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色顯得異常的柔和,看著耿宗,耿綿依一陣輕笑。
「人的一生會做錯許多事,就看他是否懂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的道理了。」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是啊,依兒是爹對不起你。」耿宗對著這個聰慧的女兒道歉。
耿綿依搖搖頭,「爹,我說過我並沒有怪過你,我知道在朝廷里,你也是舉步維艱的。人人都想高升,做了三品,便想做二品,做了二品更是想做一品,做了一品之後,期待的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了。可是又有誰能了解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苦楚呢?表面上看似過得風光無限,實則卻是時刻膽戰心驚,就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落得個滿門抄斬!
皇帝向來都是無情、心狠的,他絕不會容忍哪個臣子的權利威脅到他的帝位,所以他會權衡各各官員的實力,使其互相牽制,那麼此刻的你便會如驚弓之鳥,畏首畏尾,小心翼翼,這就好比要你在老虎嘴里拔牙,既要將牙拔出,又要不弄疼于老虎,這是何等的艱難不是嗎?」
耿綿依透析的說著,看著耿宗一副我理解你的樣子,其實心里根本就是不在乎的,在這里、在這個家庭里,她怎麼也感受不到親情的溫暖,所以她也不會輕易的付出屬于她的情感。
這番話無疑說到了耿宗的心坎里去了,這個女兒讓他有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她是了解他的,這讓他無比的興奮,她能將朝廷的局勢分析的如此的透徹,這是他從不曾想到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麼個心思玲瓏剔透、頭腦聰慧俱佳的女兒,這一刻他心中滿是驕傲。
「依兒,你,真乃文曲星下凡啊!」此時的耿宗也不知道如何去說什麼了,他完全被眼前的這個女兒所懾服。
「呵呵,爹爹言過其實了,這麼晚還沒睡是有什麼煩心的事處理不了嗎?」看在是她的爹的份上,她順口一問,若是能幫他解決也是不錯的。
「是啊,現在江南一帶水災泛濫,老百姓們急需銀兩救助,可如今國庫空虛,大臣們中飽私囊,不願出更多的銀兩,到目前為止只籌集到三百五十萬倆,還差一百多萬兩啊!不知如何是好?」說起這個,耿宗皺起了眉毛,隱隱有些擔憂。
耿綿依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其實要解決銀兩問題不難,女兒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在三五天內籌集到所需的銀兩,甚至更多。」
耿宗一听,立刻浮現一絲希望,「真的嗎?依兒你說的是真的?是什麼辦法?」
看他的樣子,耿綿依並不急,緩緩道出︰「全國各地不是有很多販賣私鹽的人麼,他們收了老百姓很多的油水,而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吐出點銀子還給老百姓了。」
「哦,怎麼做?」耿宗急切的想要了解她說的。
「很簡單,販賣者在販出私鹽的時候,就會重新用他們的渠道再去購買私鹽,而這個時候爹你就要將各地的私鹽收購一空,使得他們無法再獲得私鹽,然後利用官府貼出告示,將私鹽的價格翻幾番,販賣者是靠販賣私鹽而生存的,那個時候他們必定會冷痛割愛的去高階購買私鹽,到時候您再將私鹽的價格降低,要比原來的價格還要低,販賣者私鹽在手不得以不出售,否則他們會賠得更多,這樣一來就可以湊足所差的銀兩了。」
听完耿綿依的計劃,耿宗頓覺得眼前一亮,拍手叫好。「這個方法妙啊,太好了,依兒你當真是聰明至極,你幫爹解決了這個難題了。」他如獲至寶般,喜形于色。
耿綿依一笑,「能幫到爹是再好不過了,時候也不早了,爹我先回房休息了。」
「嗯,好、好,去吧,爹也要回房了,明天可有的忙了。」耿宗關心的說,耿綿依只是點頭,邁著步子離開了後花園。
自此之後,耿宗若有踫到難以解決的問題,都會找耿綿依幫忙,而耿綿依也不負他的期望,每次都能有絕妙的辦法,耿宗對這個女兒甚是喜愛。雖在外人眼里,她還是個傻笨之人,但耿宗卻是琴棋書畫的先生各各都請了為她教學。當然,這也是耿綿依自己要求的。
府里的人都覺得怪異,但更多的是鄙夷,鄙夷她明明是傻子,什麼都不會卻還要那麼多的先生教學,而耿靈惜和二夫人更是嫉妒得要死,她們沒想到一家之主會突然對她那麼好,可耿宗的警告讓她們只能將心里的怨氣憋著,不敢發怒與她。耿綿依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耿宗的特殊照顧下,也算是過上了平安日子。
直到八歲的這一年,耿綿依提出了要學武功,耿宗有些不願意了,「依兒,你是一個女孩子,將來是要嫁人做賢妻良母的,學武有什麼用?」
耿綿依在心里搖搖頭,古人的這種女子只能三從四德、嫁人育子的觀念實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改變得了的。但她不一樣,她有自己的觀念,她絕不會受到這種思想的制約,古往今來,深閨怨婦還少嗎?她又怎麼可能會是其中之一。
「我跟別的女子不一樣,爹,你該知道的,她們所期望的偏偏是我最痛恨的,不管你再怎麼不願意,我做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耿綿依冷冷的說,耿宗真把自己當成他的乖乖女了不成,她願意給親情與她,她樂意接受,可不代表她會順從,她知道自己從來都是強勢的,在現代,她有真真關心自己的人,所以她會收起所有的強勢,去享受那片溫馨,但在這里不一樣,既然老天讓她再次活了過來,她就要順從自己的想法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