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額頭上好多汗,熱吧?」
雖然四下瞅了瞅沒看到其她人的人影,但洛蔥的聲音還是細若蚊叮的謹慎。♀
經洛蔥的提醒我才開始有意識的感受到渾身上下衣物貼身的淒然感覺。
「不是熱,是冷。」
我體內發的都是冷汗,即使整個偷窺的過程從始至終都是烈陽耀身,但我還是不自主打冷戰的酷寒。
洛蔥憂心忡忡為我擦了擦額前的汗漬,哄我似的語氣說道︰「咱們快回齊溪宮吧,出來時奴婢吩咐她們準備午浴了,夫人淨了身就會好受了。」
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洗個澡褪褪晦氣了。
「有你真好。」我對著洛蔥感激的望了一眼,在洛蔥羞赧的笑容中拉著她走出花叢圍著的假山外,重回道路上後整理好儀容,邊走邊說︰「你也嚇壞了吧,回去也趕緊洗洗,免得吹風著涼了。」
洛蔥聞言,走動的身子停滯了一下。
因為手牽手,我察覺的到她的異樣,在她重新要跟上我時我回頭看向她,問︰「怎麼了?」
怕我反對似的,洛蔥怯弱迎上我的目光,撒嬌狀央求我。
「奴婢送夫人回宮,請夫人恩準奴婢在外打探消息可好?」
我知道,洛蔥是擔心余槐抖出和我們見過面的真相而使我遭嬴政怪罪,我也擔心,所以我才沒有找契機混進入穹陽宮評理的大隊伍中,以免旁觀時見著李夫人與余槐不好自處。♀
只是,若是余槐真的招了,就算是洛蔥第一時間打探到消息,嬴政要追究罪責,我們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承受後果。
最主要的是,我經受李夫人對余槐的審問之後已經身體發虛思維飄忽了,洛蔥一定也不比我好多少,若是她再馬不停蹄的去奔波探听消息,她的小身板一定吃不消的。
「不準,你必須先回宮泡個澡休息一陣子,不然一身汗水多遭罪啊。」
洛蔥心疼我,我也同樣心疼這個一心為我而忙的聰慧丫頭。
「夫人——」洛蔥的眼神轉換為可憐狀,想要辯解言詞給我听。
「不準!」我直接拒絕聆听。
「夫——人——」洛蔥加重音色,還在試圖勸慰我。
「不準!」我更堅定了。
「夫人,」洛蔥不放棄,繼續想說些什麼,但第一時間就被我厲聲喝止了︰「說了不準便是不準,你…」
我邊生氣嘮叨邊看向洛蔥,在看到洛蔥焦急的表情時突然明白了她一再喊我的原因︰她要告訴我一些我沒看到的事情。
順著洛蔥的目光往旁邊望,我看到了不遠的岔路口正停步關注我們的洛蔥想要提醒我的人——靜夫人。
原來洛蔥最後的呼喊是警示。
這大中午的,地面上熱氣騰騰,王宮中的主子們一起選在這個時辰出來遛彎不成?可這擺明了就不是什麼愜意的事,她們什麼時候風行這個時尚了?
「靜夫人萬福!」
我雖然在和洛蔥不停的說話,但我們一直走動著,靜夫人應該沒有听到我和洛蔥有實質內容的談話吧?當然,有沒有听到,只能看靜夫人的反應了。
這會兒看,靜夫人外表還是一如既往的嫻靜神情。
「本宮貪景犯了困,錯過了半晌回宮的清涼時辰,還當此點這大熱天兒處在後花園的就本宮一個人了呢,不曾想溪夫人也未回去呢。」
唇角微沉,目光懶散,音色慵慢,靜夫人看上去真的剛剛小寐過一般的鈍。
我小心回味著靜夫人的話,拿不準她是听到我和洛蔥交談所以套我的話還是她只是在簡單的寒暄,我只能擦邊搭訕她的語言。
「奴妾亦是貪景,這不,正懊惱暑氣重、往齊溪宮趕呢。」我想說,我著急回宮,希望靜夫人也能體諒我似箭的歸心。
靜夫人臉皮扯了一下,就當她是笑過了吧,她掃了眼我和洛蔥,頓頓聲說話。
「看你們滿頭大汗的,去哪里觀景了,仿佛在烈陽下待很久的樣子?」
靜夫人話一出口我就又暴汗起來︰靜夫人這麼問,不會是換了個話題切入點來引出我們都做了些什麼的探討吧?
關鍵問題在于,我做的事情經不起推敲和調查的。
「奴妾是走得急了,不住的冒汗,只因一心想著回宮洗漱一番,也好清涼的午歇了。」我繼續繞著彎子打啞謎,提醒靜夫人我的急迫心情。
靜夫人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她抬動下腿,正要動嘴動腳的與我分開,另一條岔道上匆匆走來一內監。
「奴才見過靜夫人、溪夫人。」
內監遠遠參拜了,並不過來。
「起來吧。」
靜夫人見此情形,對著身後的名子使使眼色,名子會意,默契的走到內監身邊與他交談些什麼。顯然,內監是靜夫人的人,他們這是在「內線」接頭了,我無心涉及其中,謀思要不要離開這詭異的氣氛。
還沒有想好措詞道別,名子揮退內監後就到靜夫人身邊貼耳密言了,我隱約感到心虛,更想瞬間逃離此地了。
靜夫人似乎听到了什麼使她驚訝的事情,原本蓬松的目光隨著名子變換的唇形而漸漸匯聚到晶亮程度的神彩。
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與我無關就好,雖然我也有好奇心,但是我第六感感覺靜夫人的所聞對于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必須盡快開口遠離靜夫人。
我張開嘴巴,急切的想要說出嘴邊的話。
「王上那里有事情了,你一起來吧。」
我的音聲因為靜夫人的聲帶先發出聲音而卡在喉間獨自消沉。
我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穹陽宮內這會兒的熱鬧勁兒與以往清落莊嚴的氣氛完全不同,我跟隨靜夫人進入大殿的時候李夫人和趙舞正激辯著什麼,看到靜夫人和我進來,一時都暫停了口角。
大殿中除了嬴政和穹陽宮的從人、還有正費口舌的李夫人與趙舞之外,再就是下首我最不願同場而立的余槐了。
「王上萬福!」我隨了靜夫人的禮儀。
看余槐的神色還算正常,但到底是做賊心虛,我重新懸起急跳的心,感受到大殿正座上的關注時收回看向余槐的目光,回掃了眼關注我的嬴政。」起身吧。"贏政感應很靈敏,他在與我目光對接的那一霎那就移開了視線,我想他應該短時期內不待見見到我吧,尤其是處理家事這種煩憂的時刻,再看著我一一簡直是雙倍的鬧心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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