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繼續揮毫,洋洋灑灑幾下之後頓筆,點頭道︰「寡人與溪夫人一道去的,召夸又長高了不少呢。」
嬴政邊說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是呢,小孩子最是貪長。」靜夫人也一樣的和善,慈祥笑了。
靜夫人不多往下說,嬴政卻等不得,他沒有繞彎子,直接問了她的來意。
「嗯,見了召夸來見寡人,是何意?」
嬴政偷空把目光轉移,給了靜夫人一個詢問的目光。
靜夫人聞言看了我一眼,見嬴政沒有要我出去,略一沉思,不再回避我,對嬴政躬身進言。
「依然是蒂妹妹的事情。王上看到了,召夸他那般小,才和胡亥一年所長,如何離得了母妃的照顧呢?」她滿面的疼惜之情。
說召夸的事情提及嬴政最憐惜的胡亥——靜夫人很會攻克人心。
嬴政這次把目光投向了我,好笑道︰「今兒真是奇了,寡人的靜夫人與溪夫人居然能夠為了同一件事對寡人簿言書殿,是何緣故?」
嬴政的這番話令靜夫人驚異了,從她看向我的目光來想,她應該是沒有料到我也在為趙夫人說情吧。
頂著嬴政和靜夫人的視覺壓力,我說不出其她,只好又進一言。
「案事已久,趙夫人即便是失手釀成大錯,王上也已讓她受到了責罰,再這般怪罪下去,恐趙夫人和孩子們會有受冤之嫌。」
靜夫人听了我的話,接受了我的為趙夫人說話的狀態,不理會我是否真心,她借著我的話說了下去。
「王上,當時趙夫人進西茶園內時曾對眾人明言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的,在場的人都听的真切,她不可能要那麼明顯與讓夫人單獨相處、困頓了彼此去*luo的害讓夫人與二十一公子。
即使是她氣沖頭腦。她還有四個孩子丟不下,怎麼想她都不可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王上,這期間的種種蹊蹺不可不顧慮啊。」
靜夫人雙目虔誠的讓人酸楚。
嬴政本來無甚情緒的神情有些松動。
靜夫人看在眼里。又適時加了把火。
「讓夫人始終未言趙夫人半句非語,她必是也只是心頭痛楚了喪子之痛、顧不得言說她人的無辜罷了。奴妾斗膽請求王上讓趙夫人復宮、使她們母子團圓。」
我不得不佩服靜夫人的強大演說能力,那種言行合一、悲憫慈善的面色看的我感動不已,若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我一定會誤把她認為是有觀世音菩薩附身了的。
不知道嬴政看到此情此景、這次會有什麼樣的回復,我正集中精神等候著,嬴政還沒有開口,趙高的聲音又來了。
「啟稟王上。讓夫人求見。」
姬綰來了?
這個談論趙夫人和姬綰的節骨眼上姬綰恰巧來了,嬴政和我都有些意外,不過靜夫人體貼笑了一下,接著就為嬴政解了姬綰突然到來的原因。
「是奴妾妄自叫人去窟宮請的讓夫人。」她笑的溫順。
嬴政沒有責備靜夫人的自作主張。也沒有對她的此舉表現出欣慰的神態,他只是掃了眼堆積如山的竹帛,給趙高下了姬綰的通行令。
「準!」
姬綰受命而來,對于能見著嬴政和靜夫人想是心里有了底兒的,可她掃目看到我的時候。臉上覲見時的謙恭與溫順霎時掩褪的干淨,眼神也一冷再冷。
盡管很快姬綰就收回了她的涼薄、換了另一套柔弱的神情去對嬴政施禮,但我卻還是將她那一霎的酷寒之情感受殆盡。
對著嬴政施好禮節,姬綰偏了身子對靜夫人施儀時被靜夫人抬手赦免了。
「讓夫人不必多禮了。
本宮此來覲見王上,乃是听聞了王上與溪夫人才去了旺蔭宮。故而心念著平和宮闈而來的。
咱們的晨曦公主與召夸公子年幼無拘,相依為命,令人眼瞅得甚為痛心,故而本宮來求王上,懇請王上就此赦免了趙夫人的刑罰,不為趙夫人,但為需要母妃的晨曦與召夸。」
靜夫人露出大慈大悲的悲憫情懷,對著垂首聆听她說話的姬綰繼續道︰「二十一公子幼喪,本宮與讓夫人一樣難過,讓夫人也是孕了王子的人,個中愛子之心必是刻骨銘心,由此念及趙夫人的思子之情,期間的母憂子怨可想一般。」
這番感情牌打的殿中人無人能公然抗拒,靜夫人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
「讓夫人對當時之難未曾言及過其他,不知王上是否知情,然本宮對此內詳一無所知。
咱們大秦王宮與大秦前朝有一點是共通的,那便是公正嚴明。
若是二十一公子之夭真的乃趙夫人處心積慮一手促成,那沒有人會袒護與她;
可反言之,若是趙夫人心憐幼兒,並非本意的釀成大錯,那還需讓夫人說明一二,這樣王上也好判別其過之級。」
靜夫人一番言語說的深扣人心,令人挑不出瑕疵來避題過目。
姬綰應該是早有預料靜夫人找她來是為了趙夫人之事,但她顯然沒有想好要不要說、怎麼說,于是她緊繃著臉頰的線條,冷然思索著。
我們都安靜的等待著。
靜夫人看她看的眼楮累了,轉目掃了一圈書殿,觸及到我時雙目突閃了兩下光芒。
「當時之境除了趙夫人與你,還有溪夫人也在場,溪夫人只道是未看到你們要緊時刻的交纏,然也未說就是趙夫人推得。」
靜夫人說著,把話題引渡給了我。
「溪夫人,本宮問你,你可見得你入園之時,趙夫人與讓夫人的推攘、乃趙夫人一心要讓夫人母子性命的舉動?」
靜夫人在讓夫人那里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因嬴政在場她又不好催促,于是華麗麗的攪了旁觀的我進來。
這下緊繃腦弦的人是我了,連姬綰都暫停了思考之態、驚魂未定的看向了我。
收到姬綰的目光,耳目中突然回蕩起了姬綰曾對我說過的話︰「如若你對王上說,是趙嬥蒂瘋紅了眼,她蠻力推攘著謀害本宮,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
如今我和姬綰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若是今天我再在嬴政和靜夫人兩大巨頭跟前說了不利于她的話,她會一棍子痛惡我到底吧。
「奴妾,」我艱難開口,實在找不到妥當的說詞,于是冒險搪塞道︰「未看清!」
我到底得罪了哪門子神仙了,是我做人有問題嗎,怎麼本就與我瓜葛不深、我只在其中無意間客串了個配角角色的事情、卻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置到最難做的頂端呢?
ps︰
發燒燒迷糊了,好容易才碼完修改好,親親們,本想雙更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扛下去了原諒黑小言這不給力的小身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