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屬性的蛇類靈獸,皮膚對于空氣波動是極為敏感的,因而他們即便是在視野範圍達不到的情況下,也能夠十分敏銳地感知到周身敵人的存在。♀
龍頭刀產生的聲波,便可以引起空氣的震動,從而虛擬一個敵人來吸引幻龍的注意力。
緊接著,從杜義澤手中釋放出來的粉末是一種極具刺激性的物質,門口的風速較急並且風向易控,幻龍轉身撲空,然後將這些專門為他而準備的粉末吸入之時,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地措不及防。
用聲波來制造誘敵的假象,而後用刺激性物質來徹底摧毀敵人的呼吸道系統從而干擾嗅覺的靈敏度,如果這種手段僅僅只是用來掩藏自己的行蹤的話,那也未免有些過于殘忍了。
因而杜義澤實際上要做的,便是由內到外地對幻龍進行精神與體魄的雙重打擊。
殺死一個敵人並不算什麼太刺激的過程,只有徹底摧毀自己的敵人,對杜義澤來說,才能夠算得上是真正的勝利。
只見幻龍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的鼻腔中不斷地滲出,與此同時,他金色的眼楮也因為這些刺激性物質的影響而變得通紅一片。
甚至就連幻龍的皮膚,也開始逐漸浮現出了原本的蛇鱗。♀
人形的召喚獸在並非刻意而為之的情況下曝露出原型,唯一的解釋便是召喚獸本身已經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損傷。
看到杜義澤的殘忍,甘野似乎已經忍不住了,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色的銅鈴,朝著地面十分有規律地晃動了幾圈。
這是一種馴獸師強制要求收回召喚獸的特殊術式。
看到甘野的這種做法,胡漢三不由地愣了一愣,他和甘野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算是太短暫了,但是這種甘野實行馴獸師的職責強制性地向幻龍下達命令的行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以前,他甚至都以為,甘野才是幻龍的小弟,雖然實質上也的確是相差無幾。
這種小弟反過來脅迫大哥的行為,胡漢三實在是很難猜出,結果到底是福還是禍。
然而此時的甘野卻顧不得這種強橫的做法是否會激怒他的龍大神,現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保護幻龍的做法也只有這一種而已。
雖然他也明白憑借幻龍的實力並不一定真的會輸,但是,至少,這麼慘烈的戰斗他並不想再繼續熟視無睹下去,最重要的是,他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可以值得幻龍如此去拼。♀
或許一直以來,輸贏的觀念在他的心中都是十分單薄的,甚至,那種毫無意義的流血戰斗他一向都是十分地抗拒。
雖然,就連幻龍也一直都在諷刺他是一個絲毫沒有男子漢意識的膽小鬼。
但是他承認,比起親眼看到自己身邊的流血,他更寧願當一個只會躲在戰場後方瑟瑟發抖的膽小鬼。
甘野的心情蕭成也能夠理解,曾幾何時,他也抗拒著戰斗,甚至可以說直到現在,他也不能完全毫無畏懼地去打架。
但是,擺在他面前的選項通常只會有兩個,要不是硬著頭皮沖上去和人干架,要不然就只能死得連自己都莫名其妙。
可以說,戰斗,一直都是蕭成想要回避但是卻不得不去面對的問題。
但是他看得出來,幻龍和杜義澤絕非他們這種小人物類型的存在,杜義澤好像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活,而幻龍,尊嚴會讓他頑固地捍衛起自己戰斗的權利。
甘野的行為,絕對是觸犯了蛇王的逆鱗。
果不其然,當幻龍的身上亮起了和銅鈴上一樣的綠色光芒時,幻龍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他不再像剛才那樣胡亂地尋找著杜義澤的方向,而是回過頭,用一雙像是溢滿了鮮血的通紅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甘野所在的方向。
雖然以他現在的情況絕對是任何情境都看不到,但是通過馴獸師與召喚獸之間極為特殊的契約關系,他卻可以用另一種更加玄妙的聯系感覺到甘野的存在,甚至是感覺到他的每一絲動作。
這種感覺,甚至比親眼所見,都要來的更加清晰。
隨著銅鈴搖晃次數的逐漸提高,幻龍身邊的綠光就像是強行為他開啟了一道通往異世界的綠色通道,一種強大的吸力誘惑著幻龍向洞的深處前行。
但是,這種回家的誘惑給幻龍帶來的,卻只有更加的憤怒。
只見幻龍周身的綠色空間突然一陣強烈的扭曲,而後幻龍便突兀地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然而,這絕不是意味著幻龍真的回到了原本應該屬于他的空間。
幻龍所做的,就是遠距離的空間轉移。
「叮鈴鈴」!劃出一道完美拋物線的銅鈴又連續在地面上做了幾次有聲有色的前滾翻。
甘野趴在地面上,頭部緊緊地貼著地面,而他的頭頂上方,幻龍大爺正十分不悅地抬著退用力地揉搓,腳底板與頭皮的瞬間零距離親密接觸,讓在一旁看好戲的胡漢三露出了一副本應如此的享受表情。
「小鬼,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居然敢對本大爺發號施令!」
果不其然,甘野的好心好意,正處于暴怒中的幻龍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了的。
而且正相反,此時的幻龍正大有一番你再敢動一下本大爺就連你一起揍的趕腳。
不過說的也是,當初幻龍肯屈尊與甘野這種小輩簽訂的契約內容,本就不是那種帶有強制性效力的有利于馴獸師的單方面協議。
甚至只要幻龍一個不情願,兩人之間的契約關系便可以隨時解除。
甘野似乎就像是正處于七天試用期的商品一樣,一旦招惹了買家的不滿,隨時都有可能面臨被退貨的危機。
對于這種情況,蕭成除了看著上方不斷地以一副局外人的神態翻著白眼以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把笑憋到什麼程度。
其實白痴或者膽小鬼也總會有他們自己的長處,否則像幻龍這樣一個心高氣傲又實力不凡的半聖獸,又怎麼能夠甘願一邊咒罵著、一邊屁顛兒屁顛兒地故作滿不在乎地跟在身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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