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空氣里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並不是讓人特別的難受,樓曉雨安靜的坐在長椅上等候,對面是婦產科的手術室,有女孩從里面出來,男人過去扶,然後女孩在男人的懷里委屈的哭了.樓曉雨無法確定那是不是愛情,也無法確定這樣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只是那一瞬間的女孩是惹人憐愛的。然後樓曉雨听護士喊道,「35號,樓曉雨那聲音甚至稱得上冷漠與尖刻,樓曉雨起身,進去,今天她要做一個手術,不是特別大,就是通常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那些東西——無痛人流,這個稱得上頗為專業的術語還是三天前才正式納入到樓曉雨的生命中的,然後今天就來實踐了。按醫生說的躺在手術床上,身體打了麻醉劑以後,樓曉雨便陷入了短暫的混沌之中。三天前,樓曉雨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自己似乎很長時間沒有肚子疼了,然後某種近似瘋狂的想法蹦到腦中,懷孕?!一個很多女生都不會陌生但是她樓曉雨陌生了二十來年的詞突兀的跳了進來,然後頗有些緊張的到藥店買了驗孕棒,看了半天說明有折騰了一陣才終于弄好,驗孕棒上兩條粉紅色線條讓樓曉雨一瞬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竟然就這麼寸,頭一次做壞事竟然就鬧到了這個地步。
樓曉雨想了各種可能,但是最終樓曉雨還是選擇了流掉。因為她知道愛情這種東西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何況兩個月前的那場纏綿還是自己以斷絕為前提的瘋狂,如果她去找了他,即便他承認了這個孩子到最後受苦的她相信也只會是自己;或者找個人隨便的談場以結婚為前提的速食戀愛然後理所當然的給孩子找一個名義上的爸爸;又或者自己養,畢竟她並不討厭孩子,以那個人的基因而言孩子將來長得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可是要怎麼養?自己是一個人出來闖的,房子是租的,工作忙碌工資去了房費生活費剩下不到2000元,父母在老家,住在附近的少有幾個交心的朋友,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任何保障,這又不是古代小國寡民,安居樂業,何況古代還有賣兒賣女、析骸易子的事情出現。
所以樓曉雨在給自己無數的心理安慰之後查看了一下日歷,決定三天後的星期五去做手術,剛好之後是個雙休日樂意安靜的休息兩天。這三天里她看了五部關于兒童的電影,三部關于因果循環的小說,甚至還有一部佛經。樓曉雨承認自己是真的有些心神不寧了,是真的感到後悔與委屈,可是三天後的現在樓曉雨還是來到了醫院,躺在手術台上,沉靜的面對一場單方面的剝奪,在她身體里的63天的孩子就這樣被剝離。
樓曉雨認真的听大夫的術後醫囑,術後的身體有些虛弱,然後走出醫院的大門時,有些麻木的大腦似乎听到了有孩子軟糯的聲音喊媽媽,樓曉雨轉頭,看一個穿的圓球一樣的小孩子正撲向面帶笑容的女人的懷里,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樓曉雨就笑了,然後感覺醫院外面的陽光果然燦爛,很是晃眼。
邊垣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樓曉雨,在燦爛的陽光下,在醫院建築樓盤的陰影下,一個牛仔褲白t恤扎著馬尾的女孩的臉上突然間綻開了笑容,可是那純黑的眼里卻又淚滑下,這畫面稱不上美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邊垣始終忘不掉,以至于在第二次見到她時,他第一眼便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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