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我想,您大概認錯人了。」一手撈住即將再次踉蹌倒地的女童,蕭成狼狽地轉過頭去,暗自詛咒自己這倒霉的命運。
「蕭兄,小弟似乎並沒有多說什麼吧。更何況,您現在貌似還欠了我一份很大的人情。」拽著一口無賴的音調,嘴角永遠都吊著一絲莫名的邪笑,無論過了多久,沈凌風依舊還是一臉讓人捉模不透的樣子。
「我,欠你?」蕭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的莫名其妙,全然忘記了某人剛剛還在垂死掙扎地否定自己的身份。
「蕭兄弟似乎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被人追堵。」沈凌風眯著狐狸眼楮,笑得很開心。
蕭成斜眼看去,緊接著下顎便落到了鎖骨之上。
沈凌風的身後,不知何時,倒下了一大堆的「尸體」。
只見沈凌風一派悠然地踢了踢離他最近的一名「尸體」,提著嘴角說道︰「喂,我說,你要麼趕緊帶蕭兄弟去見你們的峰主,要麼繼續躺在這里,被我當成真正的尸體給踏過去。♀」
听到這句在蕭成看來極為不痛不癢的威懾,那名「尸體」突然就睜開了雙眼,而後一臉諂媚地沖著沈凌風傻笑。
「別,別,公子,有話好好說,不就是讓小的帶個路嗎?就算您讓小的帶您游遍整個銀鳩山,小的都不會有絲毫的不樂意。」
「就算你很樂意陪我,貌似本公子還欠缺了點時間被你陪。」沈凌風不由得一臉好笑,難道這就是傳聞中如狼似虎的銀鳩山眾匪?或許真正的職業不過是一群閑來無聊守山收點過路費或者當個導游賺點外快罷了。
這下蕭成終于看清楚了,這個突然詐尸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山腳下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的勢利鬼,難道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
「本大爺叫做蕭成,你叫什麼名字?」誰知道蕭祁這個名字有沒有被當成軍事機密給泄露過來。
「小的叫做錢貫,之前恕小的眼拙,得罪了閣下,還請閣下見諒,見諒。嘿嘿……」感情你穿一身乞丐裝,有誰還會把你當大爺伺候啊!錢貫暗自撇了撇嘴,自認倒霉。
可誰知,某位大爺只是簡單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便不冷不熱地說道︰「又不是在問你,你激動個甚?」
「……」
無視眼前極想要殺人滅口的錢貫,蕭成皺著眉頭看向了懷中的女孩。
「要你管!」
「好吧!‘要你管’小姐,拜托您先把牙松開好嗎?很痛哎!」
「……」錢貫下定決心,準備無視身後的某個笨蛋。
「就這麼把一個毫不相關的女孩子帶上山,你確定真的沒問題?」沈凌風掃了一眼被蕭成抱在懷中的女童,十分隨意地問道。
「不過就是剛剛忘記把她放下,可是周圍這麼亂,總不能隨便扔掉吧。」
「難道我是垃圾嗎?」女孩皺了皺眉,怒視著滿臉無辜的蕭成。
「真是的,帶著兩個笨蛋再加上一個小屁孩,此行還真是凶險啊。」沈凌風扶住額頭,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說道,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有兩個「笨蛋」以及一個「小屁孩」,正偷偷地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很是默契地點了點頭,雙拳不斷地摩擦,引發了一陣陣來自于指骨的暴力交響樂。
「再往上走,就要接近闢邪峰的三重關卡之一的鬼門關了。」一直呆在蕭成懷里沉默不語的女童突然發出了一絲聲響,但所說的內容配之以涼涼的口吻似乎怎麼看怎麼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鬼門關,那是什麼?」蕭成的問話成功地引來了其余三人的一致白眼。
「難不成你真的什麼都沒有調查過,就獨自跑到了這種地方?」女童嗤笑道,看著蕭成的目光,竟是一臉的蔑視。
蕭成眯起眼楮凝視著天空,很是嚴肅地思考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極為認真地看著一臉探究的眾人。
「我想過了,這個貌似真沒有。」
「阿嚏!」距此千米之外的一處山洞內,會議桌的一側,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突然捂住鼻子一臉迷茫地看著洞外的萬里晴空,有些狐疑地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又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文墨兄,你在想什麼?」殷素懶洋洋地掃視了一下悶熱得有些過分的天空,然後看著一臉茫然的宋文墨,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你說,蕭將軍此次潛入敵軍內部的計劃究竟會不會順利實施?」
「這個……嘿!」殷素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按照正常的推進速度來估算的話,你的蕭將軍他現在大概已經可能也許……進入了闢邪峰的三大關卡之一的鬼門關了。」
「說的也是,只是希望一切可以順……」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斷了開來,宋文墨黝黑的瞳孔突然猛地一陣收縮,然後雙手用力地拍向了桌面,此等過激的舉動倒是嚇得坐在一旁的管志將還沒咽下去的半口水徹底噎在了嗓子眼里。
「宋兄,你是想要謀殺俺嗎?俺的半條命都快要跟這張桌子一樣‘灰飛破散’了!」管志用力地咳嗽了幾聲,眼角都被水嗆出了點點淚花,這副樣子著實是有些狼狽不堪。
「那個……管兄,你說……將軍他知不知道三重關卡這件事呢?」宋文墨表情尷尬地看向一臉怒氣的管志,略微有些猶豫地問出了某個貌似很嚴重的問題。
「俺怎麼會知道,俺可是……呃……那個,啥是三重關卡啊?」
「噗!」一直在隱忍的殷素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憋笑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別是當你身邊有一群時而糊涂、時而犯二的好基友時,憋笑絕對就是一門極為強大的絕世內功心法,而他殷素的功力似乎還遠遠不能將這套功法運用到爐火純青的面癱地步。
蕭祁啊蕭祁,既然你那麼愛說大話,那麼這次,你是否還能笑著從賊窩里爬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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