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我怎能讓你們去冒險,而我卻像縮頭烏龜那樣去逃命呢?這萬萬不可!」莫酬天對這樣的安排表示抗議。
「莫公子,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更不能直接投身到參與殲殺凶手的任務之中去,你要一夜之間消失在洛河村,這樣陳府的人就為難不了你與韋姑娘的結合,而這也更有利于我展開行動,為令尊大人報仇,相信我!」
「是呀,莫公子,請相信我家主人,他不會令你失望的!」
「如此,先父的血海深仇就拜托二位了!請受莫酬天一拜!」說完,莫酬天兩腳一跪,頂禮膜拜。
「莫公子快快請起!仗劍者若不能除暴安良,鏟除地痞流氓與惡霸,則枉負俠客之名!我唐先河說到做到,如若有違今日之誓言,破如此碗!」說著,唐先河從桌子上取來一碗,擲地瓦碎。
午後,莫酬天連忙趕到城南西苑韋文君家里,將搬遷事宜一一告知。韋文君母女表示贊同,當下收拾行李,約定習日一早遠離滇國大理。
晚上九點,陳府中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此人頭戴斗笠,身穿披風,玄衣蒙面,腰懸長劍,儼然一刺客行藏,活月兌一俠者風範,當他威赫赫地出現在楊氏面前之時,直把楊氏嚇得心兒撲撲地直跳,身顛腳抖,臉色刷白,只顫抖地萎縮成一團,小聲地問道︰「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蒙面人回應道︰「我是一個愛管閑事、好打抱不平的鬼判官,這兩天有人托夢于我,說他死得好慘,要我替他報仇。我問是誰人害死他,他說南華街對面的陳府楊氏陳夫人是幕後主使。所以今晚我不請自來了,我要替天行道,為含冤屈死的亡魂討個公道!陳夫人,對不住了,認命吧!」
「且慢!」楊氏不知從哪里鼓起一股勇氣,雖然還心有余悸,但聲音卻響亮多了,「壯士是受何人指使前來取我性命?你不要听他一面之辭誤傷好人!」
「是嗎?那請問陳夫人︰在蘇州做染坊生意的莫問天老板可是您派人殺害的?這筆血債已是眼睜睜的事實,陳夫人還想抵賴不成?」
「我並沒有派人去殺害他,我是誠心誠意地跟他做一筆買賣,誰知莫老板徒有商人之形而沒有商人之精,送上門來的好處不會撈,結果思想開了小差,自尋短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怪他命不好,活該有此一劫
「哦,原來里面還另有文章,听夫人這麼說,莫問天是自殺身亡的了?」
「正是!」
「哈哈……夫人以為做了些手腳別人就信以為真看不出端倪了嗎?你可知道老天還是長眼的,當時有一個染坊店里的伙計可是將整個殺人過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喲!‘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人們的眼楮是雪亮的,夫人這些並不算得上高明的手段又怎能逃過人們的眼楮?」
聞此一言,楊氏立馬軟攤下來,只好求饒︰「大俠饒命,老身這樣做也是情不得已!」
「好一個‘情不得已’!你因一己之私而白白斷送人家一條性命,這筆帳,可是饒不了你!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大俠,老身並無害人之意,原本只想教訓一下莫問天,讓他將韋姑娘讓出來,別跟我作對,誰知他就是一個牛鼻氣臭到底,死活不肯讓步,無奈之余,才狠下心來,對他痛下殺手。其實也不是真的殺他,那派遣之人是別人介紹的,可能是他們理解錯了老身的意思,所以才會誤殺莫問天,發生了這起悲劇
「這麼說,夫人只是犯了一個過失罪而已,是嗎?」
「老身的目的只是為了撮合犬子與韋姑娘這段姻緣,犯得著要行凶殺人嗎?要知道一旦莫問天死了,就算韋姑娘嫁到我陳家,也不會安心生活,又何必留下這個長痛自己去忍受呢?莫問天之死僅僅只是個意外!」
「就算夫人你說的是真的,莫問天也是在你的威脅恐嚇之下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的。所謂‘一命償一命’,夫人您總得給個交待吧?」
「如若壯士能放過老身這條小命,則什麼都好商量
「這樣吧,有勞夫人將參與殺害莫問天的凶手交到我手上由我處置,我自會放你一條性命。如若不然,我只好拿你來祭天了!」
「這……」
「夫人,這已經是我作出的最大讓步,你想想是自己的性命重要還是那幾個流氓惡霸的性命值錢!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想做違心之事,相信夫人也不想家門不幸吧?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的寶貝兒子三郎著想吧?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如若你不能把人交出來,到時候金磚銀磚也挽回不了你們母子性命了!我這絕對不是嚇人的鬼話,我能毫無忌憚地來,就有本事在你違約的時候讓你人頭落地!你也不用跟我耍心眼,弄玄虛,聰明人做聰明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話音剛落,玄衣蒙面人已然閃身院外,幾個點縱,整個身形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楊氏感嘆道︰「此人武功如此了得,我若不依他,三郎和我焉有命在?火燒眉毛,且顧眼前吧說完,魂不守舍地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陳三郎房前,見里面的燈還亮著,便輕挪蓮步,上前敲門。
可是,楊氏的手剛要落在房門上時,卻又遲疑了,她的心很亂很亂,她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將此事跟兒子說出來,讓他準備一下,分擔憂愁。陳三郎大病尚未痊愈,面容憔悴,身子虛弱,毫無半點斗氣,如若這時候打擾了他,必定令他倍受驚嚇,對身體的恢復顯然是不利的,思前伏後,楊氏最終選擇了離開,她想︰這樣做,或許對兒子來說是一種更好的保護。于是她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寢室,關上門,熄了燈,和衣睡下,努力使自己的腦子慢慢、慢慢地平靜下來……
習日一早,楊氏便喚來何管家,讓他務必在兩天內將上次派去蘇州辦事的四個江湖好漢請到府中來,理由是有一樁大買賣需要他們的幫忙。
何管家是陳府的得力助手,這丁點小事還真為難不了他,果然在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個不少地將那四個江湖好漢請來了。
楊氏為他們擺上了豐盛的宴席予以款待,並親自上前一一給他們敬酒,說些感謝的話,正喝到起興處,那四個漢子忽然感覺不對勁,開始頭暈眼花物象迷離起來。其中一個漢子勉強扶住桌子,想要發作,卻使不上勁,只在一旁破口大罵道︰「陳夫人,我們兄弟四人出力為你賣命辦事,你卻在這里算計我們,你到底想干什麼?」
楊氏淡淡地說道︰「各位英雄,本來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現在我遇到了麻煩,不得不出此下策,委屈一個你們,以保性命之憂。得罪之處,還望諸位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說道︰「陳夫人,你這是落井下石,出賣我們,你也不得好死!」
楊氏不緊不徐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心中藏有怨氣,想罵什麼就盡情地罵出來吧,這可能是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陳夫人,你真想殺人滅口、毀尸滅跡不成?唉,吾曾聞‘最毒婦人心’,今天算是領教了!罷,罷,罷!」
「要殺你們的不是我,我只是奉命把你們交到他手上,剩下的事你們就听天由命吧
正說著,何管家急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對楊氏說道︰「夫人,門外有兩個男子求見,說是問一下托付您準備的禮物準備得怎麼樣了?」
「準備禮物?」楊氏略一沉吟,馬上明白過來,對何管家說道︰「你速去告知訪客,就說禮物已經準備妥當,請客人進來驗貨
何管家應了一聲調頭出去傳話,不多時,引進兩個人來。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先河與石螺主僕二人。
乖乖,他們怎麼也來湊熱鬧了?
楊氏滿肚狐疑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于是開口問道︰「二位是……」
唐先河說道︰「陳夫人,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前來貴府驗貨的,只要貨真價實,沒有虛假成分,那就按你們先前商議好的計劃辦事。我二人只負責處置真凶,所以還希望陳夫人好好配合,不要出什麼差錯!」
「一定,一定!請二位到這邊來,貨就在那里!」說著,楊氏領著唐先河與石螺到餐桌前,然後手指著四個睡眼朦朧的漢子,說道,「勞煩二位告知買家,就說我楊逸妹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將凶手請來了,希望他能夠遵守諾言,從此不要再搔擾我陳家之人
「好說,好說!驗貨再說于是唐先河一手抓起一個昏迷半醒的人兒,不由分說就朝他臉上左右開弓「 啪」地打了幾下,見那人有了反應,清醒了不少,便問道︰「听說蘇州染坊莫問天老板之死是你的杰作?」
那人被打之後滿臉怒氣,可全身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勁,是以懶洋洋地丟出一句話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這還紅的小孩童也想管大人的事,嘿嘿,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唐先河不怒反笑,說道︰「跟我磨牙,是吧?不說,沒關系,你可知道官府中有一種專門對付凶殘頑抗的囚犯的刑法,叫做凌遲處死。你想不想嘗嘗味道?」
那人一听要對他進行凌遲處死,立馬由老子被孫子,軟了半截,可嘴上卻毫不示弱,嚷叫道︰「橫豎是個死,給老子一個痛快,少在這里折磨人!」
「你我非親非故,毫無淵源,我干嘛要听你的話呢?你想來痛快,我就偏不給,順便讓你的兄弟瞧瞧,什麼才是無賴頑抗應得的下場!」言畢,唐先河轉向石螺,作出命令︰「石螺,這個不識時務的兔崽子就交給你了,使出你的拿手好戲,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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