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幾個軍官和一群工匠正在說話,原來是黃尚龍帶著人早來了,眾人紛紛上前行禮,黃尚龍興致很高,一擺手和大家都打過招呼,就讓大家等待觀看。
這時一個矮個子軍官站前敬禮︰「大人,請到靶場!」
黃尚龍還禮,微笑道︰「董旗本,我又來打擾了。」
他向眾將介紹︰「這位就是這座研究所的負責人董旗本。」又把軍官們一一介紹道,特別介紹了陸林。
軍官們齊齊回禮,讓那小個子軍官手足無措,還個不停。
陸林端詳著眼前的這位旗本軍官,蓬頭亂發,黝黑的臉,粗眉圓眼,本來筆挺的軍官制服在他身上像是抹布一樣骯髒不堪,油漬、汗跡斑斑點點,身上散發著一種汗酸、機油和金屬混合的古怪味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工廠的車間工頭而不是高級軍官。這董庫原是喬家銅器坊的作監,有名的大鐘董家的傳人。不論鑄鐘、造鼎都是行家里手。
董庫便道︰「事不宜遲。主公,各位大人,試炮之事已準備妥當,只待各位過去驗看。」
黃尚龍點頭同意,「說的極是,便讓大伙一起見識一下你的心血之作。」
黃尚龍領頭,一行人等便跟著他沿路向洞外走去。說話間,一行人便到了一個的小丘上,周圍一片開闊。看到那個靶場,陸林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長的靶場。
平常的靶場也就一百米到三百米之間,頂多就四百米了,因為就目前的技術來說。還沒有任何弓箭能射超過四百米的距離,即使射到了。那箭矢也早已無力,根本沒有殺傷力了。
現在。呈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靶場起碼比一般靶場長一倍,遠處,作為目標的幾個燈籠都只變成了蒙蒙的幾個亮點,仿佛天上的星星一樣,視力不好的根本看不清。
黃尚龍問道︰「這怕不有一千米?」
「準確地說,是1200米!」董旗本自信地說,到了靶場以後,他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紅光滿面。聲音自信又響亮。
「那,什麼武器能射那麼遠?造這何用?」
董旗本和黃尚龍對視了一眼,董旗本一指一個露天的堡壘,恭敬地說︰「各位大人,請看這就是馬上,我們的展示試驗九號方案。」
前方不遠處有個圓弧的工事,約直徑十米,周圍用沙袋、巨大的竹木壘成,前後有通道。架著一具長條形、圓筒狀的青銅物件。三四八個工匠、士兵站在土台邊,正候著他們。
「那是什麼東西?」看到今日的主角,大家便一齊圍了上去。兩個青銅物件看起來都是長條圓筒,前端正中有個七八寸大小的圓孔。直通內部。徑約一尺半,長約三四米,後端被封死。怕有3000多斤。加在巨大的木架上,木架用青銅部件加固。巨大的鉚釘泛著青光,寒氣逼人。整個東西外表有些粗糙。看起來黯淡無光,但卻十分莊重。
喬進寶左右看看,又用手模了模,再向圓孔中往里瞅了瞅,抬頭對黃尚龍道︰「這就是火炮?這都是上好的青銅,可以鑄造上萬錢了」
鄧肯出言排開眾人,「主公,諸位大人,卻要試炮了,還請各位稍避一避。」
徐渭等人依言退到不遠處的壕溝中。武將們取不翹腳觀看,黃尚龍沒有離開,看著董庫便指使著手下工匠從堡壘外內的一堆箱子里分別取出個鐵球和一桶火藥來。黃尚龍帶待他撬開藥桶,里面卻是一堆黑色的顆粒。
藥包不是已經研究出來了嗎?黃尚龍問道。
鄧肯點頭道︰「已經制出來!不過這試炮完每次要清炮膛,太麻煩,我讓人把藥量記下,以後打仗時按藥量制包就是,錯不到哪里去!畢竟藥包都是絲做的,太浪費了!「
「浪費什麼?」黃尚龍苦笑道「你以為我讓你們用藥包,是無聊之舉嗎?藥包包好後,火藥定量了,根據炮火角度可以測算遠近,就可以瞄準了打!我投了這麼多錢,還在乎幾塊破布!這一炮出去都夠買一尺布了,你窮算計啥,少你吃喝拉?」
「沒有,沒有,俺吃的好喝的好,還有戲看,就是覺得省點是點,我老婆可不舍得穿絲」
「算了,這樣我送兩匹絲綢給你家里好了,你也是忠心事業,還是肯定的,不過研究技術可不能舍不得投入,你們這些工匠都是黃金換不來的啊!」
很快,董庫的手下便把發射前的工序全部完成。火藥已經在炮膛中搗實,置入了炮彈,火門處也插上了長長的引線,一個工匠點起火把。
黃尚龍帶頭快步離開,用手捂著耳朵,向大家喊道,學我的樣子彎腰,捂耳。
火星順著引線燃進炮膛,一聲巨響,硝煙彌漫。
硝煙散去。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黃尚龍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正待說話,卻見身邊人影一閃,董庫、劉弘等人已接連跳出壕溝,向剛發射過的火炮奔去。他慢慢走出壕溝,也跟了過去。
發射過後,沉重的青銅炮整整向後挪了半尺。遠處,炮口所對的方向,那邊三米高的一堵圍牆被砸了個大窟窿,一面小小的紅旗舉起,那是炮彈的落點。黃尚龍向前抬起雙臂,豎起拇指,雙眼一開一闔,「一千多米!」他說道。
董庫站在身邊,報道︰「一千二百四十米!比上次遠了116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