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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竟然在修習九天神雷訣的同時,兼修蒼天劍訣,梵音海雖然錯愕,卻沒有半點遲疑,速度不減反增,身形化作一道電光,向劫白川站立之處電射而去。
不退反進,修士之道。
白川眼中似是閃過一絲不忍,這一劍之下,梵音海直直撞來,必定會被劍光斬進身體,更可能被劍光橫切為兩斷!
他雖然想要成為蒼天峰峰主,但也不遠殘害同門。
劍光飄飄忽忽,雖然還不是很凝實,可終究是蒼天道宗的鎮宗法訣,此劍足矣開山裂石,劍光比之三四品靈器飛劍還要凌厲許多,梵音海卻是不管不顧,在空中沉肩,抬肘,出拳,在三尺劍光斬入左胸的同時,一拳擊在白川胸口。
梵音海如此凌厲的拳勢,又不怕自身受損,白川頓時下定決心,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奪得山主之位,哪怕將這師弟橫切為兩半,被宗門唾棄!
比斗之時難免有損傷,既然是這新晉師弟自己撞上前來,想要兩敗俱傷。那麼就怪不得師兄手下無情了!白川心中一凜,咬牙強撐這胸口痛楚,右臂一旋,劍光在梵音海胸口一劃……
梵音海又是一拳轟向白川胸口,而左手手掌卻抓住白川劍光。掌心與劍光相交之處,一道青光出現,正是十二青蓮的蓮氣!這蓮氣剛一出現,就把劍光散成粉末,吞噬劍光!
砰!
白川自擂台之上飛出,他本就沒有梵音海那樣用三靈萬獸鼎凝煉的身軀強度,如今身體更是受了梵音海二拳,再也經受不住,口中一道熱血灑出,將白玉地面上畫出滿地鮮紅花紋。
白川飛在空中,似乎身體完完全全被摧垮,調動不起慢點真元。梵音海這二拳連擊而來,給白川內腑造成極大損傷,沒有數月的修養,休想恢復傷勢。
只是白川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道劍光明明斬進梵音海體內,卻在梵音海一抓之間劍光消失無存?並且劍光刺入梵音海體內的那一部分,從斬進梵音海身體開始,劍光就處于不斷消散當中,莫非這新晉師弟還得了什麼異寶不成?
肯定是凌天師叔給他的!白川飄飛在空中,目光掃到掉落在地上的那個三靈萬獸鼎,心中想道︰「定然是凌天給了梵音海異寶,不然自己今日又怎麼會輸?」
「……哼!」心頭一聲悶哼,看著梵音海的眼神也變得怨恨起來,今日就這麼輸的不明不白,白川實在不甘心!他潛修數百年,就只為今日爭奪蒼天峰山主,卻敗在這位剛入山門的新晉師弟手上,叫白川情何以堪!
梵音海胸口裂開一道深深的創口,鮮血不斷流出,卻如標槍一樣站在擂台當中,毫無疑問,梵音海今日比斗勝了,毫無疑問,這位新晉師兄將是蒼天峰繼任峰主。
數千弟子心中有無數疑問,梵音海到底是如何取勝的?只是事實就在眼前,原本就除開沈畫依與凌天之外,沒有任何人會相信梵音海能戰敗白川,可是此時站在白玉擂台之上的勝利者,就是他們難以相信的新晉師兄梵音海。
凌天雙眼稍稍有些潮濕,心中大是欣慰,愛徒能過比斗獲勝,成為蒼天峰峰主,他自然是高興之極,居然忘記了作為梵音海師尊,此時應該去探查一番他的傷勢才對。
人對于弱者的那種同情心,本就遠遠不及心中對于強者的敬仰,白川被扶到一邊,早有人給他驗傷,喂他吞下丹藥。
蒼天峰山主傳承,與黑水峰山主傳承,自然是要舉行一番典禮,當看到凌雨把誅邪劍丸當做蒼天峰峰主傳承之物交給梵音海之時,白川遠遠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熊熊燃燒的火焰,似乎下出某個決定,閉上眼楮不再多言。
白川雖然表面不說,心中一驚泛起驚濤駭浪,這誅邪劍丸本應該是掌教真人使用,原本就是七品靈器,經過歷代掌教祭煉之後,已經隱隱達到八品頂峰,此劍既然是傳給蒼天峰山主,而今日蒼天峰山主之位本來很有可能就是白川的,這八品頂峰的法寶,在白川看來,就像是被梵音海硬生生從他手中奪走一般,這種事情是人就會妒忌,更何況白川這種權利燻心,欲念極為強盛之人?
站在傳道大殿之上,俯視大殿之前數千弟子,梵音海心中一陣爽朗,一道莫名的念頭涌上心頭。
今日能讓你等後輩師弟仰視,日後頂當叫天下修道之士抬頭仰望!
梵音海愣神,這定然不是自己所想,凝神自然發覺白起殘魂十分激動。他索性放開了心神,讓白起控制身體。
「師……尊……」峰主傳承典禮完成之後,「梵音海」拜倒在凌天面前,聲音哽咽,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千言萬語說不出來,凌天一把扶起梵音海,欣慰道︰「痴兒,如今你也是一峰峰主,切不可再做這種小兒女態,當有一峰峰主威嚴……」
數里外的清舞峰山巔,風清雅白色衣袖一揮,身前水鏡消失不見,語氣輕柔溫婉,她道︰「畫依,如今梵音海奪得蒼天峰峰主之位,你要不要去恭賀一番?」
「沙、沙」沈畫依對著傳道大殿方向急走兩步,似乎是要前去與梵音海相見,卻又馬上停下來,轉身背對著傳道大殿方向,聲音帶著淡淡的淒婉,道︰「畫依還是不去了,他現在肯定非常開心,畫依全身修為盡失,此時若是前去,定會叫他掃興。」說著嘴角輕輕笑了起來,似乎只要梵音海能夠開心,她雖然遠隔數里,也能同時體會到梵音海的快樂。
風清雅心中一嘆,不再多言,這個孩子像極了姐姐和她。只是梵音海的師尊凌天,比起梵音海還要含蓄許多,千余年來,若不是白起身死之時,凌天甚至沒有與風清雅說過半句逾越的話語,她僅僅能從凌天不經意的眼神當中,看出自己師兄心中的感情。即便是這樣,風清雅還是把凌天算在天下間兩個半好男子當中。
避開滿宗弟子的恭維言辭,梵音海回到蒼梧樓中。梵音海此後作為蒼天峰峰主,自然是在蒼天道宗蒼天峰上,有自己的獨院,若依舊住在蒼梧樓內,于理不合。
奪得峰主之位,梵音海本應該高興一番才對,可他心中卻有一絲若有所失的情緒。此時夕陽西下,彩霞漫天,赭紅的天幕,滿地迤邐的落花,竟然都不能讓梵音海愉悅起來,他心中暗道︰「今日奪得峰主之位,姑娘應該高高興興來找我賀喜才對,怎麼夕陽西下,余暉入暮,她還不出現,莫非又是要到半夜才來?」想到此處,梵音海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便覺得漫天景色,初夏山蔭,都變得鮮妍明媚起來。
暮色起,山風漸寒。
午夜過,鴻月下沉,星輝寥落,晨光熹微,朝霞生,一夜已過。
梵音海就這麼站在院中,沈畫依依舊沒有出現,梵音海面容逐漸僵硬起來,先前師叔風清舞說她們清舞峰不來參加傳承大會,直接將山主之位傳承給沈畫依,而自從那日見過一面之後,沈畫依都沒有在梵音海面前出現,這實在太過反常。
「莫非清舞峰出了什麼事情?莫非姑娘出了什麼事情……」梵音海心中諸多疑問,騰空而起,暫且不管搬離蒼梧樓一事,轉身向著清舞峰方向飛去。
日日思君不見君,
為卿獨上清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