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似乎你們誤會了什麼吧?」劍魁躲著步子走到了蘭信宜的身旁,一臉輕蔑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位墨家長老,到了她這種境界,家族勢力什麼的,和街邊豬肉攤上掛著的羊頭沒什麼區別。
「誤會?」宋文墨似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饒有興趣地看著劍魁。「什麼誤會?」
「我之所以會將這頭無聊的神獸困在這里,並非是想要引起什麼世紀大戰,你們聖輝國如何與我有什麼關系。而且,我並不是不想砍它,只不過是我可愛的弟弟並不想見到她美麗的姐姐雙手染上血腥而已
「所以您的意思是?」宋文墨的眼楮瞬間亮了。
「勾結什麼的,就算要做,我也不會只和一個區區的王爺來合作
劍魁的話,無疑是否認了南襄王的第一項罪狀,勝利的天平又再一次出現了偏差。
而聖王,是沒有必要編造謊話的。
果然,沈凌風笑得更燦爛了。傳說中的劍聖劍魁,性情和她的劍一樣,直來直去毫無城府,想要利用她來表演一場好戲,果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萬一因為謊言而惹怒了她,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听到劍魁的話,再看看擋在南襄王身前的蘭信宜,墨家的幾位長老顯得更加猶豫了。
同為四大家族的他們本就沒有很深的君臣的意識,而決定他們行動的根本誘因,就在于利益。
哪方的優勢大,他們就會選擇跟隨哪方,說得難听點,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牆頭草。
看到眼前又再一次安靜下來的局面,莫子軒將擋在眼前的右手緩慢移開,閃爍在他眼中的銀光不知何時已經退卻,留下的,只是一片毫無思想的空明。
無意中察覺了莫子軒的異樣,沈凌風不動聲色地將莫子軒的身體擋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外。然而,緊接著,一只冰涼的小手卻從他的背後繞過,放在了依然沉睡在他懷中的莫玲玉身上。
「無論理由為何,無關對錯,本王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莫子軒出乎意料地抬起頭,掃視著眼前表情怪異的眾多將士,他的身上居然迸發出一種並非王者的霸氣,但依然強烈到與他的年齡極為不符的壓迫感,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竟讓原本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盯著他看的士兵們紛紛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去。
「南襄王和本王,現在只有一個可以站在這里!要理由我可以日後慢慢說給你們、說給天下人听,但現在,我只是以聖輝國王者的身份在命令你們,效忠與否,你們可以自行選擇。不過我希望,我不會等太久
宋文墨皺著眉頭看著壓迫感十足的莫子軒,他不由地想起了南宮雲彌在離開前對他的忠告,也同樣想起了之前他無意中發現到的,在莫子軒眼中一閃而逝的銀光。
精神控制,他一直都在懷疑這一種可能性,但一方面他並不敢完全確認,另一方面,在沒有找到幕後黑手甚至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之前,他不能貿然出手。
「無權無勢的王,抑是至高無上的王,若想效忠于聖輝,那就必先效忠于陛下在管志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宋文墨居然第一個認同了莫子軒的獨裁。
但殷素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算是暫時收押,也有機會在日後重見天日,更重要的是,用這種基本無害的妥協先退讓一步,便可以讓敵人掉以輕心,更容易露出馬腳。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做法,果然是宋文墨的一貫作風。
南襄王按住想要再次抗議的蘭信宜的肩膀,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頭微微一寒,但緊接著,被蘭信宜用力甩來的手心卻反而感受到了一種更為空曠的寒意。
他明白宋文墨的想法,以退為進,是兵家詭道中慣用的伎倆,但即便蘭信宜也能夠明白這一點,憑她的性子,恐怕也難以忍下被人平白無故冤枉並欺侮的這一口惡氣。
「說得倒好听,昏庸無道甚至懷疑忠臣的皇帝還能被人所信服嗎?」蘭信宜在蕭成無奈地目光中依舊不合時宜地開了腔,「甚至可以說,如果留下這樣一個無能的君主,聖輝國的未來,堪憂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時南襄王的任何反抗都已經是無所用處的,然而即便如此,也依然有著傻到不肯放棄的人存在。
莫子軒輕笑了兩聲,將落在莫玲玉脖頸上的手指微微扣攏,因為缺氧而從昏迷中漸漸清醒的莫玲玉不由十分難受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蘭信宜的目光瞬間變了。
「現在的發言權,很明顯,並不在你們那里莫子軒的笑容十分地殘忍,讓蘭信宜不由發自內心地相信,他的手掌隨時都有可能合攏。
然而合攏的後果,是她最無法承受的殘忍。
蘭信宜咬了咬牙,怒視著充滿著威脅意味的莫子軒。
「看來無恥果然是家族遺傳,這件事情與玉兒無關,把你那雙令人作嘔的髒手,從她的身體上移開,否則……」
「否則什麼?」對于蘭信宜不按計劃來的行為,莫子軒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南襄王的老婆,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婆子。
「否則……」蘭信宜的嘴唇動了幾動,最後突然露出了一副攝人心魄的笑容,然後在蕭成幾乎快要休克的目光中,將手中的利器以避無可避的速度,架在了南襄王的脖子上。
「否則,我就殺了他!」
「噗嗤!」沈凌風一個沒忍住便笑了出來。蘭信宜這個女人,果然是深不可測啊,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夠胡亂出牌,正常人都看得出來,她明顯是選錯了人質,如果南襄王能夠死在她的手上,反而更加讓莫子軒省下了不少的功夫甚至罵名。
莫子軒看著一臉自信的蘭信宜,突然小手一揮。
「听我命令,保護南襄王,擊殺霧隱叛賊!」
沈凌風的下巴瞬間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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