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閣的夜很寂靜,今天是滿月,月光灑滿了整個院子。風兒一陣陣地吹過,院子里的樹葉不時發出沙沙的響起了。客廳里,餐桌上的飯菜已經不知道熱了幾遍,翠綠的炒青菜硬是被熱的發了黃,望著這一桌子食物,萃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轉身拿起一件衣服,就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的小桌旁,林菀秋靜靜地坐著,上午從依瀾坊回來她就一直面無表情地呆坐在這里,一動都不曾動過,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正受著怎樣的傷痛。萃盈心疼地看著主子,真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擔一些。
「小姐,這夜里涼,小心您的哮喘又犯了萃盈把手里的衣服披在菀秋的身上。
「小姐,您就進屋吃點東西吧等了一會也不見主子有什麼反應,萃盈著急的都快掉眼淚了。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的是江皓羽焦急的呼喊聲。「菀秋,是我,快給我開門!」他用盡全身力氣拍著門。
萃盈一听是二少爺的聲音,以為這下終于有人可以勸動主子了,高興地正要去開門,卻被林菀秋喝住了。「不要開門,萃盈!」一听見他的聲音,她的淚水又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菀秋,你開門啊!我有話對你說!」被擋在門外的江皓羽只能對著黑漆漆的夜干著急。
林菀秋站起身,這是她這一天頭一次動了位置,她慢慢走到門邊上,隔著門對外面的人說道︰「二少爺,夜深了,你我不便見面,你請回吧!」
「菀秋,你別這樣好不好,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江皓羽雙手扶在門上,他無法接受心愛的人突如其來的絕情,真的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訂婚這麼久?解釋你一邊承諾絕不負我一邊卻準備和別的女人成親。江皓羽,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還會信嗎?」看來林菀秋已經被這份感情傷的體無完膚了。
她說的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在江皓羽的心頭,也許她說的是對的,是自己猶猶豫豫,優柔寡斷,事情才會演變成今天的局面。當初,要是當初,能在靜芳對自己的感情剛萌芽時就跟她說清楚,或在父親剛剛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就能站穩自己的立場,可能這一切都會不同。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很多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了。
「對不起,菀秋!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一步一步錯到了今天,可是有一點我敢保證,我對你的心一直都沒變過,不管到哪一天我江皓羽心里愛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你相信我,菀秋!」他哽咽著說道。
「你決定要成親了?」她倚著門,含著淚低聲問道,從他的話語中她似乎听出了什麼。
「我不想的,可是我沒的選擇。你知道嗎?江家一大半的錢都投在上海的生意上了,那邊的生意要是有半點閃失,對江家將意味著什麼,我不能做江家的罪人,我不可以那麼自私江皓羽流著淚拼命地搖著頭,盡管門里的她看不到,但他想告訴她那不是他的本意。
「那你就可以放棄我,可以放棄我們的感情!」林菀秋說著話,淚卻已如雨下。
「我沒有,我沒有放棄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方式,我什麼都不在乎江皓羽極力地表明著自己的心意。
林菀秋苦笑了一下,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她不可以,不可以當柳靜芳不存在,不可以自己幸福的同時卻要看著另外一個女人為此而傷心,這絕不是她想要的。
「江皓羽,你怎麼能這麼自私,為了江家你就要犧牲靜芳一輩子的幸福,我就要委屈求全地給你當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傷害的是兩個女人,這不是我想要感情,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菀秋痛心地哭訴著,她不明白自己深愛的男人為何會有這種不可理喻的想法。
「菀秋,你若愛我就應該體諒我的難處,要不是情非得已,我怎麼會讓你受這種委屈。你以為我不心痛嗎?我求求你,先把門打開江皓羽苦苦地哀求著,可是門里面的人似乎不為所動。
幾秒鐘的靜默之後,門里邊傳來了一陣異樣尖叫聲。「小姐,你怎麼樣了?你是不是犯病了?」萃盈跑上去扶住搖搖欲墜地菀秋。
「萃盈,怎麼了?小姐是不是犯病了?快給我開門!」江皓羽著急地大喊起來,這時候他恨不能飛進去。
菀秋捂著胸口臉色慘白,看上去呼吸很困難的樣子。萃盈一看就知道是主子的哮喘又發作了,她快步奔過去打開了紫心閣的大門,一個身影箭一樣地沖了進來,一把抱起已經無力支撐的林菀秋。
「快去把小姐的藥拿來,快!」江皓羽一邊咐吩萃盈,一邊抱著菀秋走進了臥室里。
他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讓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懷里,哮喘發作時一般是不能平躺的,這樣會加重病情,對于她的病他心痛了多年,也熟知了多年。每次她一發病,他就難過得恨不得病的是自己,看著她喘不上氣來的痛苦樣子,他總是對自己說絕不讓她有下一次,可是總還是會有下一次。
「菀秋,你堅持一下,別怕,別怕,有我!」看著她上氣不接下氣連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他自責不已。
「水,藥!」萃盈端來了水和藥。
「給我江皓羽把藥丸喂進林菀秋嘴里,又用勺子送了幾口水,看著她將藥吞了下去,他的一顆心也算放下一半了。
「萃盈,你先下去吧,我來照顧她就行江皓羽想留下來照顧菀秋,可是懷里人卻掙扎著想坐了起來。
「你…你走吧!」菀秋邊掙扎邊有氣無力地說著。
「二少爺,您就回去吧。你別再激刺她了,她受不了的,這里就交給我吧萃盈知道小姐的身體再也經受不起了,只好勸江皓羽先回去。
望著她被病痛折磨的身軀,他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听著她的呼吸漸漸平息了下來,他這才放心地把她的身子平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什麼也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我先回去了
「萃盈,好好照顧小姐。有事到沁雪軒找我他憐惜地望著床上的她,她卻把臉轉向一邊似乎不願意多瞧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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