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烈烈 第二章 域外從戎

作者 ︰ 閑居客

()()馬車顛簸中一路前行,劉昶躺在車上己不知時r ,只知那疤面男子送來十二次飯食飲水,當已逾六r ,所幸筋體強健,身上舊傷已合,體力漸復,已經可以做輕微活動了,劉昶自忖已無大礙,蒙人相救,理應道謝,救命如此大恩,必須重報。

當r 疤臉男子言其家校尉大人救自己,應為漢朝軍官,大漠前行,依r 頭方位,當是西行,此軍官必是西域都護府上任,既已來之,則安之。

又過數r ,身體漸復,疤面男子又送飯食飲水至,劉昶起身做揖,道:「這位兄台,在下已無大礙,得蒙貴主相救,感激不已,請煩告貴主,在下y 當面言謝。「

「呵呵,小子,我家大人事務煩巨,見不見你不一定,我給你通報一聲再說,瞧你是個會家子,一手劍法有名家風範,一劍斬八鷲,嘖嘖,不錯,不錯。「疤面男就是陳平,當r 其隨小姐陳霞前探,于鳥撲劉昶瞬間取弓連珠三箭,會同小姐,陳貴等人sh 殺群鷲,于危急時救下劉昶,也見到了「回風舞柳會八方「這一絕妙劍技,對劉昶也心生相惜之感。武士對于擁有高超武技的人總是惺惺相惜的。

陳平走後,過了半個時辰復還,對劉昶道:「大人正好有空,召我于你拜見,我家大人乃山陽瑕丘人,姓陳名湯,字子公,現授大漢西域都護副校尉,正于赴任途中,你命大,茫茫沙海中救了你一命,也算是有緣,呵呵,走吧,去見副校尉大人,晚了就失禮了。「

劉昶勉力下車,在陳平帶路下前往拜見陳湯校尉,隊伍已出沙海,四周雖荒涼,但己可見青草,天s 已暗,一輪圓月悄然升起,星光閃耀中,星月輝映,微風撫過,遙看遠方深遂大漠,昏黃沙丘綿延起伏,偶刮一陣怪風,卷起漫天沙塵,伴隨呼嘯怪聲,讓人徒生蒼涼悲切之情,西域塞外風光雄奇壯麗,與自小生活的吳越山川湖海相比,別有一番風味,讓劉昶也是感慨不已。

車隊正扎營水源休息,已待明r 上路,營中一付忙碌情象。劉昶一路所見眾人各司其職,井井有條,扎營水源,四周以車馬環繞,中豎一高桿,桿上有斗,一人正聚神四望,四角俱有武士戍守,營中並兩隊步卒交錯巡營,維護秩序,整個營地忙而不亂,雖個個勞力,但皆鴉雀無聲,只顧揮汗使力,令行即止,當j ng銳之軍。人數約百五十人,人人強健悍勇,為久歷戰陣之老軍。

隨陳平行至一大帳,掀開帳幕,陳平讓劉昶稍等,自先入內通報。

不一會兒出來,拍拍劉昶肩膀,示意其入內,自己則守護帳外。

劉昶入帳,帳內已生燭火,案台後一官服男子正伏案疾筆,劉昶見了站立邊上並不作聲,過了半晌,男子抬頭見到劉昶,微一頜首,罷筆起身,劉昶見乃是一年約二十五六男子,臉略瘦削,眉劍目朗,鼻挺唇薄,高約八尺,端得是一美男子。正注視間,陳湯詢問道:「你傷可無礙,身上被創十幾數,乃搏殺所致,不知為何孤身陷于大漠。「又手掣案上一劍,以手撫劍,端詳一番,又持劍揮劈幾下,口中贊嘆連連道:「好劍,好劍。「

旋後突然目光銳利直視劉昶,復沉聲道「此劍非凡品,當為吳越名匠j ng制,價值百金以上,你斬殺群鷲一劍,出自名師傳授,此等寶劍絕技,非凡人可獲,你應為大族世家子,身上又創數處,皆生死搏殺所至,此種種疑慮,公子可否為湯解惑。「說完銳利目光直視劉昶。

劉昶躬身一揖,道:「回稟陳大人,在下乃吳郡人士,年二十,姓劉名昶,字子明,祖上乃戰國舊楚官吏,今家道中落,父母仙逝,昶隨族中長輩經商,于大漠遭匪搶掠,眾人皆沒,在下自幼習武,又仗劍器鋒銳,獨余一人突圍而出,生死大漠一線,幸賴陳校尉相救,昶明感五內,他r 必報。「

陳湯哈哈一笑,走至劉昶前,道:「原來如此,吳越出俊杰,我朝縱橫塞外,威震諸國之大漢西域首任都護鄭吉公即為吳越會稽人,為我輩景仰向之,劉兄一表人材,年少英豪,必不被微末難處困撓,此些許微勞,不足掛齒,我觀劉兄傷勢漸愈,不知今後有何打算?「

劉昶黯然道:「家破人亡,無處可去,唯有浪跡天涯,了此余生。「

陳湯正s 道:「我觀兄台,剛毅果決,又世家之後,文武雙全,正值年少英武之齡,當思報效國家,一施所長,大展鴻圖,不枉一身所學,正所謂學得全身藝,報效帝王家。現匈奴郅支為禍西域,明臣大漢,暗圖禍心,前次又殺我大漢送還匈奴世子胊于利受之使節谷司馬,明犯我大漢,當必誅之,現吾赴西域烏壘,輔佐都護大人,以安西域諸國,吾慮國家正值用人之際,以劉兄之才,當效法博望張侯,立功于域外,方為大丈夫所為,若不棄,隨湯赴烏壘城輪台都護,建功于當世。揚名于萬里外域,著傳于史書,流芳千古。「

听到陳湯相邀,劉昶雖心中頓起豪氣,頗為贊同,但又十分矛盾,父輩數代復國,耗力而無果,同室c o戈,劉昶幾度困惑,自母親又逝後,忠心家將也在數次朝廷追殺中傷亡殆盡,復國之路渺茫,實在對重振虛渺的復國報仇之念心灰。

不如遁身塞外,擊胡滅虜,也不負男兒當世,興復吳國非獨力可成,且事隔百年,希望渺茫,听天命,盡人事,以後再說吧。思罷沖陳湯一揖,道:「昶不才,得大人謬贊,誠為汗顏,縱橫域外,征戰沙場,固所願也,蒙大人不棄,願隨大人建功立業,于西域成就一番事業,不枉男兒一場。「說完長揖施禮。

陳湯听罷大喜,道:「子明助我,我得賢才,這樣,我先授你隊率之職,領一隊五十士卒,待立功後再行敘遷。「

「謝校尉大人。「劉昶躬身答道。

「陳平。「陳湯大聲道。「大人,有何吩咐。「陳平進內答道。「子明已授隊率一職,你帶他熟悉一下軍務,領告身甲胃後安置歇息。好了,子明,你尚未痊愈,先去安心養傷,有空多熟悉下軍務,去吧。「

劉昶,陳平齊聲唱喏,施禮後退下。

出帳外,陳平拍拍劉昶肩膀,道:「小子,噢,該叫你隊率了,以後俺們是兄弟了,先自我介紹,俺叫陳平,粗人一個,現在是大人親衛,以後咱倆有空多練練,你那先于劍技真是不錯。「

陳平面惡人善,幾句話說得劉昶熱乎乎的,數年逃亡,多久沒有這種溫暖感覺了。他眼一熱,道:「小弟劉昶字子明,以後大哥就叫我子明好了。「

兩人談得融洽,陳平不一時便將軍務相告,現在赴任路上,隊內兵馬需到都護府才能劃拔,現在劉昶還是個光桿,領了甲冑兵器,陳湯又使人送還寶劍,自幼習練武技sh 術的劉昶在穿戴齊整後端得是一副少年英雄相,眉目有神,面龐果毅,略方正,七尺五身軀,一表人才。

惹得陳平在旁嘖嘖不已,連道此去車師,城中小娘還不瘋狂,自己肯定是沒份靠邊站了,弄得劉昶頗為臉緋。

又給配了一匹黑馬,久居吳越的劉昶雖會騎乘,但實不j ng,軍中騎馬沖殺sh 箭無不需j ng良騎術。這一r ,劉昶上馬,幾番提速,馬背上搖搖y 墜,七扭八晃,正慌亂間,只听到有人哈哈大笑,笑聲銀鈴般悅耳,並道:「哈哈,馬騎到這樣子也就你了,想不到武藝不錯,騎術忒差,真丟人。「

劉昶听音觀望,只見一年輕貌美女子騎乘白馬,正駐足注視自己,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得此嘲笑,又是女子,劉昶一急,愈發控馬不住,一個踉蹌跌落馬下,正失神間,眼前光線一黑,抬頭看,那白馬女子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劉昶窘迫不已。女子望著劉昶的紅臉道:「別難為情了,騎馬和習武一樣,r 久熟練就j ng,控馬要自然放松,人在馬上要隨馬一體,人馬如一,心意相通就可以了,別難為情,那些人剛開始還不如你呢!「

一指周圍哄笑的陳平等人,眾人嚇得齊縮頭轉身離去,這姑n in i,大小姐他們可惹不起,只有見機快溜了。

「我叫陳霞,是副校尉陳湯大人的妹妹,你一定就是劉昶劉子明吧,你的命可是我救的噢,看你那樣,不如你教我劍技,我授你馬術,怎麼樣?「

望著臉含殷切,正經異常的美女,劉昶紅著臉做揖道:「小姐萬勿如此,些許微未劍技不足掛齒,您傳我騎術,昶感激不已,定傾囊以授。「

陳霞一听,笑容如百花綻放,眉飛s 舞,興奮不已道:「那說定了,不許反悔,快,上馬,我先幫你學馬術。「

劉昶翻身上馬,在陳霞指點下,一路習乘,半天下來絲毫不知疲倦,大黑馬也逐漸與他有了默契,雖然還達不到心意相通,人馬如一,但也能听從指示了。

見劉昶進步頗快,陳霞很是高興,自夸是名師出高徒。

又有一句沒一句的東拉西扯,很快把個陳家的歷史都交待的一清二楚了。

原來,陳湯並非世家大族,但自小聰慧,學有所長,以良家子身份入長安求官。

偶然結識富平侯張勃,張侯很是欣賞陳湯之才,兩人結為知己。

初元二年,舉薦陳湯為茂才,不料陳父病逝,陳湯末依制按時回家治喪,而遭御史彈劾,告其不孝之罪,因而罷官。而張勃亦遭連累,被削食邑二百,憂憤而病,乃至去世。

這次朝廷復又起用陳湯,另其赴西域為官,乃是看重其才,y 在西域有所動作。

又是教又是說,時間飛快而逝,在你教我學中,劉昶騎術大進,陳霞自以為功,也樂在其中,絲毫不覺辛累,兩人不知不覺中關系熟絡。

陳霞又不辭勞累,拉著劉昶學習劍技,劉昶悉心傳授,陳小姐本有根基,人又聰慧,進步甚快,得到劉昶夸贊,更是上心,不顧香汗淋灕,學得不亦樂乎,讓一幫子丘巴看得咋舌驚奇不已。

此時,離陳湯扎營地百里外荒漠,一隊彪悍騎兵正疾馳而來,人數約莫五百,皆一人數騎,氣勢頗為震撼,當先一騎剃發披辮,一身皮甲,腰懸彎刀,身背弓箭,獅口闊鼻,雄壯異常。

奔馳中,右首一騎趨前問道:「右骨都侯,單于己至康居都賴水,我等應速去會合,為何要去攻擊漢軍車隊?「

右骨都侯呼涂沉聲道:「額德楞千夫長,你被譽為我部知者,當知我大匈奴西遷,部眾十死七八,給養丟失殆盡,又跟丟單于大隊,回返草原又遭呼韓邪賊子攻伐,輾轉數年方至此地,勇士不滿千,馬匹也不多,牛羊更是因難以隨行而盡棄之,此去都賴水數千里,路上又俱是漢國附庸,無法補濟。我等無食如何西去,況漢匈死仇,今滅其一部,當可震攝西域諸國,令其望我兵鋒而拜,又可就地獲取漢兵器物糧草,並俘漢兵得查軍情,此一舉數得故勢必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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