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說著,就大模大樣地往樓上走了。♀(八是所有的網站都叫八.零.書.屋)
他竟然又到他嘴里的貧民窟來了。
何諾只能跟著。
到了樓上他先給姓秦的倒了一杯水,姓秦的喝了兩口又問他這里有什麼吃的沒有,「……剛才體力消耗有點大,胃里又有點空虛了現在,」姓秦的咧著張嘴,笑得十分齷蹉。
何諾打開冰箱找了找,不過他這里真沒什麼吃的,這幾天的民生問題都是在樓下的小飯店里解決的,冰箱里只有一個面包——一個已經被啃了一大半的面包,還是三天前買的,何諾又到廚房里學麼了一下,最後在一個抽屜里翻出來兩袋方便面。
統一的老壇酸菜牛肉面。
這兩袋老壇酸菜應該是在他進劇組之前買的,都有好幾個月了吧,後來因為要拍戲,為了把皮膚保持在最好的狀態,他就沒再吃過方便面了,再過兩天還要拍廣告,這東西就更不能吃了,已經擱了好幾個月的東西,再擱該過保質期了。
何諾從廚房探出頭來︰「秦總,要不我給您煮兩包方便面吃吧?我煮方便面的手藝可好啦。」
「方便面啊,」秦桑翹著二郎腿說,「這種垃圾食品還真沒吃過,行,你煮去吧。」
何諾覺得吧,姓秦的來他這兒,興許就是來體驗生活來了。
何諾就給他煮了。
不過煮這個他手藝是真不錯,可別看只是一袋方便面,要把它給煮好也是有講究的,水多水少了都不行,煮過了也沒嚼勁了,而且這個老壇酸菜的和其他口味的方便面還不一樣,這個不能往里面加雞蛋,加了雞蛋就把它的味道給破壞了。
等煮好盛到碗里,何諾覺得自己的廚藝一點也沒退步,方便面一根根瑩亮水滑的,辣辣的熱氣呼呼地往外冒,先不管這是不是垃圾食品,反正從中國最古老的「色、香、味」這三方面來說,這碗面是沒得挑了的。
秦桑吃得也不錯,何諾是兩包一塊兒煮的,一碗盛不了,秦桑吃完一碗之後就把空碗交給何諾,示意他再去盛去,何諾覺得姓秦的好像直接把他當佣人了,不過,這也算是對他廚藝的一種肯定,是吧?
何諾就給他盛去了,秦桑在後頭說︰「怪不得這種垃圾食品也能賣這麼火,味道還不錯。」
何諾就提了一下他的廚藝,「……其實這也是因為我廚藝好,要是換別人來煮就不一定能煮出這種味道。♀」
「這里頭有你什麼事兒啊你就居功,趕緊盛飯吧你。」姓秦的這樣說。
他竟然把他的廚藝全抹煞了。
不過他煮的方便面姓秦的倒是一點沒剩下,第二碗也吃得干干淨淨的,姓秦的筷子一放下何諾就很自覺地拿了起來送進了廚房的洗碗盆里。
再回到客廳,忽然就听到門鎖轉動的聲音。
有人在外面開門。
這里的鑰匙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房東和他媽有,而房東自然不會干這樣的事。
誰呀?秦桑問他。
我媽。何諾輕聲回答。
「噢,」姓秦的咧著嘴,「丈母娘啊?」他用口型說。
何諾沒工夫理會他,他媽眼看著就要進來了,何諾穩了下心神,其實這也沒什麼,他告訴自己,他媽進來了也只是看到他一個朋友過來玩兒而已。
在他媽馬上要打開門進來的時候何諾先一步把門打開了。
「媽,你怎麼來了?」何諾神色自然地問了一句。
他媽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水果,何諾把袋子接過來。
「哎,」他媽說,「原來你在啊,屋里也沒開燈,媽還以為沒人呢……喲,你朋友也在啊?」他媽看著秦桑,秦桑禮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何諾正要給他媽介紹,他媽突然又「哎」了一聲,「你這位朋友就是制片人吧?我好像在電視里見過的。」他媽詢問地看過來。
何諾都不知道秦桑什麼時候在宣傳片里出現過,秦桑好像並不愛出這種風頭,在劇組的時候就有人想跟他合影,後來又有人提議說秦總該和劇組合照一張,都被他給推了,何諾不記得秦桑在宣傳片里出現過……不過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鏡頭,很模糊的一個鏡頭,他媽這樣也能認出來嗎?
何諾覺得他媽的眼神真的太好了一點。
他只好說是。
他媽趕緊地要把水果拿出來給秦桑吃,又說起上回向叔叔遇見他們的事兒,「……阿姨都听說了,上回小諾生病你還到醫院里看他來著,阿姨一直想謝謝你的,但是也沒有機會,沒想到今天突然就撞上了……」
秦桑讓他媽不用這樣客氣,說他現在算是在給他打工,員工生病了他去探望一下是應該的,又說只要他還在他下面做事,他就會照顧著……姓秦的這話明顯的一語雙關,一邊說著還一邊咧著嘴地對著他笑,他媽當然只能听懂表面的意思,還一個勁地在那謝他。
何諾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要說姓秦的私底下什麼下流話沒跟他說過啊,何諾覺得他的臉皮都練出來了,什麼話他扛不住啊現在,不過眼下他媽也在呢,秦桑這屁就是放得再隱晦也好,何諾在一邊都跟如坐針氈似的。
何諾就借著一個話頭告訴他媽說秦制片來這兒是要跟他談電影上的一些事兒,他媽一听這個就說要走啊,就怕耽誤了他們的正事,其實他們哪里有什麼正事啊,松了一口氣倒是真的。
何諾慢慢地把門關上了。
秦桑已經拿了個橙子出來,扔給他讓他剝,何諾這回剝得比較慢,他有一半心神還在他媽那呢,他覺得他媽回去肯定免不了要把今天的事兒跟他爸說。
不過,無所謂了。
「……你丫不願意搬不會是怕你家里起疑吧?」秦桑突然說。
啊?
「哦,不是,我爸已經知道了,應該。」
「已經知道啦?」秦桑一臉的感興趣,「你爸怎麼知道的啊?說來听听。」
何諾就大概跟他說了,「……上回我爸一個同事不是撞見咱倆了嘛,我告訴他了,你就是電影制片人,再說我爸本來就知道我是同性戀,這麼前後一聯想,差不多了就。」
秦桑一邊听著一邊點頭,表示了解。
他想了想說︰「其實這不是相當于你自己告訴你爸的嗎!你是怎麼想的啊?干這麼腦殘的事兒。」
何諾也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說了也不感到後悔,橙子剝好了,他整個兒交給秦桑,秦桑接過去掰下兩瓣送進嘴里,「……你說你爸得有顆多頑強的心髒啊,攤上你這樣一個兒子。」
何諾笑了下。
秦桑撇了撇嘴,笑得真難看!他說。
何諾瞄著秦桑,秦桑也瞄著他。
「別光談我啊秦總,您那邊呢?令尊令堂知道您的事兒麼?」何諾原本只是想說點其他的事兒好轉移一下話題,可是這話問出來之後,他發現自己還真有點好奇,主要是秦桑這個人活得太恣肆了一點,沒有任何人任何禮法能約束他似的。
何諾就有點好奇秦桑家里對他這樣什麼都玩是個怎麼樣的態度,以及對他家里的態度秦桑又是怎樣一個態度。
「我的什麼事兒啊?玩男的啊?」秦桑問他。
何諾點頭。
秦桑哼笑一聲,「屁大點的事兒還用跟家里報備怎麼地?」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來在他眼前比劃了那麼一下,形容這個事兒究竟有多屁大。
「再說了,」他說,「他們知道我這就是玩玩的。」
「噢。」
何諾點頭表示了解,其實他和秦桑一樣,也是玩玩的,就是他是被玩的那一個。
「對了,」秦桑跟想起來什麼似的,「你丫到底為什麼不搬啊?又不怕你家里知道。」
說著說著丫怎麼又繞回這兒了。
何諾決定跟他實話實說︰「秦總啊,您說我一個男的,要搬到另一個男的的豪華公寓里去住,這……這不跟人豢養的金絲雀似的了麼!這……影響多不好啊這個。」
秦桑皺著一邊的眉頭,何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其實他覺得自己表達得不太清楚,總之這里面的意思有點復雜,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說明白。
秦桑慢慢地換了個表情,何諾覺得他听懂了。
而且還明顯地有話要說,他很快就說了,他說︰
「這有什麼區別麼!你本來就是我包養的麼!」他大喇喇地,「噢,合著住我房子你就是人豢養的,不住我房子你就不是人豢養的,」秦桑挑著眉毛地看著他,「你丫玩掩耳盜鈴哪?」
……好吧,這就是掩耳盜鈴吧?
他就是掩耳盜鈴了,怎麼地!
臨走的時候秦桑說你丫愛住哪住哪吧,愛在這里裝你的純情小處男你就裝去吧,本來那房子說不定住著住著就成你丫的了,你說你丫傻不傻?說著姓秦的就彈他一個腦兒,走人了。
何諾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埋汰,還讓人埋汰得說不出話來。
丫的!
晚上j□j點鐘他媽給他來了一個電話,就是打听一下秦制片來找他具體是為了電影的什麼事,其實電影上的事兒他媽是一概不懂,他媽平生最大的愛好一個是菜譜,一個是樂譜,追星什麼的一向不在他媽的興趣範圍之內,所以對這方面的了解也就十分有限,這回打電話過來其實就是跟著高興高興。
何諾跟他媽說劇組打算把他在落雪中的那一幕作為整個電影的背景海報,就是上回宣傳片上放的那一幕,他跟他媽說。
這個何諾說的倒是真的,這是導演跟他說的,在離開劇組之前,導演說這一幕看著就很有感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在最後做成背景海報。
他媽听了果然很高興,然後又說起秦桑的事,說秦桑家里的背景很了不得,要他一定和人家好好相處,首先是絕不能得罪了人家,再來關系處好了以後也不會有虧吃。
很現實的想法,何諾都一一听著。
掛上他媽的電話,萬老師也很快打過來一個,萬老師要說的就很簡單,就是告訴他廣告已經定好在初十那天拍攝,廣告設計剛才已經發到了他的郵箱里。
何諾馬上打開郵箱看了,總體而言這支巧克力廣告走的是搞笑路線,風格和目前流行的這種男女愛情路線大相徑庭,如果拍好了應該會很搶眼球。
這支廣告主角是一名學生,這個角色也就是何諾要在廣告中扮演的,場景是在考場上,該學生這道題不會那道題不會,各種焦頭爛額,然後突然鈴聲一響——考試時間到了,主考老師體面無私地過來收考卷,學生看著走過來的主考老師,表情十分糾結。
然後學生就醒了,原來這只是一場噩夢,然後學生就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塊巧克力吃了,吃了之後睡得十分香甜,夢到自己在考場上筆走如飛,竟然還提前交卷了,最後在其他考生驚嘆的目光中神采飛揚地離開了考場。
就這樣,over。
郵件里只有這麼短短的幾行字,具體拍出來的效果怎麼樣,就要看演員的發揮了。
萬老師說初十拍攝,現在距離初十那天只有兩天了。
何諾在鏡子前面模擬著糾結、失望、焦急以及顧盼生輝等表情,萬老師讓他好好準備,其實何諾用不著這樣的囑咐。
很快就到了初十這一天,到了指定的拍攝地點何諾才知道還要穿學生制服的,何諾這輩子只在上小學的時候穿過校服,還是那種藍白相間的圓墩墩款式,像眼前這種青春洋溢款就只在台灣偶像劇里看過。
何諾把制服給換上了,出來一看,和他穿著一樣衣服的還有十來個朝氣蓬勃的小年輕,何諾偷偷地問小夏︰「和他們站一塊兒,我是不是太老了啊?」
一童鞋的地雷言情或,麼麼噠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話說上一章留言好少,乃們這章發言必須積極,因為人家一口氣發了四干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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