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騎著他那輛破自行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家中。那是一間兩層的磚房,房前是約莫十平米的花園,花園中種著一顆枝葉茂盛的梧桐樹,樹下是石質圓桌和凳子,兩旁種著一些時令蔬菜。
推開房門,炒菜聲傳來,老媽安秀正系著圍裙在炒菜。秦飛臉上閃過一絲壞笑,稍稍走到老媽身邊,扯著大嗓門喊了一聲「媽」!
正在炒菜的安秀被嚇得一個激靈,轉身一看卻是自己的兒子,不由得沒好氣的哼道︰「臭小子,剛剛回家就嚇你媽,待會兒別想吃飯!」
秦飛大汗,抱著安秀的胳膊道︰「老媽,我錯了,您別不讓我吃飯啊!」
安秀白了秦飛一眼,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快洗洗手,等你姐和你爸來了就可以吃飯了!」
秦飛一家共四口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姐姐,名叫秦小雅,比他大兩歲。
正說話間,門外傳來秦小雅的聲音︰「我回來了!餓死了,餓死了,老媽!飯好了沒?」
「餓死鬼投胎!」秦飛嬉笑著諷刺道。
「你!」秦小雅怒道︰「秦飛,你皮癢了是吧?敢跟姐姐這麼說話!」
「切,你不就比我早出生幾天麼,有什麼了不起的!」秦飛不服氣地哼道。
「好了好了!一提到這個你們就吵,有意義嗎?」安秀端著兩盆菜走了出來,瞪了他們一眼︰「洗洗手,該吃飯了!」
秦飛朝姐姐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道︰「就是就是,吃飯才是王道!解決了溫飽問題,才能有力氣接著吵嘛!」
秦小雅叉著腰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拍馬屁的家伙,就會煽風點火!」
「媽,秦小雅說我拍馬屁,這不說您是馬嗎?我認為您應該堅決打擊她這種行為,最好是砍掉她下周的零用錢!」秦飛拿手比劃了下動作,逗得安秀笑了起來。
「砍掉誰的零用錢啊?我老遠就听到你們在說話了!」秦剛提著公文包笑眯眯的走了進來,秦小雅接過他的公文包掛好,告狀道︰「老爸,你看秦飛在唆使老媽砍掉我下周的零用錢呢!」
「這點我同意啊!」秦剛笑道︰「不如也砍掉小飛的零用錢,你們覺得怎麼樣?」
秦飛大驚︰「不要啊!老姐,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自相殘殺的好,和平共處可是我黨對外的根本原則,一定要慎重啊!」
秦小雅沒好氣地哼道︰「怎麼,這會兒承認我是你姐啦!」
「哈哈!」一家人聞言都捧月復大笑。
飯後,秦小雅忙著去做作業,她比秦飛大兩歲,現在都在隴城市第一中學念高三,功課很重,一點時間都耽誤不起!說來也怪,秦小雅在學校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學生,可秦飛卻是倒數,安秀為此老說秦飛沒有繼承他兩人的優秀基因。
「你覺得這事怎麼辦?」就在秦飛感慨不已的時候,老爸秦剛的聲音從廚房傳了過來,引起了他的注意。
「西市長想讓你做他的助理?這是好事啊!人家看得起你,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安秀奇怪的問道。
「你不懂里面的關系!」秦剛嘆道︰「咱們隴城的大事小事都是龔書記說了算,西市長根本不是龔書記的對手,幾次常委會下來,西市長的幾個提案都被賀書記給否了,我要是去給西市長當修理,以後就跟他捆在了一起,萬一他倒台,我怎麼辦?」
安秀遲疑了會,輕聲道︰「沒這麼嚴重吧?」
秦剛嘆道︰「你也知道我對做官沒多大興趣,只想守著你和孩子過安穩的r 子!你說萬一龔書記將西市長打壓得離開了隴城,我就不遭龔書記待見了!到時指不定會怎麼樣呢,所以啊,我才心煩,不知道該不該答應西市長的邀請。」
秦飛听著老爸的話,心中微微疑惑,不過像這種官場之事他一向是不感興趣的,看了一會兒電視就回到房間里午休了。
……
晚飯過後,秦飛無所事事地在隴城四處散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南的醉翁老街。醉翁老街上人海如龍,半數以上是古玩鋪子,更兼有珠寶首飾,古玉雜玩,也有些租不起攤位的老農村婦當街擺攤,乃是一處人心難測,龍蛇混雜之地!
這條老街原本就沒有名字,但這無礙于它的名氣,因為這條街是整個隴城市區最有名的古玩老街,甚至許多外市外省的古董愛好者收藏者都會來此地淘寶,名聲在外!此刻是晚上七點鐘,正是老街一天之中的黃金時間!
秦大少百般無聊的走在老街之上,望著許多明顯是外地人的來客蹲在地攤上淘換古董,不由心中暗笑。如果是十年前,老街上可以說處處是老東西,那時候整個中國收藏古董之風並不盛行,也沒多少人拿它當回事,大都便宜的很,且真品j ng品極多。可現在,說句不好听的,一個攤位上有一件老東西就不錯了!
東張西望的秦飛忽然听到前方傳來一陣爭吵聲,不由一陣好奇,便快步走了上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和一位白發老者兩人手上同時抓著一個青花瓶子,兩人互不相讓,都說是自己第一眼看上的,店主現在兩人身邊,看起來有這手足無措。
看見這一幕,秦飛笑了,沒想到還真是巧,這家店的店主就是他們的鄰居,人稱老趙。
看著中年男子和白發老者爭得面紅耳赤,老趙的眼珠子滴遛遛的轉了兩圈,走上前來笑道︰「既然兩位都是同時看到這件明青花,不如就來個價高者得,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兩人的臉s 都緩和了下來,把瓶子交給了老趙。白發老者伸出五根手指,哼了一聲道︰「這件青花瓶子,我出五萬塊!」
中年男子冷冷的笑道︰「這位老伯,淘寶貝可不是這樣淘的。我出十五萬!」
「這瓶子這麼貴?」秦飛疑惑的嘀咕道,旁邊一個中年男子解釋道︰「小兄弟,這你就不懂了,這可是正德年間的官窯,至少也要十萬元的!」
秦飛凝神看去,發現瓶底寫著「正德年制」四個小字,怪不得兩人如此互不相讓,原來如此。
老趙在一旁扇風點火的對白發老者道︰「是啊!這可是正德官窯所造,價值非凡,您可得多出兩個價啊!」
白發老者咬咬牙道︰「我出十六萬!這下行了吧!」
「十八萬啊!」中年男子有些遲疑了,低頭將手中的青花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細細掂了掂它的重量,還是沒有再出價。
老趙眼珠子一轉,朝他喊道︰「這正德青花瓶您還要不要,不要就歸這老爺子的了!」
「容我再看看。」中年男子有些拿不定主意,這青花瓶品相十分完整,即便是民窯亦在價值二十萬以上,買下來轉手一賣還是能小賺一筆的。
想到這里,他抬頭道︰「我出十九萬!」
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白發老者身上,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加價。面對圍觀者,白發老者惋惜的嘆了口氣,將手縮了回來,遺憾的道︰「太貴了,已經到頂了,我不要了!」
就在這時,秦飛忽然覺得雙目一陣刺痛,等他揉了揉眼楮再看向那青花瓶子時,卻見這瓶子上竟然變得透明,而且有一層淡淡的紅光,瓶底「正德年制」四個字飄忽不定,似乎y 消散一般。秦飛還以為自己剛才揉眼楮產生了幻覺,忙閉上眼楮,一分鐘後才又睜開,情況依舊。
「我了個去,不會是出了什麼毛病吧!」秦飛心中一陣緊張,急忙揉了揉眼楮,一走神卻發現眼楮卻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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