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烈烈 第十四章赤谷驚變

作者 ︰ 閑居客

()賴布自盡,給動蕩的赤谷城局勢似乎嶄時劃上了個句號,右大將身死,而相大祿又空缺,右大將谷弟已成為烏孫大昆莫部事實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馮夫人的籌劃下,烏孫大小昆莫似乎又進入了微妙平衡狀態。

就在一群貴人重臣簇擁著馮夫人夫婦帶著賴布首級前往王城晉見星靡時,大昆莫星靡,統帥數十萬眾的烏孫大王,卻仍在飲酒作樂,在一幫近侍臣的奉承下,紙醉金迷而不知險些墜入萬丈深淵。

龜茲美樂配栗特舞姬,樂聲悠揚,舞姿曼妙,正中舞娘身材絕佳,面蒙輕紗,水蛇般的蠻腰隨音樂扭動,四肢起舞,讓人如痴如醉。

星靡己醉態畢露,見舞姬迷人,不禁心中一動,手持酒杯,搖搖晃晃走入場中,舞姬見大王入場,俱都伏跪于地,只領舞女娘依舊如蝴蝶般穿行于星靡兩畔,酒醉的星靡竟不顧堂堂大王身份,一飲而盡杯中美酒,隨手丟棄酒杯,與舞娘同場共舞,醉眼朦朧,丑態百出,口中發出哈哈大笑。

突然間,舞娘眼中寒光一閃,手朝頭上一撫,拔出根尺長發簪猛然刺向自娛自樂的星靡,頭隱隱閃過藍光,顯是含有劇毒。

星靡渾然不知危險,只是酒醉乏力,正好一個踉蹌,原本刺向心窩的發簪卻刺中了肩頭。

劇痛讓星靡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叫,一只手捂住肩頭。連連後退,舞姬見未中要害,手持發簪追著沖上又欲再刺,星靡肝膽俱喪。面露驚恐,不住倒退,嚇得發不出聲來。

周圍那些近侍早己嚇得呆傻了,總算有人反應過來,搶過龜茲樂工手中樂器沖上去擋住了行刺舞娘,這時屋外大批護衛沖進來,直取這刺客,舞女刺客見再無機會,毅然倒轉頭,直刺入自己心口。一會兒倒地就亡。

狂怒的星靡指著樂工舞姬大喊道:「全都給我殺了。全殺了。啊,痛死我了。「

听到星靡話語的兵工,舞姬嚇得不住叩頭求饒。直道于已無關,但得到命令的王城護衛卻毫不理會,幾十把彎刀,長矛將可憐的樂工舞姬們刺成窟窿,砍成肉醬,毫無憐憫之情,把膽小的近侍更是嚇得屎尿橫流,驚恐萬分。

沒發現星靡情況有異,沾毒的傷口在緊捂的手掌縫間流下黑色的血,星靡整個人臉色不斷變黑。他只覺雙眼越來越摩糊,眼皮也越來越重,傷口似乎一點也不疼了,只想著睡一會兒,一個人仰天倒下,耳邊依稀听到很多人在焦急呼喊…

大昆莫遇刺的消息很快就稟報到了正前來王城的馮夫人一行,對于眾人不吝晴天霹靂,急忙加快速度,直入王城了解情況。

御醫已到,正在給臥榻的大昆莫星靡急救,當馮夫人和谷弟及伊墨,屠苦等重臣晉見探望時,醫己將星靡傷口處理完正在包扎。

馮夫人召來服侍在旁的近侍阿古達詢問事發情況,尤有余悸的阿古達哆哆嗦嗦的將情況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講述完,谷弟听到星靡下令將所有樂工,舞姬當場處死後,連呼不妥,如此一來,線索很難查找了,在場的伊墨,屠苦,呼圖真等人也是面面相覷,暗道真是糊涂。

這時御醫已經將傷口包扎完畢,馮夫人關心星靡,星靡從小由馮燎照顧長大,從小處于親子無異,感情異常深厚,從大處,星靡若死,昆莫之位依烏孫慣例,須由年長王族繼任,現星靡子尚幼,如此一來,剛平定賴布之亂,更大危局又降臨,馮夫人早就心急若焚了。

馮夫人拉住御醫詢問星靡傷勢如何,白須飄飄的御醫面露難色,開口道:「稟夫人,實不相瞞,大昆莫外傷無甚大礙,但傷人器物涂有劇毒,本若施救及時也沒什麼,但大昆莫正好大量飲酒,血液循環加速,又兼性格易怒,現在毒入內腑,就算性命暫時保住,也需靜臥半載,不近酒色,或可延壽二,三年罷了。「

馮夫人听罷臉色立白,必竟從小教授撫養,視若親子,一聞此訊,心中傷心欲絕,幾欲暈厥。

谷弟發現妻子異樣,趕忙扶她坐下,連聲安慰,馮夫人揮揮手,示意自己無恙,但本就七旬高齡的她,經歷此事越發蒼老,整個人仿佛枯槁般。

王城統領貴由這時匆匆上前稟報,道:「夫人,大人,未將初步調查了下,龜茲樂工乃是前次夫人外甥,龜茲王丞德所贈,舞姬查明卻是原左大將賴布所獻康居栗特舞娘,共有十人,其余暫無眉目,請示下。「

旁邊屠苦大怒道:「此必是賴布陰謀,不想其竟如此大逆不道,殺主謀反,夫人,大人,將他滿門處死,以懲大罪。「

伊墨較力穩重,出言道:「按常理其不須如此,大昆莫若死,于其也無甚好處,就算小昆莫或任何人上位,為安撫人心,必會將其處死,這等蠢事,他為之何宜,不會是他。「

「那又會是誰要這樣做,誰想我烏孫大亂?「呼圖真與屠苦異口同聲說道。

馮夫人嘆了口氣,說道:「有能力接觸左大將,又有如此死士的,又欲亂我烏孫的不外匈奴,康居罷了,唉,都怪我對大王沉迷酒色過于牽就,讓心懷叵測者有機可趁,屠苦都尉,你率人帶上我府護衛羅貴都伯等全城搜查,將可疑之康居,匈奴密間抓捕,我思其必還有後著。「

接著又道:「呼圖真將軍,立刻召集大軍,我思大昆莫遇刺後,諸國必有舉動,特別是康居,匈奴,另外,速派斥候監測山北小昆莫部有無異動,我這里馬上修書稟告朝廷及大都護甘將軍。另外,嚴密封鎖大昆莫遇刺消息,誰若泄露,族誅。「說完眼射寒光。又恢復了讓西域諸國懾服的氣概,有她主持大局,諸部貴人皆感心安,齊聲听令退下各去辦事。

待眾人退下,馮燎又復去探望了昏迷榻的大昆莫星靡,眼中似有淚水,喃喃自語道:「這叫妾身如何向九泉下的公主交待,公主,奴婢有負主托,有負主托啊…「

淚水默默流下蒼老臉頰。語含深深自責。旁邊谷弟也是連連嘆氣。扶著老妻,輕輕撫背安慰道:「夫人,別傷心了。事己至此,還是穩定大局為要,大事還要靠你撐。「

馮夫人擺了擺手,柱著拐杖蹣跚而出,背影越發蒼老,讓人看著心酸蒼涼。

就在赤谷城全城戒嚴搜捕時,在山北老巢踏雪尋獵的烏孫梟雄,小昆莫烏就屠正瞄準十余丈外一頭羚羊舉弓欲射,年近七旬的他依然雄壯非凡,方臉白須。眼若獅虎,聲如洪鐘,能挽強弓騎劣馬,生平最為推崇匈奴英主冒頓單于,立志也想如冒頓般建萬世景仰之功業。

羚羊似乎感覺到了危險,本在刨雪覓食的它抬頭四處張望,烏就屠見獵物警覺,松開右手拈箭的手指,強弓迸發出巨大力量,推著羽箭離弦而出, 的弦震聲沉悶非常,羚羊听力甚佳,感覺危險臨近,于千鈞一發間縱身前躍,堪堪躲過箭矢,一溜煙逃得不見了。

「唉!想不到一頭小小羚羊也欺老夫老朽,老了,真老了。「原本心氣甚佳的小昆莫猛的將手中弓丟于地下,雙腿一夾馬月復,座下大宛神駒嘶溜長嘯,邁開四蹄朝前奔去。

身邊近侍,護衛數百人急忙策馬跟上,都暗暗心焦,小昆莫近段時間脾氣不佳,似乎有什麼心結于胸,已經有好幾個近侍因為做事說話不小心,被當場處斬,現在可沒人敢觸霉頭。

縱馬疾馳的烏就屠心中懊惱,他年事已高,年輕時雄心勃勃,懷有遠大理想,母親是匈奴公主,稱得上半個蒼狼白鹿的子孫,但那個時代,匈奴已經衰落,在大漢接二連三的打擊下,早己不復往昔氣吞天下,萬國敬畏的雄風,大漢的勢力牢牢扎根西域,解憂公主和親烏孫時的權勢地位遠甚于當年備受輕視的細君公主,這就是實力的轉變,自己縱有雄心壯志,也改變不了大勢,冒險自立在大漢長羅侯常惠將軍率軍兵臨城下時,省時度勢,還是退步為小,盡管烏孫各部都鼎力支持自己也沒用,那個馮燎早已把自己看透,唉,那樣一個美麗睿智的女子,當年自己也是多麼的痴心于她,可她卻偏偏選擇了谷弟,自己從小的玩伴,兄弟,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傷心。

谷弟有什麼比得上自己,武藝謀略樣樣不行,這個女人,她竟真的為了那個大漢,為了那個解憂公主,連自己的幸福都奉獻了出去。

自己知道,她若嫁給自己,烏孫就會掌握在自己烏就屠的手中,大漢處心積慮拉攏烏孫,但匈奴大敵去後,強大的烏孫就成了大漢的心病,他們怕烏孫成為又一個匈奴,呵呵,自己殺了昆莫自立,只有阿嫽看出其中關鍵,兩分烏孫,相互制肘,不正合了漢國心意,她故意來找自己和談,明著是消彌紛爭,免于刀兵,其實她巴不得這樣,可笑自己還主動請為小王,真是蠢啊,不過,也只有阿嫽才想得這樣的通透。

今次那個賴布聯絡自己,願奉自己為烏孫共主,還說什麼將谷弟,阿嫽都鏟除,唉,阿嫽什麼人,就是睡著了也比你清醒,還說什麼群臣泰半支持,笨啊,那麼多人都知道了,她會不知道,就等著束手待斃?反正自己對此不抱希望。

一個人騎在馬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馬匹闖入了一片樹林。

林木遮住了日光,猛然間光線一暗,才將陷入沉思的烏就屠拉回現實,身邊巳沒有隨從,他正欲拉轉馬頭出林回去,不想馬匹竟然指揮不動,這時才猛然發現前方有只雪豹正瞪著自己。

久經沙場的烏就屠當然不會害怕,從容取弓搭箭對準前方雪豹發射,可惜,年紀永遠是英雄最大的敵人,雪豹毫不費力的躲過,眼中仿佛流露出不屑,從容度步上前猛然撲前,驚得那匹大宛馬嘶溜一聲轉身,撤蹄就跑,毫無防備的老烏就屠被馬驚後跌落地下,翻滾後一頭撞邊上顆大樹上,頓時血流如注,昏迷不醒,這時那頭雪豹正幾個縱身朝此撲來,張開的血盆大口尖牙閃著寒光…

ps︰

是不是寫得太爛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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