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說，我不能嫁給宋思賢。她說，宋相狼子野心，早已有反叛之心，這兩年，父皇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宋相更是活躍，私下里已經籠絡了不少的王公大臣，圖謀不軌，宋思賢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他明著是要娶我染歌公主，實際上，卻是要拉攏程家，這個對他威脅最大的家族。」
「反叛？謀逆？呵，這些不過是宋相的痴夢而已。」
「究竟是宋相的痴夢還是整個宋家的痴夢？晉華，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為什麼他明明喜歡的是你，卻要來娶我？晉華，表面上你的確身份顯赫，尊貴無比，可實際上你能依靠的只有叔叔，你的身後沒有一個可以為你撐腰的朝堂勢力，宋思賢即使再喜歡你，也不能迎你做宋家的主母。」
我苦澀一笑。「可就在一年前，是他親手將紫玉蝴蝶佩交到我手中，是他親口說，會迎我做宋家的主母。」
「他或許是真想娶你，可是，那又如何呢？自古人們都說，江山美人不可共佣，他只能選擇一個，很明顯，他最後選擇的並不是你。晉華，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沒用，沒有同他並肩睥睨天下的本事。」
「是啊，他選擇的不是我。可是，他真傻，他居然會去選擇你。若是我一早知道他的這番心思，定是會成全了他的。可如今，他卻是用這樣的方式讓我知曉。」
「難道你就一點兒不對他失望嗎？在知曉了他這樣的叛逆心思之後，你就沒有一絲絲的失望？」
我笑道︰「失望？我為何要失望？我愛的是宋思賢，他的一切我都會接受，無論他做什麼樣的決定。既然他要這天下，我就給他這天下便是。」
「呵，晉華，你不覺得自己太狂妄了嗎？你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公主，你能幫他什麼？你能幫他招兵買馬？幫他籠絡人心？還是能幫他殺了你的親叔叔？晉華，這些你有哪一件是能做到的？」
「那麼你呢？你能做到嗎？」
「我能。」染歌斬釘截鐵的回答。「我雖不能幫他坐上那王位，卻能用程家的權勢幫他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中龍鳳，晉華，就憑這點，你就及不上我。」
我掩嘴輕笑幾聲，道︰「可他要的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是九五至尊。染歌，你總不能為了他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我能。你以為我在宮中生活的這些年，全是憑借叔叔的寵愛？染歌，在這種地方，寵愛這東西，最是卑賤，我能好好地活到現在，必是有我自己的手段，而這些，想必是你母後沒有告訴你的。」
「呵，我知道，你的確有些下三濫的手段，可是，就憑你那點微末的道行，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你一直都瞧不慣我，可我以為，這並不會影響到你的判斷力。染歌，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平寧公主，即將前往封地，不得傳召，永世不得進京，你以為，你還能做什麼？如今，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安分的待在平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