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進入工人住宅的拆遷、改造工作,穿過一大堆碼得整整齊齊的木材,我站在一片規劃好準備造房屋的空地前。這里在將是城中的第一個「工人小區」,位于東城,臨近工場區,方便上班,這個時代還不存在工業污染問題。
「每間房子這麼小?以後人口增加或者置辦個物件豈不是連個放的地方都沒有。」看著已經挖好地基,確定好房屋框架的地方我提出質疑︰「再說,連個下水道都沒有,污水怎麼處理?而且為什麼不能修樓房,這樣安置一千多工人要多大的地方?」
「大人,這些家伙有房子住已經很不錯了,難道還給他們建造個樓房?」旁邊一位比劃著驅趕苦力們干活的人答到,我仔細看看,認識——金曹監事喬進寶。這位老先生雖然是喬家旁系,但決不是憑關系上位的紈褲子弟。工作認真負責,就是對金錢十分狂熱,他接手金曹監事一職後短短一年淶陽收入翻了一番,可之後無論他如何努力都不見起色,因為殺雞取卵的確緣故,老百姓被他收怕了,大糞都要交稅,就差放屁不要交錢啦!不過喬義昌絕不懷疑他中飽私囊,因為他住、吃、穿都是有目共睹的節省,他只是喜歡晚上去金庫听錢叮當作響……
對于這樣的屬下可得好好對待,我忽略他稍微有點不敬的語言將他拉到一邊︰「喬監,您這話說得可不對……」我向他解釋道︰「百姓是城市的基礎,沒有他們難道讓我一個人在這住啊。我管誰呢?」
喬興向我解釋︰「這些開支太大,喬進寶先生有點不樂意……」
喬進寶先生低著頭嘟囔︰「本來錢就不夠,現在還來那麼多人,還要兩個月才收獲,到哪買糧食去喂這些人?人越來越多,錢象流水一樣花出去,以後怎麼辦啊?」
我靠近喬進寶問道︰「那現在這個情況您說該怎麼辦?」
喬進寶很快的回答︰「將這些流民趕跑,讓他們自生自滅!讓工匠分散到各村去,上山下鄉,自己找食吃!這麼多人城里養不起啊!」
我試圖說服他︰「工匠多不是好事嗎?他們也干活。做出來鐵器能買錢,我還準備組織婦女織布賣錢!」
「大人,每年我們淶陽都是用糧食頂稅,別的郡也差不多,這些農民交了稅賦,能吃飽就不錯了,身上哪有多余的錢買東西?而且也運不出去啊!」頓了頓,這位精明的稅務官員繼續勸說我︰「大人。我知道您悲天憫人,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會太虧待他們,畢竟都是淶陽鄉親,我也知道應該增加人口,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的到來奪取了本該屬于本地人的口糧,我勸大人您還是下令將他們中間不能交納今年人頭稅的人全部趕走,剩下的一小部分人我們也許可以養活他們。不然的話,糧食沒了,大部分的人都會餓死的——其中還會包括原來的老居民。」
確實如他所言,最開始我一想情願,希望能靠貿易補足糧食缺口,可實際是在戰火連天的冀州平民自己就沒有糧食,是有需求沒有購買能力,而有糧食的世家又是我們敵人。而且糧食運輸是個大問題,這里往南滿城不問我們要糧就不錯了。看來等周家、喬家軍備糧吃光就完蛋了。
多想無益,我點點頭招手叫過包工頭鄧通︰「你能指揮人手建造好樓房嗎?」
鄧通回答︰「大人,當然沒問題,這種樓房雖然復雜點,但大量建造成本反而下來了。你上次告訴我的燒紅磚就可以用來蓋樓房,比夯土強多了!」
「很好,你跟我來。」我滿意的將鄧通帶到這塊空地前︰「就是這里,你將能調集到的人手都弄到這里來,從這里給我造起,每棟房屋佔地一百平米,上下兩層,一層安排一家人居住,四室一廳,前面是院子,後面是廚房和衛生間,就是茅廁,有下水道,最好前面有水井或進水管道,樓上是另一家,樓梯安排在外面……每排十棟,排與排之間相隔六米,……」
詳細的將我規劃的方案告訴鄧通,然後問問他的意見。
鄧通很圓滑的先拍我一通馬屁︰「大人您的方案實在是太完美了,真的是完美無缺,我真的是太佩服您了,您是……」
我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鄧通,我覺得你要真的想讓我高興的話,還是幫我找出方案不完善的地方,如果我發現這片居住區到時候有什麼不好使用的地方,你可得負責任。」
招手叫過喬進寶先生︰「幫我和鄧通簽一份合同,如果工人的居住小區有什麼使用不方便的地方,以後就得他來負責修理或重建,還要賠錢。反之如果他能用最小的空間和最省的材料安置下所有的人,我將會獎勵他。」
喬進寶正因為鄧通搶了他大把的錢而惱火,听到我的指令一溜煙跑去了。
鄧通有點傻眼︰「大……大人……其實我覺得您的方案還有一點點瑕疵,恩……只是那麼一點點……」
我很高興他能實話實說︰「說吧,我喜歡你將真實的想法說出來,而不是只會溜須奉承。」
鄧通偷眼看看我沒有不快的神情,這才放開膽說︰「大人首先您的要求就有點問題,您看在這建房,靠近河邊,您得考慮夏季洪水,洪水來了可麻煩。就要提高地勢,這樣才能把水排到河里,那麼打井或引水就非常困難了……」
被訓斥的鄧通開始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規劃連說帶畫講給我听︰「大人,我覺得我們可以將房屋蓋成三層——這點沒問題,在每排房屋中間我們留下一塊空地,萬一發生火災也能防止蔓延。在那邊山坡上可以打個深井,安排人打水上來後將水引到各家各戶廚房里,就不用家家派人打水那麼麻煩了……在每棟房屋的建造中我會將底層與地面隔開一段距離,這樣能有效的隔離潮氣……」
很滿意的听完鄧通的講述,確實他的構想比我好,也更實用。
「晚上你找喬進寶把合約簽了,然後送給我過目!」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房屋有設計、質量問題我就找你,告訴你,這個是責任終身制!」鄧通哭喪著臉離開了。
後來了解到,他是因為先祖為李家造墓被處死才發誓不願意為世家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