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我在練體上有些天賦,也算是天生神力了,這些黃砂風狼的天賦神通,根本破不開我的軀體防御,它們弱小的軀體也扛不住我的一拳,自然是被我克制的死死的。若是換了別的同等階的妖獸,力量、速度都超越這些黃砂風狼,只是沒有那席卷黃砂的天賦神通的話,只怕立刻我就要逃命了。」
蘇安的一通「解釋」說完,王破等人終于才是接受了下來。
「原來如此!」
「蘇師弟也算天賦異稟了。」
「也謝謝蘇師弟的援救」
接受了蘇安的解釋之後,這幾人,面色才是恢復了正常。也不復之前那般尷尬了,王破更是爽朗大笑,正要上前來與蘇安交談。
卻沒想到在此時,異變倏生。
「你要干什麼?你這個瘋婆娘!」
突兀的,桑獨的驚呼聲,在場中響起。眾人立刻被吸引著看過去,卻沒想到,入目的景象讓所有人面色都是大變。只見眾人的身後,有兩個人糾纏著,只是在那驚呼聲響起之後,一個人還是站著的,另外一個人卻已經躺著了。
站著的人,是桑獨。
他的手中,拿著一柄長劍,雪白的劍身上,染著無比刺目的殷紅鮮血。而在地面,則躺著一個女子,心髒處有一個大洞,可以清晰的看見里面殘破的心髒。
是宋媛,她死了,一顆鮮紅色的心髒,被銳利之極的劍氣,完全攪碎。這樣的傷勢,哪怕是手段再高明的人,也無法救回來。除非使用哪種珍貴之極的靈丹,可惜的是,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擁有哪種靈丹,即便是有,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為了救下宋媛,而貢獻出來。
誰也沒有想到的變故,就這麼發生了。
「我不想殺她,是她剛剛想要偷襲我,結果被我殺了的,不是我的錯,都是這個瘋婆娘自己的錯。」
桑獨的面目有些扭曲,目中滲著血紅,不過看他鎮定的還是知道解釋的樣子,顯然也不是第一次殺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斬殺同門了。
「桑獨,你……」
王破也被這變故弄得驚愕不已,在反應過來,死死的瞪著桑獨。眼中的怒火,即便是蘇安,也能清晰地看見。
此時被眾人盯著,那桑獨也是知曉再說什麼都是無益,他已經是被孤立了,雖然這是他自己在找的。不過他也沒了什麼顧忌,看王破的樣子,還有其他人面上的驚愕和眼中的怒火,顯然他想要將這件事隱瞞下來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索性也就撕破了臉皮。
「哼,是我殺的又如何,她想要偷襲我,難道還不許我自衛反殺麼?這瘋婆娘,之前就差點害死老子,現在死在老子手里,理所應當。」
話一說完,桑獨連繼續停留的興趣都沒有了。
直接拿著那柄殺人的劍,轉身就朝著狂風谷外面而去了。
桑獨一走,場中再度冷下來,所有人都極為震驚的看著地上宋媛的尸體。就在不久之前,還活的好好的,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剛剛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蘇安的身上,沒有一個人看清到底桑獨宋媛那里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宋媛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出現在了桑獨那里,加上之前桑獨對宋媛所做的事,真相應該就是桑獨所說的那樣了。
是宋媛,對之前桑獨對她下手的事心懷怨恨,所以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蘇安的身上,想要偷襲桑獨,卻是沒有想到,桑獨不但異常的警覺,讓宋媛的突襲失敗,還反手將宋媛斬殺了。
這中間的過程,只怕連一息的時間都沒有,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听到了桑獨的一聲驚呼,宋媛就丟了性命。
「可惡,桑獨擅殺同門,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破面上都是怒色,這個時候也是完全失去了那完成任務的心思,直接抱起了宋媛的尸體,就要出谷。其余幾人也都是跟上,要和王破一起回轉宗門。
蘇安掃了一眼收到懷中的布囊,便也與他們一起,出了狂風谷,往宗門趕去。
只是蘇安沒有放開速度,只是跟著眾人的身後。
看著前面王破面上的怒火,蘇安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他並不看好王破的目的可以達成,即便他真的告上了宗門,只怕也未必真都可以懲處桑獨。因為現在看來,道理根本不在宋媛這邊,桑獨雖然有錯,但他殺了宋媛只是為了自衛的話,就算宗門的懲處,也不會太嚴重。
否則自衛殺人,還被懲處,這樣的消息要是傳揚出去,不但是內門會出亂子,連外門也不會平靜。
雖然事實的真相,不是桑獨說的那樣,在那狂風谷中的時候,其他人或許沒有看見,但蘇安卻是瞥到了一眼,宋媛雖然是主動偷襲的桑獨,但在那之前,桑獨故意在擺出宋媛擺出一副毫無愧疚的表情,不時看向宋媛的目光里面,也多是嘲諷。
桑獨是故意刺激的宋媛,早在蘇安將宋媛救下來之後,桑獨就想要殺了宋媛了。因為之前桑獨對宋媛下手的事,在場之人都看得分明,甚至連蘇安都看見了。一旦宋媛將這件事報上了宗門,到時候桑獨就是想要抵賴也不行。到時候紀律堂的懲處下來,桑獨就是後悔都沒有地方。
如此之下,桑獨便索性想出了斬草除根的主意,故意刺激宋媛,讓她先動手偷襲,再暴起反殺。
這樣一來,原本還是桑獨的錯,一下子就完全推到了已經死了的宋媛的身上。
這一下,宗門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是毫無用處。
須知在各個武道宗門,其實規矩都相差不多,也許在私底下,許多人都是暴虐嗜血,對于同門下手也是毫不猶豫。但各大武道宗門都有規矩,不論你會不會對同門下手,即便是真的下手了,只要不被人看到,不被人發現,自然也就無事。
可若是你下手之時,被人看見,那就一切皆休了,無比嚴苛的宗門法規,自有懲處下來。要麼是一命賠一命,要麼是廢了武道修為,淪為廢人,懲罰都是極重。原本要面臨懲罰的,應該是桑獨,可是現在,場面一下子調轉,桑獨至多會被口頭警告一番,至于宋媛,已經死了的人也就不能再懲罰了,草草的安葬便是了。
這些蘇安都清楚,所以他才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即便他開口說什麼,也是一點用處偶讀沒有。因為這桑獨,用的不是陰謀,不怕被人揭穿,他用的是陽謀,坐實了宋媛主動偷襲他的事實,他就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其實這些,只要是大羅宗的弟子都是清楚,王破等人也是一樣,只是現在他們都是暴怒的時候,等他們冷靜下來之後,就會明白。
在這個時候,蘇安的腦海,卻是浮現了那桑獨的身影。
「果決、狠毒,倒也不是個普通人,而且似乎……恨上我了。」
蘇安回憶時,立刻想起,在那狂風谷時,蘇安出現,將那宋媛救出來的時候,桑毒眼中浮現的,是無比濃郁的殺意。顯然是就此恨上了蘇安。
一想到這里,蘇安的面上又是微微一愣。
「這買賣,似乎做的不是很劃算,為了這兩三千貢獻點,得罪了一個小人,不劃算。」
蘇安說的買賣,自然就是他救出了宋媛之後,收取的報酬。
雖說在一開始的時候,蘇安就已經決定了要救下林芷蘭幾人,一來是他們畢竟是同門,二來就是林芷蘭在其中,雖說當初只是見過了一面,完成了一樁小交易。不過也正是當初的一樁小交易,讓蘇安的實力開始暴漲,不但將蘇府內的諸多弟子壓了下去,還一舉拿了郡考的第一。
認真說來的話,蘇安也算是欠了林芷蘭一個小人情。
當然,這個小人情,完全不值得冒險救人。不過蘇安出手,卻是絲毫不冒險,就如同展現出來的景象一樣,蘇安一拳的力量,就可以震死一頭黃砂風狼,輕松無比。蘇安告訴他們王破他們的「解釋」,也有一大半都是真的,那些倒霉的黃砂風狼確實被他克制的死死的是,只是蘇安的力量,不是因為天生神力,而是「煉體訣」帶給他的恐怖軀體。
決定了救人之後,正好在這個時候,宋媛出口,還許出了報酬,蘇安便也不再猶豫,直接現身出來,將那些黃砂風狼盡數打死,也收取了報酬。
那一個布囊,還有里面的七八株定風草,其實從某種程度上,那七八株定風草,也是這一切糾紛的導火索了。
「算了,得罪了便得罪了,本來就是個廢物一樣的貨色,就算有陰謀,只要我的實力不斷增長,一切都可以化解。更何況,相比內門的那位,還有蘇山,一個實力弱小的小人,確實算不得什麼威脅。」
蘇安心底,轉了幾個念頭之後,就將關于桑獨的一切丟到了腦後。
一入了大羅宗,王破等人抱著宋媛的尸體,前往紀律堂,將一切說清楚,經過了這一段趕路,他們幾個人也都是冷靜了下來,也是知道了,即便他們去了紀律堂,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桑獨不會被懲處。而且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是想起了之前宋媛的所作所為,認真說來的,其實與桑獨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也不是什麼可以深交的好人。
如此一來,他們因為看到桑獨殺害同門而涌起的怒火,快速的散去了,頗為虎頭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