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嘆了口氣說︰「不妙啊。舊傷未愈,風邪入體,本該靜養。卻偏偏又讓她勞心勞神,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了。我給他開一副藥,你們好好煎了給她喂了。至于能不能吊住這條命,只能看天命了。」
大夫說完,留下一張單子,連診費也沒收就走了。
凌靖涵哭著問︰「葉爺爺,成非意他,不會真的這麼就……」
葉慕容打斷她的話︰「涵涵,非意他現在還沒死呢。我去抓藥,你繼續看著他,別胡思亂想。」
「嗯。」凌靖涵听話地走進了房間,不再多問。
抓藥煎藥,葉慕秋再端藥到房間,發現凌靖涵已經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見她睡得熟,葉慕秋也沒叫醒她,只輕輕地把她抱到了隔壁的房間的床上去休息,再回來給成非意喂藥。
一碗藥喂完,葉慕秋輕嘆一聲。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撐過這一次,又要靠他自己了。
成非意這一路走來的艱難,葉慕秋看在眼里。說實話,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讓他非常驚訝了。葉慕秋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要強的孩子,什麼事都要自己抗。
受了傷,自己治,一聲也不吭。從來不為自己報不平,也不向他這個做老師的告狀。這樣的情況,就是別人想幫他一把,他也不曾給過半分機會。
葉慕秋的凌靖涵一直都在他身邊,可從頭到尾,他做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把他們兩個也考慮進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打招親擂台是,偷人參也是。不向別人尋求幫助,別人又如何去幫他?
這樣的孩子,除了讓人看著心疼,卻是讓人半點辦法也沒有。
成非意醒來時,房間里只有一盞油燈在靜靜地燃著,在窗幔地遮掩下,成非意只能看到一些模糊晃動的暗影。
他艱難地轉了轉頭,看到了桌前葉慕秋撐頭小憩的側影。
葉慕秋雖然年過五十,但因為生活規律,所以容貌看起來很年輕。可現在,在如斗的燈前,成非意竟然覺得他了顯出了老態。那睡著了仍未曾松開的眉頭,讓成非意鼻頭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有多久,沒感受到這種關懷了。自爺爺過世之後,一直過著重感冒也要喝涼水吃冷飯的生活的成非意,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有人有自己生病的時候,這樣守在床邊了。原本,他以為這兩年已經自己鍛煉地夠堅強了,可是這樣用來保護自己而強撐起來的冷漠疏離,卻在這一燈如斗的溫情下,差點分崩離析。
成非意抽了抽鼻子,怕自己會哭出來,忙閉上了眼楮。
「醒啦?難受了?」溫柔的聲音在身前響起。
成非意猛地睜開眼,正對上葉慕秋關切卻又掩蓋不住疲憊的目光。
「我……」成非意發現自己有些哽咽,忙調整了下情緒︰「葉先生,對不起。」
「說這些干什麼?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葉慕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