悠哉悠哉地搖著扇子,一副他什麼都懂的得意表情,讓九玄很不得意。
「他想除掉阿階而已,也算準了平陽不會拿我怎樣。呵呵,因為他還要繼續折磨我。阿階待我好,他看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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