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的元錦鴻趕緊轉身,看到渾身冒汗,皮膚紅潤的安子怡,他的表情帶著一絲的愕然,而後一手撫上眼楮,嘆息一聲︰「看來我真的老了。」就是因為安子怡跟他訴說過身世,導致他在看待安子怡的時候隱約會不把她當做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這才有了現在尷尬的局面。
甩了甩腦海中不必要的雜念,元錦鴻放下手,雙手輕輕探了探安子怡的額頭,她額頭上的溫度有些灼手,再這樣下去,不把腦子燒壞才怪。
看了看一旁準備就緒的藥浴,元錦鴻抱起安子怡把她放了進去,藥浴的溫度是常溫狀態,所以比起安子怡的體溫要低很多,正好可以起到降溫的作用。因為安子怡昏了過去,他只好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調整她身體上的穴位。
正常情況下,他只需引導筋脈中的氣,讓它自然流動即可。但是安子怡已經過了十歲,常年閉塞的筋脈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通,所以才有了不小的風險。
但對于無良毒醫元錦鴻來說,這也只是小事一件,怕只怕安子怡會忍受不了。
他專注的攆動著手指間的銀針,一滴汗珠從他臉頰滑落。他抬眼打量了安子怡一眼,見她還未清醒,一翻手便把一根銀針扎入她頭上的神庭穴。
安子怡只覺的自己一個激靈,便睜開了眼楮。
「終于醒了。」元錦鴻放開托住她頭的手,向她微微一笑。
清醒後的她,自然也恢復了感官,看著眼前的那張俊顏,安子怡愣了愣,但下一刻她立馬想起是怎麼一回事,而且她也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全是藥材的水缸里。
雖然此時她的熱度被水溫中和,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師父為什麼我的手沒有知覺?」剛開始她一直想抬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這不免讓她有些心急。
「別擔心,等一下你便能感覺到。」元錦鴻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在她的穴位上換著銀針。
安子怡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沒多久,藥浴的溫度緩緩上升,這不僅不能讓安子怡的體溫得到改善,反而讓她更加的不適,因為就像夏天泡在熱水中一樣難受。元錦鴻模了模藥浴的溫度,微微皺眉,看著安子怡說道︰「接下來為師會把你身上所有的銀針都拿下來,到時候你你可能會非常的難受,但是為師要說的是,不管多麼難受,你一定不能從這個藥浴中出來,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站起來。」
還是第一次見師父說的這麼的嚴肅,但對于他說的,安子怡除了接受還能怎樣?
她對著元錦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元錦鴻垂下眼皮,什麼話也沒說,雙手一揮,銀針已經回到他的手里。他並沒有馬上放下手里的銀針,而是抬眼看著安子怡。
就在那一刻,安子怡終于感覺到了手臂的知覺,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似切膚之痛的灼熱。
這種疼痛與方才的熱不一樣,這是由內而外的灼熱,好似血液已經沸騰,血管已經膨脹,那種全身好似會噴火的感覺。
更可怕的是藥浴的溫度也節節攀升,在這雙重熱度的煎熬下,安子怡幾乎模糊了雙眼。
呈幾何時,她說過自己再也不會流淚。
但現在她的眼淚卻不爭氣的往外冒,安子怡拼命的忍耐,可是眼淚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元錦鴻呆呆的看著她,啊啊!這個女孩真的很倔,那張猙獰的臉明明不像是在哭,可是她眼眶中卻還是不斷的涌出淚水。可就是這樣,她也沒有掙扎,沒有呼救,更沒有屈服。
他似乎開始明白,為什麼從她身上看不到過去,也感受不到不快樂,也許是因為那並不是她的全部,也代表不了她的全部,就像現在他看到的一樣。
「師父您別發呆了,我這樣還要持續多久啊?」安子怡以十分猙獰的模樣看著他。
元錦鴻一愣,這才回神,便問她︰「現在身體有什麼感受?」
「疼!」
元錦鴻尷尬的笑了笑,再問道︰「除了疼還有其他感受嗎?」
「熱!」
「也也對」他支吾了兩句,心想可能還要再等一會兒,便對安子怡說道︰「再堅持一下」
「沒沒問題!」安子怡的臉已經扭曲了,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挺可怖的。
房間里兩人沉默著,安子怡已經分不出心來說話了,而房門外,五個少年一字排開站著,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各不相同。
中午,他們都餓著肚子,在外面听不見房里的一點動靜。
葉凡的手緊緊攪在一起,看樣子有些靜下不來,肖宇神情也嚴肅起來,回頭看了看他,皺眉道︰「你也別這麼擔心,好歹也要相信師父才是。」
「可可是」葉凡眉頭一皺,接下來的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見他是干著急,肖宇嘆了口氣,眼楮再一次盯緊了房門,「放心,師父不會讓小師弟有事的。」
「恩!」葉凡輕輕應了一聲。
身旁的何若霖看了看兩人,雙手合十,緊張的等待著,只有雪無名看起來並無多大的緊張,反觀溫澤浩倒是身體繃得很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安子怡已經快要麻木了,身體上的疼好似融入了神經,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疼。眼眶里沒有了淚水,她靜靜的盯著牆壁發呆,等著師父說停的那一刻。
水缸里面,藥水鼓起了泡泡,看來是安子怡的體溫把藥水燒開了。
「咕嚕咕嚕」安子怡低頭看了一眼藥浴中的水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正常人的體溫會把水燒開嗎?現在她反而感覺不到有多疼了,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發癢,想了想她還是告訴給了元錦鴻。
听了她的話,元錦鴻伸手把她的手臂抬了起來。
天啊!安子怡盯著那條比蘿卜還粗的手臂傻了眼了,這還是自己的手臂嗎?一定是眼花了吧!她眨了眨眼可看到的還是一只蘿卜粗的手臂。只見元錦鴻看著她的手臂兩眼發亮,嘴邊揚起一絲笑意,伸手在旁邊的罐子里抓出一把粘稠的不明物體丟了進去。
「恩——師父,你剛剛放了什麼進去?」安子怡的兩只大眼變成了小綠豆,呆呆的看著元錦鴻問道。
元錦鴻哪里顧得上回答她的問題,接著又伸手在另一個竹簍子里抓出一只丑陋無比的蟾蜍,也丟了進去。
安子怡看到這一幕徹底的愣了,身體竄出了一層雞皮疙瘩,甚至能感覺到藥浴中那生物的踫觸。
只見她的臉從白到綠,再從綠到黑,然後然後就爆發了。
「啊————」這聲尖叫響徹雲霄,驚起了山里的鳥兒,也驚起了門外的五個少年,還有拿著一條紅蛇的元錦鴻。
「咚咚 ——」幾個腳步聲外加房門被推開,五個少年撞門而入。
尖嘯的聲音讓元錦鴻一陣耳鳴,他愣愣的回頭望著站在門口的五個少年,再看了一眼驚嚇過度的安子怡,照樣把手里拿著的紅蛇丟進了安子怡的藥浴中。
「撲通!」一聲,安子怡呆愣的看著那條通體血紅的蛇沒入藥水中,心里一顫。
眼看她又要爆發,元錦鴻平靜的說道︰「出來的話,就別再想能動了。」
安子怡臉上的神情頗為復雜,像是忍到了極限,又像是委屈到了極致,總之她乖乖的沒有再叫出聲,也沒有離開藥浴。
這時候,元錦鴻才看了一眼那五個少年,漫不經心的說道︰「看來,你們幾個真的很疼子怡,希望以後你們能一直如此。」
他們不明白元錦鴻話里的意思,也不想多問,此時他們只想知道安子怡的情況。葉凡走上前,看了看在藥浴中顫抖的安子怡,轉頭問道︰「師父,子怡情況怎麼樣?」
「你們放心,挨過這次就沒問題了。」
肖宇和其他人看著藥浴中的安子怡,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好笑,因為安子怡平常根本沒有怕過,此時的她縮在藥浴中,眼楮游移不定,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藥浴中時不時能看到游過的蟾蜍,安子怡的眼楮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水面。
元錦鴻看了看她,瞟了一眼藥浴,問道︰「還癢不癢?」
听他這麼一問,安子怡才發覺,好像並不怎麼癢了,她抬起手臂,想看看手臂有沒有恢復原樣。可是,事實卻是,她的手臂上吸附著方才師父放下去的那種粘稠的物體,細看會發現它們一個個正在膨脹。
頓時安子怡的臉又白了,這東西她並非不認識,這是稻田常見的水蛭,能吸人血。
「師師父您確定我不會失血過多?」安子怡看的一陣惡寒,但卻並沒有甩開。
「放心,一物克一物,師父用它自有道理。」
見師父這麼說,安子怡也只好忍耐。
元錦鴻看她沒有再問,便嘆了嘆氣說道︰「你的手臂和身體上都積壓了體內排出了毒血,這邙山水蛭可以吸出毒血,那西域蟾蜍會清除水蛭,而紅頭細蟒會吞噬蟾蜍。這樣你可放心了?」
安子怡沒想過他會跟自己解釋,不知道怎麼的,倒是有些高興。
她心里好像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對著元錦鴻點點頭,微微一笑。
也就是這一笑,令那五個少年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心中也產生了一絲異樣。
情節可能有些慢熱,希望大家原諒我。言情oo謝謝支侍淺的大大們一!或香一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