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途帝業 第24章 心靈吶變之路

作者 ︰ 烤老虎的貓

()入龍冢,狂暴斬噬神獸,浴血殺梅厲,極盡之功,推戚薇得蠻祖龍最強造化。

進帝府,鑽禁地,機緣巧合,獲一代帝王之傳承,擁‘金口玉言’、‘滿門抄斬’兩大絕技,與天雄一戰,一刀無敵。

來大漢,到長安,不懼漢壽候劉涅,保師姐雪女。

參科舉,武斗精銳,文戰群雄,名次非絕佳,但依昭顯了自己的風采。

至米羅,苦搏廝殺,雖眾人合攻,亦擋不住他前進的步伐。

來秀園,戰石岩,斗風凌,鮮血流盡亦不退,一句‘我是石毅’震世間。

臨棋陣,癲狂滅金牛,獨對四尉,威風凜凜,神威不可限量

每一戰,雖傷痕累累,沐浴鮮血,算不上橫推蕩掃,均相當艱辛,但從未一敗。

凡此種種,磨礪出石毅的一副自傲︰他雖非天才,不是神人轉世,也沒有無敵資質,但堅信此世自己無敵。

憑借一雙肉拳,他可以磨滅一切敵手。

可如今,動用了射日箭、施展了困仙網、暴露了九龍玉璽,他還是抵擋不了韓信一劍之威。

神寶再多又如何,肉身再強又怎樣,還不是輸了?

徹徹底底、毫無招架之力的輸了。

他如同一張薄紙,被韓信隨意一劍,就摧枯拉朽的擊穿了,留了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窟窿;同時擊穿的,還有他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

「噗!」石毅咳血,猩紅染紅了白色的盔甲,也染紅了他的內心,血跡斑斑。

他的身體搖擺不定,差點倒地;臉色蒼白一片,在那眸子中透著一絲迷茫,由此可見,他內心的沖擊有多深。

鮮血滴滴答答,如同雨水,降落人間,敲在地上。

一絲絲咸味,順著臉龐,滑進了嘴唇里面,很咸很咸,咸的刺骨,咸的心痛。

「你很強。」遠處,韓信站在一處山巔上,雙手負于身後,看了看天,又看著石毅,緩緩說道。

「可是沒有了射日箭、沒有了捆仙網、沒有了九龍玉璽,你還強嗎?」

他的話語很平淡,很是柔和,也沒有絲毫的氣勢。唯有一雙眸子,很是刺眼,深邃而奇異,如同一縷光芒,射穿石毅的內心,將他那個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真我’擊傳了。

啪啪啪聲中,石毅內心,一個塑像炸開,碎片如玻璃,射向四方。

那是‘真我’,石毅用之前的所有成功,樹立起的一個只尊自己、只信自己、只服自己的神像,那是一種信仰,是一種心靈之力。

它還沒有成型,只顯化出了一雙眸子,其余都很模糊,若是給與時間,他會成長起來,變得和真實的石毅一模一樣。

但現在,它破了,碎片四濺,飛逸八方,消失了。

即使將所有的碎片從新收集起來,也不行了,也恢復不到原樣了,因為雕塑就是雕塑,毀了就沒了。

即便用泥、用水、用盡一切辦法,彌補出一個完整的塑像,也不行,因為這個已經和之前的那個不一樣了。

「呵呵。」石毅苦笑,眸子中流出一絲血淚,璀璨如瑪瑙,刺眼而晶瑩。

‘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濺起一陣血花,很響很響。

韓信的話,說的沒錯,若沒了這些神寶,他就和其他人沒有兩樣,普通人一個。

沒有了九龍玉璽,他就得不到帝天傳承,在武試之時,也得不到上四丁的成績,也不會得到紫微帝星的認可,更得不到捆仙網,也別說斬殺敵手報仇了。

沒有了捆仙網、九龍玉璽,他就搶不來射日箭、煉天壺,戰勝不了石岩,或許那時就直接死了。

沒有了捆仙網、射日箭、煉天壺、九龍玉璽,他又如何能擋住風凌的連續三合擊,又如何得到紫慕公主的重視,讓韓信等天才,看得上自己。

沒有了這一切,他就和凡人一樣,默默無聞,永無出頭之日。

自始至終,他的獲勝、他的一切切成績、一切切輝煌,靠的都是神寶之力,靠的都是外物,與自己本身,沒有絲毫的關系。

若失去了所有的神寶,他將一無是處。

「我肉身之力也很強,一雙鐵拳足以碾壓一切敵手。」石毅還想說,可是看著韓信那雙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不由得怔了怔,嘴角蠕動著,沒有說出口。

自己得蠻祖龍精血洗滌,又獲紫微帝星洗禮,肉身無匹,可一真龍之力,卻被韓信隨意而簡單的一拳轟爆,**果的打敗了。

這種反差,讓石毅臉紅,他沒資格也沒臉說出來。

「外物注定是外物,可以借用但不可以盡用。挖掘自己潛力,塑造真我,點燃自身真火,開闢自身真門,追尋自己的唯一真路。而這,才是強者之道。你的路,走偏了!」看著沮喪的石毅,那個先前意氣奮發,雄心勃勃的青年,如今卻佝僂著身軀,一臉慘淡,韓信微微有些不忍,低聲道。

「我的路,走偏了?!」石毅聞言,有些不解,抬頭看著韓信,眸子中有著一絲渴求。

他不是豪門巨派之人,沒有護道者,傾囊相授;他沒有生死之交,可以指點迷津;更沒有生死道侶,相伴走天涯。

他始終是一個人。

是一匹孤狼,在廣闊天穹下,無垠大地上,踽踽獨行。

他的一切、他的道路、他的方向,都是他一個人在獨自模索,沒有了指教,沒有人相助,更沒有人陪同。

因為失去過,所以更珍惜;因為沒有,所以想擁有;因為經歷過,所以更渴求。

所以,他珍惜友情,在生死兄弟背叛之時,他生不如死,無法面對,想知道緣由;他渴望真情,不顧一切幫助戚薇,換來的卻是被當做棄子扔掉時,他痛苦不已,發泄般悲鳴,嘶吼嘯天;他渴求親情,希望得到親人的溫暖,可記憶恢復之時,卻是家破人亡的慘劇,他朝天嘶吼,慘淡不已,只有揮槍泄痛,將痛壓在心里,暗自垂淚,只待以後復仇。

他的痛,都是壓在心底里,沒人訴說,沒處發泄,只是越聚越多,越聚越多,也越來越痛。

他始終是一個人在承受一切。

因此,他珍惜一切,珍惜一切可以交往的朋友與兄弟,希望得到真正的友誼與真情。

公孫允收徒三年,未教其一字一語,放任不管,但石毅仍尊其為師,恭敬而謙卑;靈兒很頑皮,經常捉弄他,讓他難堪,但他依舊豁達,視其為小妹;霍冰蝶雖準備以他為擋箭牌,打發古玄,但後來卻主動挺身幫忙,石毅毫不思索,留下煉天壺,助其鎮壓修羅氣。

他的心很痛、很冰;但也很大、很暖,充滿著柔情。

如今,有人指出他的路走偏了,他興奮不已,不是因為實力要提升了,而是又有人‘重視’他了,有人肯幫助他了。

這或許在一些人眼中,很是可笑,但對石毅來說,卻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內心的心酸與苦痛,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在孤獨與寂寞中,慢慢品嘗滋味。

「我的路,偏在那呢?」石毅問道,眸子中泛著一絲光芒。

「這片大地上,每一個人都想成為強者,叱 風雲,揮斥方遒,主宰他人的生命。可誰又能輕易登臨巔峰、一覽眾山小呢?」韓信抬頭,看了看廣闊無邊的天穹,接著低頭,看著石毅,道,「可這條路,太過細小,太過狹窄,也太過艱辛。」

石毅靜靜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听著韓信的話。

「強者之所以是強者,不是因為他有神寶,可毀天滅地;也不是他掌握通天神功,揮手間,天地破滅;更不是他肉身無匹,躍動間,踢日踏月,掌控星辰。」

「他們之所以為強者,是因為他們有一顆強者之心。」

「強者之心?」石毅喃喃,嘴角蠕動,不斷品味著這四個字眼。或許他的路,就在這幾個字之中。

「強者之心,是為不屈,是為不懈,是為不滅。這是一種精神,是一種信仰,更是一種理念。任天地毀滅,我依然永生;雖六道輪回,我依舊不滅;即身死道消,我神靈不散。」韓信說道。

這話剛出,天地間便一陣轟鳴,雷霆滾滾,烏雲匯聚,一副滅世的景象。

雷龍閃爍,劈啪作響,似要將說話的韓信劈死。

「強者之心,貴在堅持。任由寂寞洗禮、經受磨難摧殘、享受荊棘沖擊,在痛苦中不斷前行,磨礪強者之心,挖掘自身潛力,從而塑造真我,尋找那屬于自己的唯一真路。」韓信看著石毅,淡淡說道,「記住這六個字——不屈、不懈、不滅。」

天穹上,雷霆震蕩,電閃不絕,很是驚人,但卻沒有一絲真正的壓下來。

韓信一閃,就要離開森羅棋陣,可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再次停了下來,背對著石毅,一句話傳了出來。

「再告誡你一句︰成為強者的路,便是踏著弱者的尸體,嚼其肉,飲其血,沒有對錯,沒有恩怨,只有生死。」

「強者生,弱者死!」

韓信的口氣很平淡,很柔和,但傳出來,卻如同驚雷般,響徹不止。

震得石毅的耳膜嗡鳴不絕。

說完,韓信一閃而過,消失在了森羅棋陣之中。

「轟隆隆!」

雷芒四溢,電光閃爍,天穹上,一副滅世慘狀,雷龍呼嘯,攜帶著閃電之威,沖襲而下。

天地陡然一亮。

隨即,石毅被漫天雷電包裹,身形隱入其中,消失不見,似乎被雷電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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