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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凡是寡人要得,你就給得?」
嬴政斜躺在狐狸毛軟上,半眯眼楮養神,微微開唇問了正沖泡茶水的我。
我心中知入夜嬴政還待在宮中的寓意,听到嬴政的詢問,本能的臉一紅,弱弱出聲應答。
「王上要什麼?」
我明白被嬴政臨幸的涵義是什麼,但是兩世我都未曾與男子交好過,所以提及圓房之實,我忐忑之余心里滿滿的都是羞澀。
嬴政將我的反應看在眼中,深沉呼吸著,他慵懶的粗啞著嗓音問了話。
「你說話算話嗎?」
他雖是不經意般的問詢姿態,目光卻精透的攝人心魂。
沉甸甸的恐懼與期許交織,我略微思量一二,決定了我早已有所定論的決定。
「奴妾雖非王上這般的大英雄,然也不是言而無信的誑口之徒。尤其是在王上跟前,奴妾說得,就沒有不做的道理和機會吧?」我說著,給了嬴政我的心意,也以「沒有機會反悔」為由給了我自己台階下。
嬴政听了我的話,唇角泛起了半玄月般的弧度。
「好!果真乃巾幗豪女!」
他大贊一聲,拍身側毛軟起身,前行幾步與我對坐在桌邊,端起了我沖泡的茶水品茗兩下,又把目光投向了我的眼楮。
「你可還記得,寡人初臨齊國坊那晚,你暢言天下局勢時所說的話?」
說完他便靜了舉止,只是專注的看我的反應。
那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也是我親身經歷生死一線的危難時光,我豈會忘記。
「王上還記得?」我顫動一下眼睫毛。反問了回去。
嬴政的所行所言使得我心中升起了強烈的第六感︰嬴政是要拿經年初次說上話那晚,我所說出觀念的某個點說事了。
果然,嬴政再次開口證實了我心里一閃而動的預感。他所抓出來說的、就是我前時許諾與他可以為他服務的「佔卜推星之術」運用之果。
「那是你許之委命的依托,寡人怎可忘記了?
你那時言曰。秦吞天下是大勢所趨,只是時間與出伐順序的編排尚需做好。
寡人去年派出王翦率六十萬大軍出楚時,本想要與楚國來一場大軍壓境、速戰速決的酣戰的,然則你說時機未至,要寡人用人不疑,給足王翦時間。」
他果真是因為我的言語才延緩進攻楚國的決定的,我當時只是想要初入楚國的虞角有安身立命的時間、順口一說而已…
不知道我心里的慚愧與感動。嬴政沒有做停留,他還在說下去。
「如今時已年把,大戰開啟,秦軍勢如破竹。在短暫的交戰、攻克了楚國國境之後,沿行之地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寡人遣送過去的扶蘇與班木兩位公子亦是愈戰愈勇、屢傳英跡,寡人——心甚慰!」
嬴政豪情說得。欣慰且自豪,然而他生性多慮,才興奮了幾句話的功夫,這會兒高調唱好,又面露出憂心之慮。
「然則。物極必反,楚國不乏良兵強將,其王室羋氏所依靠的忠勇項門一族、更是威武不屈。
吾大秦將士大舉入得楚國疆土,卻是如此順利得勢,寡人心覺甚是蹊蹺。」
嬴政看著我,探身向前,問︰「距寡人延緩齊國命數已有兩載,你所要孝敬的君太後也安然仙逝,寡人允你的恩澤皆已做到,你今日可能原原本本的對寡人想要問的事態、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他的眼中在說出這個要求之後閃爍著渴求的晶亮精光。
原來嬴政在眾妃面前順勢保全我、就著言詞之便來到齊溪宮,不是要來坐實我秦王妃的名分——他是來問卜他統一大業的趨勢與時間的。
我倒是真的自作多情了,我不曾想過嬴政對于政事的痴迷竟然到了超越本能的地步,即便是田田溪傾國傾城的天資仙貌和大方暗示曖昧的主動,可是遇著了霸業的戰機,在他那里也是要乖乖讓路的。
既是問卜,那我就不能心存了要做好王妃的職務之思,當做好佔卜師的本職職責才是。
「王上雄心壯志,裝得下偌大的天地,小女子敬佩。」
我唱了高調,算是拿捏好了我現在佔卜師的位置,一本正經的肅顏了面色。
「然則奴妾也說過的,王上有王上自己的思維,奴妾有齊國的規矩。
如若些許年來王上時常來問詢未來之事,奴妾只要佔卜的到的,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則方術的特性在于,無論王上時隔多久來訊,奴妾皆只能佔卜得當日能佔卜之訊息,多余的,還望王上寬恕奴妾無能為力之實。」
嬴政听出了我傳達給他的我不是按時間給他做事、而是按著他來的次數給他卜測的意思,他眼泛笑意,原本正經的面容像是听到了極有趣的言語,對我說話時亦是一副逗「醋婦」的神態。
「不可每天佔卜,一並稟知寡人麼?」他在忍笑。
來不及想他眼底的笑意是何涵義,但我心中的小算盤卻是飛快的打算著︰我若是一股腦將我所知全部告訴嬴政了,那不就是絕了我自己的後話了,而且,沒有了使用價值的人,嬴政還會有事沒事留心在意我嗎?
就算是能憑借本身得到他的寵愛,可是算遍他王宮中數以百計的佳麗們——哪個人分得的他的時間都是屈指可數的。
沒有了「未來之眼」的誘惑,他怕是這輩子都很少來齊溪宮了吧!
「天下風雲不在奴妾興趣範圍之內,每日佔卜也非奴妾所能硬命換取,功法積蓄方可成事,人,豈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王上長久未至,多時預測之世事已過,再說無益。
過則過已,此術還講求因緣契合,‘王上天子之福至,機緣命定之將時’沒有誠意如何能求得動神情?」
我說的玄乎,也應景的露出高深莫測的樣子,給嬴政營造了一個煞有其事的氛圍。
古人思想落後,君王自己大多會鼓吹「君權神授」之虛說,說的多了,原本就潛意識里有神話概念的他們自己也難辨真假了,所以嬴政迷笑了眼楮,對我的話將信將疑,卻也因拿不住我的錯而沒了強令的說道。
「說了這麼多,只是得出了一個寡人須得常常光顧齊溪宮的結論吧?」
本是問話,可是嬴政說出後卻是再也忍不住的笑聲。
我心一怔,瞬間有些明了了他在取笑我「拐著法子」渴望他常來的事實,頓覺面紅耳赤沒有定力。
嬴政是能夠左右我性命的人,從佔卜師的方面上講,他是我上司,我必須要對他介紹好我的工作,于是我又開了口。
「奴妾說得事情相當的嚴肅,也是甚為靈驗的妙計,王上當攜天福與誠意靈通了奴妾的法術才靈格。」
不理會我是否故弄玄虛,嬴政笑的順暢了便不再追究,他只關心他要關心的事情。
「楚國戰局之勢,現下可能有所結論?」
嬴政連日待在前朝議政,好不容易抽身回到內宮,那麼多美嬌娘來不及寵幸,就著李夫人對我責難一事入得齊溪宮,卻也只滿口言曰戰局之勢,看來他前時說起秦楚大戰的順暢之憂不是空穴來風的杞人憂天——他必然是遇著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至于他遇著的事情,依他的性子定然不會輕易外說,今時趕話至此,還得我問了他才有可能說。
「楚國地大物博,實力不容小覷,雖是必然敗亡,然則博上一搏的實力尚是可嘆的。
戰局中勝負乃兵家常事,既是佔盡了天時、地利與人和,可波折必然不會少去多少的。王上若能言明日前所困,奴妾雖不敢保證可全數卜得,卻也能通透的詳細些。」
嬴政看向我的目光泛著機警,嘴角也溢起了笑容。
「看來寡人還是小看了你啊。
本以為你只是聰慧,不曾想你通透人心的本事竟然也如此之強。
哼鞥~~~聰慧是把雙刃劍,能護的了自個兒,也會傷著了自個兒;可一介女流,若是超出聰慧心性的精明,自喻過了頭,與人言談不遮掩一絲折意,那——」
嬴政話說一半,留給了我足夠的想象他話意的空間。
我知道,嬴政一向不喜歡女人的精明算計,我多會兒是刻意回避著呈現給他這種感覺的。
可是,這會兒我只顧著在應對他的需求時、費盡心機想著我腦海里還有沒有關于秦楚大戰的訊息,著急于若是沒有,勢必會無法交差的困境,卻未料及竟然把看透了他有難處套我話的隱情都不設防的擺在了明面上說。
不給嬴政想隱晦暗喻著交流的面子、未照著他的說法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阿諛奉承言語上說,那就是不給自己的腦袋留保下的機會。
我暗暗為我自己捏了一把汗。
若是嬴政真的翻涌起他年幼時被他自己的母親趙姬污穢名聲、左右傲性,被祖母華陽太後處處壓制、不尋錯便是恩寵的痛苦回憶,那我就真是撞槍口上撞的結結實實的愚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