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根臨時改口供，讓錢卿一個措手不及，這下，就連時間證人也沒有了。愨鵡曉
站在被告席，由兩個警員看守的蔣國榮目露凶光，他激動地佚口反駁︰「何水根，你撒謊，你誣蔑我。」
「堂下肅靜！」威嚴的法官大人立時敲了一下捶子。「被告，請控制自己的情緒，再有諸如此類，將會控告你藐視法庭。證人何水根也注意你的供詞，如有屬實，將會控告你做偽證。」
「法官大人，我知道錯了，也是不得已才做偽證的。」何水根沒有抗辯，他承認了自己做偽證，他也預料自己會吃上官司的。
只要能保護小姐，這點並不算什麼。
「偽證一案擇日再審，請控方律師繼續發問。」
何水根臨時翻供，對他們來說是好事，黑木瞳繼續發問︰「何水根，你前後的證供不一樣，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是，老爺讓我這麼做的。在知道少爺和少夫人遇害後，老爺就讓秦園的佣人統一口供，替蔣國榮做偽證。因為，我們要保護血案中唯一的生還者秦子珂小姐，我們都生怕蔣國榮會對她下毒手。
幸好，小姐不記得那晚的情形了，之後，蔣國榮在老爺的勸說和做時間證人下，他才放棄殺害小姐。」
「法官大人，我反對！沒有證據之下不能就這樣給我的當事人定罪。」
「反對有效，請證人注意自己的言詞。」法官大人支持了錢卿的反駁。
微微蹙眉，黑木瞳繼續發問︰「何水根，你口中的老爺是指秦百川嗎？蔣國榮也是站在被告席上的人嗎？」
「是的。」
「憑什麼你和秦百川都認定蔣國榮就是殺害秦書錦夫婦的凶手？」
「法官大人，我反對控方律師的莫須有猜測。」錢卿又站了起來，他不支持黑木瞳的問話。
「辯方律師，反對無效，請證人如實回答。」
立時，錢卿的嘴角抿得很緊，冷凜的眸光盯瞅著沉穩的黑木瞳。幾年沒接觸過這個女人了，想不到她變得如此冷靜，干練。
她的實力真不容他小看，他低估她了！
「我呆在秦百川的身邊幾十年了，雖然在生意上幫不上忙，在生活上，我算是他的知己。他遇到的難事都會跟我說，我也在場見過幾交公蔣國榮為了少爺的事和他起爭執。
他們多次起爭執的原因是︰因為擔任秦氏集團總裁的少爺發現財務總監蔣國榮做假賬，他利用集團的業務往來替國外的毒販洗黑錢。少爺不許他把正規的秦氏集團染黑了，要求他終止。
但是，少爺並不知道秦百川也有份參與其中。激動的他揚言，如果蔣國榮不結束這些業務往來，他就會踢他出秦氏集團，甚至告發他。這事秦百川一直在兩邊調停，希望他們各讓一步，沒想到沉不住氣的蔣國榮在離開秦園後，他去了濱海路、少爺的別墅。
事後，他給秦百川打了電話，那通電話是我接的，他跟他說他已經殺了秦書錦夫婦和佣人，還有小姐也看到他了。他威脅秦百川，倘若不幫他善後，他連小姐也一起殺。不得已，他為了保護小姐的命，立即下令秦園所有的佣人都閉嘴，統一做蔣國榮的時間證人。
法官大人和控方律師，我所說的都屬實，我這條老命已經豁出去了，為的就是保小姐的平安。」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黑木瞳欠了欠身，她坐回自己的座位，她相當滿意何水根的證詞，對案件很有利。
她的助手出去那麼久了還沒回音，她真的擔心秦子珂和左浩然出事了。
她的擔心目光不經意間又瞟了眼夜雨翼，只見他唇邊的笑意很濃，還有一絲欣賞。
很久以前，她是他的助理律師，她跟他進出過不少法庭。
她的成長也與他密不可分，只是，打從心底她看不順眼這個非常狡猾的臭男人。
黑木瞳收回目光，專注于辨方律師錢卿的辨護。
他是她的前男友，交鋒是第一次，一般是他接的案件，她都不會跟的。
這一次是破例，沒想到，他還像四年前那樣陰險狡詐。
*****
就在護送隊伍就快撐不下去時，突然，有一批像是保鏢樣的男人從後方來支援他們，而且，席耀司也見到楚雲的身影。
「席耀司，我就知道你沒有那個能耐保護好子珂，所以，我來了。由于先掩護左浩然去法庭，所以耽擱了點時間，我的出現很合適吧。」其實，他很想說英雄救美的。
楚雲拿著槍蹲，他的背脊緊貼破車擋一下激烈的槍彈，慢慢地，他挪到秦子珂的身旁。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那個興致數落他，席耀司不悅地白他一眼。
「前面那輛車還挺好的，看樣子還可以開。雲少，你和南宮負責開火，我先爬上去，我一往後倒車，阿司，你帶著子珂沖上去。」
「這辦法可行，後面的都是我的人。恐怕，這法庭沒辦法上了。沒關系，估計這會左浩然已經到了，他手里有證據，興許能拖到二審。」
「雲少，動手吧。」南宮列給他使了個眼神。
「好，我們拼了。勞資不發威，真把我當病貓啊，打倒小混混。」說著，楚雲起手了，雙手都握槍的他憤怒地朝對方射去。
同一時間，黑爵炎迅速竄到車上，他連忙往後倒車。一路看到他的警員都替他掩護，席耀司也先把秦子珂送上車，隨後，他也鑽進去。
知悉他們的目標要逃走了，頭戴黑罩的男人也往後退，緊追不放。精銳的眸光四處流竄著，驀地，席耀司抱著秦子珂把她壓下後座。
片刻，他都不起來，英挺的劍眉緊皺著。
黑爵炎開著車一直往後退，護送的火力也慢慢往後退去，狙擊敵人的襲戰。
警方的支援特警部隊也適時到達了槍戰現場，他們也加入了反擊，將敵人擊退。
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可席耀司仍然壓貼在秦子珂的身上，她不悅地蹙眉，「席耀司，你給我起來，別趁機揩油。」
「子珂……你總算安全了……」席耀司的嗓音極其低沉，仿佛夾著千斤般重，秦子珂拍了拍他的背，他還是無法起身。
「席耀司，你再不起來我就用踢的了。」秦子珂微慍的語氣威脅道。
再等一會兒，這混蛋真的不願意起來，就那樣一直壓著她。越想越氣，驀地，秦子珂抬起腳用力將他踹到後座的另一邊。
突然，她驚呆了，她拍席耀司背脊的手沾滿了鮮血，而且，後座和她的裙子也有。
「席耀司，你怎麼了？別嚇我哦！」秦子珂驚慌失措地望著他，沾滿了鮮血的手顫動著。
「我……中槍了……死不了。」席耀司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了，就連眼皮也覺得厚重，眼楮已經不自覺地眯了起來。
他感覺得到，他中槍那個部位正汩汩地流出一股股鮮血。
「阿司，你堅持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負責開車的黑爵炎頗為緊張地說，他的神色凝重。
听他說話的語氣，他就知道情況有多嚴重，那一槍肯定中了他的要害。立時，他通知一起往後走的南宮烈和楚雲。
被秦子珂一腳踹開後，他倒在後座的另一邊無法動彈。眯起的眸戀戀不舍地望著她。
他的子珂沒事了，剛才，幸好他反應過來把她壓在後座，要不然，那不長眼的子彈就會打到她的頭了。
雖然他給她的頭裹了一件避彈衣，但在荊棘的槍戰中已經散開了。
「席耀司……不要閉上眼楮，你听我說話。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醫生會救你的。」秦子珂的鼻子酸酸的，她的眼眶也泛紅了。
他是因為救她而中槍的，秦子珂的心五味雜陳，她也很自責。都是她連累了很多人，在那場槍戰中，她看到很多人都倒下了，死傷應該很多吧。
沾滿了血的手緊緊握住他的手，無聲無息的淚水悄然溢出眼眶，慢慢滑落臉頰，滴落到席耀司染了血的白襯衫。
「子珂，別哭，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很想睡覺而已。有楚雲幫你，我很放心。」席耀司慢慢地抬高大手，他想再模一下她的臉頰，更想把她的容顏深烙在他的記憶里，一起跟著他走。
大手還沒模到秦子珂的臉，驀地，重重地垂落下來了，秦子珂失聲大喊︰「席耀司……你醒醒，睜開眼楮看著我！」
難過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淚水也浸濕了她的泛白小臉。
怎麼會這樣？他替她擋子彈了，他寧死也要護著她。
黑爵炎的神色更加凝重了，他的薄唇也抿得很緊，腳下更是猛踩油門加速，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里把席耀司送到醫院，醫護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
在黑木瞳陷入辯護的困境時，她的助手回來了，交給她一個透明膠袋。「黑律師，我看過了，這是秦百川生前錄下的視*頻和秦氏集團的真賬目。左先生受了點傷，他正在外頭包扎。」
黑木瞳輕輕顫了顫長眼睫，這一利好消息對本案相當的重要，特別是證人秦子珂無法出席的情況下，他們有希望拖到二審。
「控方律師，還有其他補充嗎？」
「法官大人，我手上這份蕊片是秦百川生前所錄的視*頻，還有秦氏集團的真賬目。」黑木瞳站了起來，她手中揚著用膠袋裝著的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