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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光對前世野味的記憶,開始了濃厚的興趣。于是他環顧了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去弄點枝椏來,整個燒烤全兔犒勞犒勞自己!」
什麼?燒烤全兔?多麼有創意的想法,竟然在一個僵尸的大腦中產生,真是難以想象!也還別說,這個想法一經在張金光大腦中產生,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興致特別高,並馬上行動了起來。
「得先殺了它,沒有刀,怎麼辦?」
張金光望了望叢林,並沒有看到可以利用的東西。卻突然發現自己枯槁的手指尖前,這尖利的指甲,心里頓時有了主意。他為自己能想到這個主意,嘴角的兩邊微微翹了翹,第一次產生有點邪惡的笑意。這對于一個沒有多少表情的僵尸,實在是出乎意外。
他彎下腰,動作依然遲緩得像一個耄耋的老人,但一點不影響他要殺死野兔的決心。腳上穿著像軍靴一樣的鞋子,笨拙地抬起來,費力地踩住野兔的後腳,竟然讓兔子無法動彈。他的左手仍然緊緊地抓住長長的灰色耳朵,依照剛才想好的主意,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緊緊地合並在一起,如尖刀般刺向野兔的喉管。
想不到,野兔頸部的皮毛如破布般易于洞穿,張金光鋒利的指甲和指甲後面堅硬無比的指骨,已經穿破了野兔脖子上的大動脈和氣管,鮮血順著他還來不及取出來的手指噴射而出。
如此,一個比哥布林更弱小的生命在張金光的手中,幾經掙扎,十分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最終才斷了氣。
這只野兔生命的結束與剛才被掐死的哥布林相比,張金光覺得野兔的死更具有價值與意義,甚至于兔子的死讓他感到了溫暖,而並不是淒惶。
同樣是死,並且同樣是被張金光親手結束的生命,留給他的感受截然不同。不過,他現在還做不到這種心理感受的比較。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這個剛剛斷氣的野兔上,從而體現出物種進化時,他們本能對食物的需要是多麼的重要。
張金光因此繼續埋頭干自己手中的活,利用他前世留給他的智慧,慢慢地,笨拙地,仍然利用鋒利的指甲和有力的手指剝下了兔皮。雖然這個工作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但是他仍然有足夠的耐性干完了,並且還剖開野兔的肚皮,把月復腔的內髒掏得干干淨淨,一只待烤的野兔肉就此準備完畢。
雖然這個結果看上去十分的簡單,但對于一個叢林僵尸來說,不但要費盡常人幾倍的功夫,而且沒有他前世的智慧與功力,肯定做不到如此的完美。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
張金光起身看了看叢林,透過仍然有些刺眼的光線,發現前面有一塊空地。便邁開有些機械的腳步,開始尋找枯枝敗葉,以及一塊像樣的厚木頭,和一根有韌性的小樹棍。
他費了比較長的時間才把那些枯枝敗葉收集在一堆,並且把這些東西全部搬運到前面那個並不大的空地上,就已經被折騰得起了毛毛汗。但是,他還沒有打算停下來,又折回叢林。很明顯,他還要尋找一種東西。
他邁著笨拙的步子,在叢林古樹間尋找著。他終于發現了枯樹上干枯的苔蘚,開始興致勃勃地收集起來,直到有足夠的干苔蘚之後,才回到空地。
接著又繼續忙碌起來,先把剛才那些枯枝敗葉,堆積在空地中央。再把早已用樹棍穿好的兔肉,架在柴堆上。看他忙碌的身影,雖然顯得十分的笨拙與滑稽,但還算得上專業。等這一切停當之後,開始要引火了。
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作為僵尸的張金光,能解決嗎?殊不知,他依靠前世特種兵的經歷,很有把握的樣子,把剛剛找來的厚木頭平放在地上,凝神屏息,發氣于指骨間……于手指頭……于指甲處,開始在厚木頭上鑽起洞來。
這個過程,相當的艱難,比起掐死哥布林、戳瞎豺狗和殺死兔子都要困難好多倍,也破費時間。幸好他有著意想不到的功力與堅硬如鋼鞭的指骨,才意外地在厚木頭上鑽出洞來。
他便把干苔蘚圍在剛剛鑽出來的木洞口,再用雙腳踩住厚木頭的兩頭,牢牢地把它固定在地上。這才雙手握住剛才已經磨尖了的小樹棍,對著這塊厚木頭上的洞開始快速地旋轉起來。
這不是鑽木取火嗎?僵尸做出這樣的舉動,有點超乎想象!
「呼……呼!」小樹棍在他枯槁的掌間不停地轉動,與厚木塊上的圓洞摩擦著。許久,許久,終于冒出了一道青煙,張金光竟然有點興奮起來,轉動得更快,青煙也就更濃,隨之還冒出了火花,樹洞口邊的干苔蘚也跟著燃燒了起來。
取火成功!
張金光連忙以此引燃了柴堆,隨著「 里啪啦」燃燒起來的火苗,烘烤著架在火堆上的兔肉。
不一會兒,野兔肉表面開始起了明顯變化,甚至于冒出滴滴油脂來,讓張金光直流口水。
「好香的兔肉,再烤一下就應該可以吃了!嘖嘖,這美味……」張金光望著已經飄香的野兔肉美滋滋地想著,一邊翻了翻穿在樹枝上的野兔肉。經過與豺狗廝殺,與燒烤野兔前的一些準備,如此折騰下來,先前吃下的那些香蕉,早已消耗殆盡,肚子又開始餓了起來。
特別是已經飄出香氣的烤野兔,使得他饑餓的感覺更加強烈。張金光忍不住撕了一塊丟進嘴里,香噴噴地咀嚼起來。雖然還沒有熟透,但嚼在口里的這個味道比起香蕉的滋味好上許多倍。
于是,張金光又把兔肉翻了一遍,想把它烤熟透,滋味會更加的鮮美。漸漸地,兔肉被炙烤出來的油脂滴落在燃燒的柴堆上,做響,讓火勢更旺。
在野兔肉被烤得焦黃焦黃期間,張金光一邊撕扯兔肉吃著,一邊翻烤這只野兔。等他認為兔肉烤熟透了,自己也已經吃了個半飽。
不過,就算這個半飽,比用香蕉填飽肚子有著天大的區別。他感覺體內熱氣騰騰,很有精神似的。他心里由此而感謝那窮凶極惡的三條豺狗,要不是它們追獵,以他目前奔跑的速度,很難追獵到一只野兔。
而此時,野兔肉的香氣,裊裊地飄在叢林間,與濕濕的空氣交融在一起,沖淡了樹葉腐朽的氣味與隱晦,而剛才還有些刺眼的陽光已經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夜色將近,讓空地上火堆里冒出的火苗格外耀眼。
張金光一邊揩著滿嘴的油污,一邊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嚼著這香噴噴的兔肉,竟然忘卻了剛剛重生時的沮喪與痛苦,連死灰的臉色,也稍微起了些變化,特別是油污的雙唇,如女人涂抹了油彩般,生動了許多。
看樣子,他漸漸地適應了僵尸角色的樣子,這似乎跟他前世當特種兵有某種關聯,也許是經歷多年的訓練,讓他能很快適應了不同的環境,甚至于角色。
「嗯,真好吃!」張金光砸吧著嘴,香噴噴的野兔肉已被他吃掉半只,因為野兔的肥實,半只兔肉已經把他撐得飽飽的。
這時,黑夜已經降臨。但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夜色的來臨而看不清周圍的東西。雖然並不是十分的清晰,但至少說沒有了白天強烈刺目的感覺。原來,作為僵尸的張金光,已經具備夜視的能力。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種夜視的能力在他身上,顯然減弱了許多。
而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進入到了張金光的胃腸道,很快產生出來的熱能讓他感覺全身燥熱與充沛的力量。體內的氣流似乎亂竄,有種控制不住的感覺。
于是他盤坐下來,憑著前世的一些記憶,又開始修煉起《意息心經》來。
張金光先得處理好體內亂竄的熱流,開始冥想,導出念力,疏導全身的氣流,先匯于丹田之中。頓時,丹田之氣雄渾無比。
于是張金光必須得使勁冥想,用更大的念力控制好這洶涌的丹田之氣。而《意息心經》講究的是「意」字,意念是整個心經功法的靈魂。由此,他也在錘煉自己的念力。
最終,張金光化了很大力氣,終于把丹田之氣導入五髒六腑之後,進入已經被打通了的任脈。隨後,也把這道強大的氣流導入小月復內胞宮,準備再次想打通督脈。
「使勁,使勁!」他全身念力在這股氣流上,為沖過一道道穴位而加勁。
漸漸地,這股強大的氣流終于沖過胞宮穴,直入腰背正中到尾 部的長強穴,並沿脊柱上行,經項後部至風府穴……上行至巔頂百會穴,經前額下行鼻柱至鼻尖的素穴……最後出于會陰穴。
「吁……」張金光長長地吐了口氣,「我終于打通了督脈,看來長進不少,任督二脈全被我打通了!」
任脈主血,為陰脈之海;督脈主氣,為陽脈之海。因此能打通任督二脈,對于張金光來說,是一種新生。畢竟成為了僵尸,各個器官和血脈都相應的僵化了,更不用說血氣的存在與活躍。而血氣是人體充滿生氣與活力的源泉之本,也是力量產生的來源之地。
不過,能打通任督二脈,並不是單單靠他利用《意息心經》功法,還靠他白天第一次練功時,吸收了異界大陸叢林孕育的千年靈氣。並且,吃了這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產生的能量,也促使張金光打通了任督二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