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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家族得到比賽結果的時候,都忍不住痛苦地憋屈了好一陣子,才大大出了一口氣,平復內心的痛楚、不滿和震驚!
而對于一個在幃蒙大陸都比較顯赫的約特斯家族來說,在接到無異于驚天炸雷般的比賽結果之後,更加死氣沉沉地情緒籠罩在整個家族領地的上空。
雖然高斑迪國在幃蒙大陸只是一個小國,但作為首都的蒙狄克拉城,也不次于一個大國首都的繁華。
這個佔領全國十分之三封地的約特斯家族,並沒有把家族會所設在繁華的都市里,而設在距離蒙狄克拉城三公里外的郊區。寬闊的馬路過去,是一座依山傍水的莊園,華麗的外觀造型,並不亞于蒙狄克拉城內的一些豪華庭院。
從眼前的這些建築就可以看得出來主人的嗜好與品位,哥特式屋頂,卻也不失田園風光的木質庭閣,布滿在高高石墩圍牆的藤蔓,已經開出了春天來臨的第一批花卉,香味彌漫在那些瞭望塔哨兵的鼻孔里時,往往令他們玩忽職守地開始打起盹來。
就連雷美斯帝國大肆侵略自己祖國的事,並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看上去好像與這些哨兵無關的樣子,任由鼾聲輕微的在高高的院牆上徘徊。只要老爺沒有听到,美美地睡個午覺也何嘗不可,只覺得這是陽春三月最美好的事。
然而,一個熹微的早晨,霞光已經在天邊燃燒,本來應該是一個晨霧散去陽光明媚的日子,卻迎來了一個讓約特斯家族震驚的消息︰瓦格大公子在這次比賽中犧牲了!
這個爆炸性的新聞,打破了哨兵們無所事事的樣子,連那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貴族女人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
然而最傷心的,還是算尼亞尼侯爵了。這個在族群中具有絕對權威的族長,有著強悍的體魄,然而在這一刻仿佛整個身子閃了架,時光也不由得蒼老了幾個世紀。要知道,瓦格是他最旺盛最強悍的長子,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皇家騎士團長,一直以來,尼亞尼侯爵還希望把自己的權柄讓長子來繼承,並且要他發揚光大。事實上,不管是族長私下里,還是整個家族會核心力量,都盡可能地在培養這個年輕有為的皇家騎士。
然而,令人傷心欲絕的是,這樣一個年輕而有強悍實力的子爵,卻就此隕落。
「不!這一定是一個陰謀!」尼亞尼侯爵剛毅的臉上凸顯歲月的痕跡,斑白的鬢角與漲紅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仍然有力的拳頭氣憤地砸向了寬大的書桌上,震起桌上的咖啡杯站立不穩,而滾落堅實的地面,「啪」地一聲成了尖利無比的玻璃碎片。
一個年輕而嫵媚的女人驚恐地從隔壁飛竄過來,即使是這樣的速度,她仍然讓每一步全憑腳尖著地,盡量避免高高的後跟與地面發出摩擦聲來,為的是不能加重主人的憤怒,而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等維維西起伏不定的胸#脯出現在尼亞尼侯爵面前時,才稍稍平復了他內心憤怒和悲傷的情緒,盯著她胸前白女敕女敕的深深溝壑不經意地遲疑了片刻。而就在這一刻間,維維西用風一樣的速度把地上的殘片一掃而光,隨後準備出去再給主人沖杯濃濃的咖啡時,卻被尼亞尼侯爵叫住了︰
「維維西,不用咖啡,我要杯綠茶!」
「好的,尊敬的尼亞尼侯爵!」維維西的音量恰好控制在尼亞尼侯爵能听清楚的位置上,並讓他感覺到是最舒適的柔和度間與悅耳。
「等等,要那種高山毛尖綠,再把管家冬里奧給我叫來!」他似乎有些嗦的話音中,透著全是悲傷的情緒。
然而他想,應該得做些什麼。雖然家族長老們對長子夭折的這件事,已經表示出應有的憤怒和哀傷情緒了,也給予瓦格團長前所沒有過的哀思與痛惜,甚至于破例讓他的尸骨進入到家族墳墓前三層的位置里,但都無法平復尼亞尼侯爵內心的痛苦。
他實在是無法相信如此看似兒戲般的比賽,會把如此優秀善戰的兒子的命丟了。起初還為國王出這樣的題目感到好笑,這才放心地讓兒子前去參與的。畢竟這是一個穩操勝券的事情,只要兒子拿回第一的成績,國王所承諾的兵權自然會交個約特斯家族。
而一旦掌握了兵權的家族,那些曾經萌動的想法,很有可能在這次機會中能得以實現。這樣一來,讓長子瓦格團長參賽的好處,也就顯而易見了,就能堵住家族中那些風言風語的話,讓他們服服帖帖地信服尼亞尼侯爵的子女才是約特斯家族最優秀的成員,從而奠定了長子在家族中的地位。
然而,這一次卻意外地讓尼亞尼侯爵失算了,他如刀鋒利般的目光這時恰好落在了剛剛進來的冬里奧管家身上,不禁讓管家打了一個冷戰,低眉垂首地站在距離書桌三步的位置上,等候發落。他覺得這個位置恰好顯示出下人所應有的恭敬,而又剛好能听清楚主人的吩咐。
尼亞尼侯爵沒有急于說話,而是端過一只上好瓷器的茶杯,憂郁地呷了口茶,這是維維西剛剛為他沏的鮮茶。頓時透過清新而一絲絲苦澀彌漫在他口腔味蕾上,令他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然而這種奇特的味道,漸漸地讓他平靜了許多。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陰謀嗎?」冷冰冰的聲音再次從尼亞尼侯爵嘴里蹦出來時,如蒼鷹的眼楮突然閃動,停在了管家有著贅肉的臉上,讓他感覺到了一只蚊蟲的叮咬,不由得抖動了一下。
「咳!這個,听說那個高密混蛋,成了終生殘廢!」管家提醒主人道,但目光仍然停留在自己的腳尖。
「你是說那個埃非利亞家族嗎?」這個消息並沒有讓侯爵振奮起來,看樣子他早就知道了這個信息,「那個混蛋,能跟我們的瓦格團長比嗎?要不是這幾年我們養精蓄銳,為了保證國王最關鍵時候需要的話,還有他們那個家族的機會嗎?更不用說,還有人會知道一個叫什麼高……高密的混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