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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完全陌生的聲音,浣珠不禁一愣,錯愕間,伴隨著一陣濃郁的香氣撲來,隨即就見一個嬌柔的身影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了身旁,目光在那副墜子上掃了一眼,而後道︰「付銀子吧。」
浣珠又是一愣,不免有些驚愕的扭頭望向了雲蘿,後者秀眉一蹙,而後上前。
「這位小姐,這墜子是我們先看上的,麻煩還給我們。」
她道,語氣卻依舊平和。
然那女子卻猛的一個抬頭,「誰管你看上不看上,現在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說罷,從身邊丫鬟手里接過一錠銀子扔到了掌櫃的面前。
「這破墜子我買了。」
明顯趾高氣揚的語氣,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樣,雲蘿原本還想著跟她講道理,這會兒不免皺起眉頭來。
目光凌厲的掃向了掌櫃的面前的一錠銀子,臉色陡然一沉。
「憑什麼?」她道,語氣儼然多了幾分凌厲。
她不是壞性子的人,然這一世卻是不容許任何人欺侮,尤其是眼前的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分明跟之前遇到的那個楚晏一樣的囂張跋扈,她怎麼會輕易低頭。
「憑什麼,就憑我爹是國舅爺,我姨母是當今皇後,這墜子我就要定了。」
呵呵——
這會兒雲蘿不禁想要冷笑了。
還真是讓她猜中了,果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這簪子,可是浣珠丫頭看上的。
「我不管你是誰,這道理總得講,分明是我們先看上了,你就甭想搶了去。」
說罷,也拿了一錠銀子遞到了掌櫃的的手中。
「還有那簪子我也要了,多謝。」
那掌櫃的倒是被這兩位鬧得有些不知所措。
明眼人自然清楚,那位國舅爺家的小姐不好惹,而另外一位氣度非凡的更不是善茬,這會兒看著跟前的兩錠銀子,直不知道該怎麼辦。
雲蘿卻不給他反應的工夫,趁著對方還在氣鼓鼓的空當走過去,一把從她的手中把那副墜子拿了過來,而後遞給了浣珠。
「戴上,咱們回府。」
對方明顯被她的干淨利落嚇了一跳,錯愕間,雲蘿已經拉上了浣珠與碧璽抬腳就走,國舅家的那一位這才回過神來,一三兩步上前,大喊道︰「站住,你這個不要命的死丫頭,快給我站住!」
可是誰會听她的呢,腳步一頓,隨即便再度邁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余下那所為的國舅爺家的千金愣在那里,臉色鐵青。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她畢竟是國舅爺家的千金,要麼,咱們把墜子給她送回去吧。」
回去的一路浣珠都戰戰兢兢。
這也在所難免,一切的起因是她看上的那枚墜子,若是因此給小姐惹上麻煩,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雲蘿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做什麼要送回去,那墜子本就是咱們先看上的,先來後到的道理也應該是咱們的。她不過是囂張跋扈的欺負人罷了,做什麼要給她低聲下氣的討饒,沒必要。」
「可是……」浣珠還是有些擔心。
「沒什麼好可是的!」雲蘿干脆停下了腳步,望著浣珠一臉的愁容,她的笑意越發的深了幾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好了,我們又沒有做錯事,更何況,她又不知道咱們是誰,就算是生氣想著找咱們的茬,也根本找不到嘛!」
這樣安撫著,浣珠總算是稍稍的安心了一些,朝著雲蘿點了點頭,這才抬腳,進了屋里。
此時不過才剛剛晌午,轉了一上午倒是有些累了,這會兒稍稍用了些飯便回去屋里小憩。
人一疲乏便格外的容易睡沉,迷迷糊糊間倒是睡了足足一個時辰,醒來已經是未時三刻,躺在那里不想動彈,正在這時,就听外頭一陣敲門聲。
「小姐,你醒了嗎?」聲音很輕,顯然是怕吵到里頭,好在雲蘿已經醒了,當即便下了軟榻走了過去,「什麼事?」
拉開門子。
「方才太子殿邊的小路子來報信兒,說是殿下一會兒要過來。」浣珠輕聲道。
雲蘿點了點頭,這會兒因為才剛睡醒,只著了一件單衣,浣珠見狀忙進屋去,一邊找了件以上,一邊為雲蘿換上。
剛剛換好,外頭慕容沅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神女,神女你在嗎?」
說著話,人已經拉開門子,走了進來。
雲蘿明顯有些不喜,實在是討厭他這樣不請自入的行徑,然責備的意思尚未浮現眼底便倏的一愣,目光落向了慕容沅的身後,秀眉微蹙。
「你怎麼會在這里?」可還不等她說什麼,對方的反應卻比她更為強烈,大喊一聲便從慕容沅的身後竄了出來,一下子跳到了雲蘿的跟前。
雲蘿本能的往後退了一下,連帶著身旁的浣珠都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護住雲蘿,而後反問,「那你呢?怎麼會來我們丞相府?」
話音剛落,卻驀的頓住。
望向那廂站著的慕容沅,又想起眼前這位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心尖兒騰的一顫。
「小……小姐……」
她說什麼來著,就不應該得罪小人的,可小姐還信誓旦旦的說沒事,如今倒好,竟然陰錯陽差對方就找上門了,還是跟太子殿下一道。
雲蘿也是被嚇了一跳。
先前當真以為不會與那所謂的國舅家的千金再見面,卻沒想到慕容沅會把她帶上門,錯愕之余,不免深呼一口氣。
鎮定,鎮定,自己又沒有做錯,做什麼要慌張。
這樣想著,神情便越發的鎮定了起來,望著女子的臉,道︰「這是我家,我自然在這里,倒是國舅家的千金為何要來我府里?」
「自然是因為太子哥哥過來我才跟來的。」
這話說的不盡不實。
近來總听說太子哥哥被丞相家的小姐迷住了,先前一直未有機會得見,今兒個上午因為在外頭跟人搶東西沒搶過就進宮是找他玩,卻不想正踫上他要出宮,打听之下才知是要來見丞相家的丫頭,她自然是要跟來的,卻不想,那讓太子哥哥著迷的女子竟然會是她。
「怎麼?你們兩個認得?」
這會兒,一直在一旁緘口不語的慕容沅總算是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上前一步,問了一句。
這不問還好,一問她可是來了勁了,噌的轉身,就撲到了慕容沅的懷里。
「太子哥哥,你可要給我報仇啊,這個丫頭,這個丫頭欺負我來著……」
都說撒嬌苦惱是女人的武器,無疑她深諳此道,而且還會先下手為強的告狀。
然雲蘿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抱臂站在那里,冷眼瞧著她哭哭啼啼的告了一通狀,她反而勾起了唇角。
「這位小姐,你可真是惡人先告狀,那墜子到底是我搶你的還是你搶我們的,恐怕你說反了吧?」
她的語氣甚是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告狀而有所波瀾,那女子倒是被震了一下,目光之中是慕容沅微微蹙起的眉頭,她的眼淚更洶涌了。
「太子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若兒……」話音未落卻被慕容沅打斷,將她從懷中推開,他的臉色也跟著一沉,「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雲蘿怎麼可能跟你一般見識,一定是你無理取鬧她才會如此,這會兒還敢告狀。」
一句話,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杜若更是騰的變了臉色。
「太子哥哥……」
「叫什麼哥哥這會兒只怕也沒用了,看來太子殿下還真是了解你,一听就知道你是在胡說八道。我們怎麼可能跟她搶東西,分明是她看上了我們要買的墜子,非跟我們搶,我們不給,這便找你告狀了。」
碧璽從外頭沖了茶進來,把幾個人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這會兒不免輕聲的嘀咕了一句。
杜若當即一個冷眼瞪了過去,她卻沒敢看,低著頭徑直的走到了桌案前。
「奴婢沖了茶,是上回殿下送來的碧螺春,殿下快嘗嘗。」
她是故意說給杜若听得,就是要讓她知曉太子殿下與自家小姐交情匪淺。
果然杜若當即就臉色越發的難看了,望著那一屋子的人,小臉兒漲的通紅。
想要發作可是當著慕容沅的面兒又不能夠,只能咬牙將那怒氣給吞了回去,而後挪著步子走到了慕容沅的身邊。
「太子哥哥,我也要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