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想到的,靜夫人怒了,是因為我活著,我枉費了她對我「演技」的一番信任。♀
「夫人稍安勿躁,咱們扯平的約定依然有效,只要洛蔥在這秦宮中活著,奴妾就不會揭穿您好母妃的名頭。」我的心和話一樣的真誠。
「不用要挾本宮,本宮也不是怕事的人,若是扶蘇有了什麼不妥,本宮的命也能在這個宮里順帶著拉了幾個墊背去。」靜夫人放了狠話,以此說明她不怕死、而且她的死還可以順帶走更多人的事實。
我自然是相信她的威力的,我也明白「兔子急了會咬人」的本能,我只是想活下去,知道李夫人與靜夫人的事之後,在李夫人要歸來之際來見靜夫人,以無公害的姿態不會脅迫到任何人存危的請求活下去。
不卑不亢,平視,靜立。
「雖是不當說,說了靜夫人也不信,但奴妾還是要多言一句︰奴妾真是為了能夠活命才活動在秦宮中的,何況螢火之光本就不可畢攀星月之輝。如今夫人您大敵欲臨,大可不必分心在奴妾的身上,否則白耗了心力,反倒給她人行了便利。」
為了達成目的,我不得不無端挑撥。♀
靜夫人平靜的笑了,為我照著她心目中多事之人的角色靠攏而笑。
「果然是君太後的傳人,看來本宮先前沒有看錯你,你是該早早消失的人,留不得的。」她一定是想我原形開始顯露了,所以她安心且得意。
「夫人謬贊了,奴妾沒夫人想的那麼聰明,至始至終不過是想活的久一些而已。」
怎麼就沒人相信我的真正目的呢,我的境界沒有她們想象的那麼高端,她們只相信她們自己為我冠上的心性,卻不去接受我最簡單的理想的事實。
「有些烈獸養的久了會比一直對抗的對手還要可怕,溪夫人懂的審時度勢,又有精透人理之能,不可謂不是後起之秀啊。」她不關心我是否是真的為了活命而活動,有我在,她就不踏實,就要除。
「靜夫人人前溫婉大氣,沒想到散開了偽善的面紗是如此的直爽,奴妾喜歡直爽的人。」這樣溝通的確比被陰著暗算好受多了︰「想來夫人明白奴妾與王上的關系,奴妾這頭狐狸,王上一直提防的緊,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想取了奴妾的性命去,不過奴妾還有些用處,所以他一直沒有下狠手而已。如今夫人辛苦經營的宮廷堡壘未封頂竣工就要迎回另一位有摧毀堡壘之力的對手了,夫人若是想要一味的分神跟王上重復的一起壓制奴妾,那請夫人明言,如此,奴妾也好到那人跟前邀功去不是。」
好言明志不行,我只好「露出」狐狸尾巴,采用激將法激她收手。
「哼本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算計謀利,不要以為有些小聰明就能翻雲覆雨,你還女敕的很。」
靜夫人似是不吃我這一套,話說的又狠又冷。
我揣測著她的意思,在她靜默的空檔里忐忑不已。若是她鐵了心先弄死我再對付別人,那我真的就無還手之力了。
雙目時緊時松,縮放幾下,靜夫人拿定了主意。
「本宮暫且放任你再囂張幾許,千萬別太過得意,若是在此期間你張狂犯在本宮手里,本宮一樣不會饒你。」她言語中透足了對我的狠態。
無論如何,不管落得如何形象,靜夫人暫時顧不上我,我可以夾著尾巴松口氣了。
沒有一絲喜悅,我壓抑著大口大口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朝著靜夫人轉身離開的反方向走幾步,一個綽約的身姿陪著撩人的媚笑映在身前,驚得我氣息憋嗆的連咳了好幾下才勉強緩過氣來。
這種驚著她人生理錯亂自殺的謀殺手段比嬴政使勁擠壓的壓力扼殺法還要恐怖。
嗓子咳的干澀撕痛,但絲毫沒有激起媚眼斜瞧我的舞夫人的憐憫之情。
「溪夫人好算計啊,與母國通書信都能活下來。剛剛與靜夫人聊什麼呢那麼愉快?」舞夫人見我不言,繼續問︰「談條件呢?」
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我差點就忘記了我絕望之際口無遮攔與舞夫人透底的事情了。
「舞夫人也不簡單,見奴妾活著一直調查奴妾來著的吧,夫人可有進展了?」
她現在讓我安然與她對視一定是還沒查出端倪來,我必須臨危不懼以混淆她的視听,延緩她的判斷。
「必要的時候,本宮會問王上緣何不對你的死罪有所定論的。」舞夫人說著,聚精會神的看著我。
舞夫人一語戳中個種死穴,但我必須鎮定,我知道,她在看我她提到嬴政時我的反應,若是我露出一點點的驚慌,她定能斷定我懼怕她向嬴政提及此事,推測出真相。
「那夫人可得保證王上懂您勝過懂他自己。」我笑著,將眼神蒙上一層柔和之幕。
舞夫人晶亮著眼眸看我,那目光之犀利,像是要刨開我的面容查看其後的真心似的。
這一天天的,眼神之戰可真是要了親命了,若不是我臉皮漸厚田田溪心髒足夠強盛,我怕是早早就枯竭了心力死在強壓之死因之前了。
看的我這個經歷了千錘百煉掙扎在死亡戰線上的人都快要扛不住消失最後一層笑意的時候舞夫人終于看厭了,把我消失了的笑意添補在自己臉上,她看向了爛漫的花叢。
「王翦手握六十萬大軍抵楚,于邊境按兵不動休養扎寨,若不是華陽公主在他身邊,怕是王上早召回他了。」舞夫人話外有話,道︰「這靜夫人吶,想是又要風光了,她可是要好好謝謝你的,若不是你,她哪里來的這麼好的女兒女婿,哈哈哈!」
頭痛又煩躁,這個點來諷刺刺激的人都是很可惡的吧,縱然趙舞媚態可人,我也看得不順眼的很。
她在看到我和靜夫人踫頭分散之後與我挑撥這些,莫不是想我與靜夫人斗起來不成?可我也得有那個本事啊。還是,她只是想我和靜夫人決裂,怕我服從了靜夫人壯大靜夫人的實力?
都這麼高看我干嗎,我只是一個比螞蟻還要命薄的可憐蟲而已,嬴政我焦頭爛額都對付不了了,她們又來推著我滾爬,我倒沒有時間感傷藺繼相帶來的背叛痛苦了。
失戀的人不是應該把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不吃不喝和自己斗氣嘛,我哪里像個失戀的人呢?難道,她們是來好心排擠我的失戀之苦的磨?我還是這麼幽默!!!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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