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陰醒來時正值半夜,羽璃還沒有睡,見他醒來立馬過來扶他︰「你可醒了,嚇死我了床的里側,躺著一人,正微微打著鼾,正是熟睡的九玄。
「小姐她跟你一起昏倒了,我也不知道怎辦,就只好讓店小二先把你倆都抬進房休息了花陰看著身邊的人粉女敕的睡顏,頓覺心安︰「羽璃你也休息吧
「嗯,我先去沐浴了
羽璃離開,花陰再無心睡眠,手伸向九玄的臉蛋。這家伙哪里是昏倒了,分明就是喝多了。伸出的手猶豫著,不敢落下在那片桃花一樣的細女敕皮膚上。或許,就暫時這樣守護著,就好。
而此時的羽璃,經歷少昊的一番情愛糾葛,心傷已過,終于明白,這世間最靠不住的,莫不過男女之愛。當年重黎對她是如此,後來的叔均對九玄亦是如此。想自己身份低微,恐怕注定無法與心目中的英雄結成良緣。說到底,還須要門當戶對才是。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強。
想著想著,羽璃惴惴不安地掏出懷中的幾根竹簽,上面刻著字,正是天山秘法。九玄不能學這些,真真是浪費了。今後,便由她來學。來日天山的光輝,九玄承襲不來,就由她來做好了。
少昊,詩情谷。
叔均和祝融雙雙已是醉的不省人事,木木在一旁焦急地勸著別再喝了,被月娘硬是拖出了房間。
「堂火神祝融,竟為一個女子,把自己折磨成這幅樣子?!」
「我?呵呵,你呢?哈,好笑……你為了那個女子,冒死闖入青鳳救她,差點命都沒了!你、你是誰?你是叔均!——你再看看現在的你,看看鏡子中的自己……比我好?別裝了!」
「煩不煩!」叔均不耐地推開祝融,起身,卻站不穩,又倒了下去。祝融去扶,被他甩開︰「本君、本君沒醉,不用、不用人扶。本君不過是看你傷心,陪你喝喝酒而已……我有什麼好傷心,我……」
「陪我?哈哈,小時候听女媧娘娘修課,你總是坐的端端正正,我總是被罰。哪一次你陪我了?從來只是跟師尊們告狀……」
「若不罰你,你能有如今修為,早知你如今這樣,我就再多告幾次
「呸!你小子、不過是腦子比我稍微那麼靈光一點點,若比打架,你哪里比得過?你那些叔叔和哥哥們欺負你,還不是老子挺身出馬!嗝!」
叔均笑,拍了拍身邊的祝融,「哈哈,所以本君要這天下,都在你我腳下!可……」
祝融似有一絲清醒,踉蹌起身︰「東皇鐘,還是沒線索?」
叔均面上的笑意漸漸退卻。
祝融道︰「怪不得當初你以不?的命試探他,他竟真的寧願以身試險說到這,猛然一驚︰「難道說?!——」
「東皇鐘,在不?身上叔均手中的杯子霎時被捏得粉碎,面色陰狠︰「哼,後稷這一手留得甚妙,本君倒要看看,一個死人能有幾分能耐
「東皇鐘一直由少昊天帝負責保管,他寧遭天譴,都要守住東皇鐘。那你……」
叔均仰靠著椅背,雙目緊閉,似極為疲憊。白天侍衛對他說,查明鏡末的死因,果然是羽璃所殺。給他看了賴賴留下的字,竟是「則于難,永別君」。呵,她為自己一筆筆寫下「長安」的模樣,好似還發生在昨天。可她,竟然怕他會因為此事責備她,竟然,就舍得離開……夢兒或許說的對,她或許以為在青鳳島上,是花陰救了她,此刻早已歡喜地以身相許了罷。
女人,你的感情竟如此膚淺。
久久,他開口︰「一切,自當以天下大業為重
花陰和九玄一路來到青鳳島,九玄一直擔心他會問自己來這里的緣由,一直惶恐著不敢看他。
「賴賴,上次你來這里,估計都不會自己飛吧
「額……誰說的?!老子自己飛的很好呢!」
「哦?用這個?」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個靈翅符,還在她眼前挑釁地晃來晃去,「看著眼熟不?親切不?」
「……哇哦,這是什麼呀?」九玄故作鎮定,一副好天真地開心模樣。
「哦?不需要算了。走,羽璃,我知道這里有一家館子,里面的菜很不錯。不過要飛到最上面,才能吃到他家最特色的菜肴。我們快些過去吧說罷,自己先向前跑去。
「喂——」九玄被孤零零地拋在後面,萬分委屈。想著花陰口中「最特色的菜肴」,咬咬牙,也跟著跑了上去。
很沒面子地用靈翅符笨拙地飛到花陰口中的、唯一能吃道最特色菜肴的地方,九玄發現自己被騙得很徹底。這家店奢華無比,菜肴最大的特色,就是都是鳳族喜愛的蛇類,九玄看著一陣惡心。最上端唯一的不同,就是比較隱蔽,就算她當場吐了,也不會被人發現。
正要爆發,花陰向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神向下看,用只有她能听清的音量說︰「小心看下面九玄也頓時緊張起來,向下看去,果然,館子里很快騷動起來,一群鳳族士兵整齊地闖入,在中央的大殿處上下成螺旋狀排列開來。九玄很熟悉這個陣勢,前不久她還因為看見了這樣一出,被鳳族捉到宮中,差點被就要被燒成灰。這花陰特意帶她過來,難不成是要把她賣了不成?
很快,九玄就看到了那個曾被她當做風景、不小心捕到畫中的人——浴遙。
浴遙如今看起來依舊英挺,只不過神情間似乎更憔悴了些。九玄又想起了那個晚上,浴遙身邊的龍族姑娘,心道,秘密多的人果然老的都比別人快些。
不過這一次,浴遙並不是來搜查周圍百姓的,只是來這里吃飯。鳳王親自下館子吃飯,一般只有三種可能,一是這館子出奇的好吃,所以也來試一試;二是宮中的廚子都死光了,所以他只好出來解決一日三餐;三是有想見的人,需要來這里見。目前看來,第一種可能是最有可能的,這蛇餐對鳳族的人來說,無異于人類眼中的山珍海味。不過看周圍的百姓都向他畢恭畢敬地行禮,他卻始終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完全沒有即將享用美食的幸福感可言。
不一會兒,九玄眼巴巴地看到個熟人出現在了浴遙面前。這個人,正是听雲。
听雲!我娘親費盡心思地救了你,又辛辛苦苦把你養活這麼大,你、你怎麼就走上了這樣一條道路啊!——
九玄心中想著的道路,正是通往煙花之地的溜光大道。
不過當下花陰選擇的這位置果然正好,與浴遙坐著的位置很近,可以清楚看見浴遙的每一個表情,听到他每一句話,卻不容易被他發現。九玄不由得對花陰佩服起來——這廝是怎麼預料到的?
听雲依舊是一身甲衣,一手拿著一把快有她高的長刀,一副塵土飛揚的模樣。浴遙身邊的侍衛舉起雙臂向她彎下腰,听雲意會,把長刀交到了侍衛手中,隨後轉身向浴遙叩拜施禮。九玄搖頭——這浴遙原來好這口,不愛溫柔嫵媚,而偏愛這樣特別點兒的。旁邊有人拍了她腦袋一下,九玄怒目回頭,花陰無奈地看她,用月復語道︰「你這是想啥呢?」「我沒想啥啊?」「沒想啥還一副色眯眯的樣子?」「……色眯眯的人看我,就會覺得我是色眯眯的樣子;如果是心懷大愛的正直之人看我,就一定會感受到我包容天地的博大情懷
花陰白了九玄一眼。這時下面傳來了听雲的聲音︰「小女听雲自雷澤荒火而來,今日有幸得見鳳王,自然還是為了龍鳳二族的事
浴遙低眉斟茶︰「哦?這龍族,如今竟然派個普通的凡人來青鳳當使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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