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宮 秦宮 第271章 田榮抗秦

作者 ︰ 黑小言

看嬴政的怒氣所示,好似那夜的事情非他所願,而是用強的人是我一般。

我迷茫感加重。

「奴妾不敢,奴妾只是關心王上的傷勢。」

我試圖解釋,可是他卻听不進心里,對我直言了他的漠視。

「這座王宮中,誰都可以關心寡人的傷,你不行!」

他說的斬釘截鐵的狠辣!

嬴政的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嬴政說在他的王宮里,誰都可以詢問他的傷,誰都可以關心他,我不行,唯獨我不行——我沒有資格!

「你不行!」

他的話繚繞在我耳邊——那我于他,是什麼?

他如此冷酷,是我什麼地方又做的不對了?

「奴妾,」我開了口,才開頭又趕緊閉上,想要連咽唾液以平和我發酸的眼楮,可是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垂落了下來。

既然我控制不住它們,那我就由著它們涌來、專注的把該說的話還是說完好了。

「遵旨!」

我俯身蹲伏,鄭重領旨。

若是他決意離去,不管我有多不舍,我都收斂自己、尊他旨意!

嬴政看著我作揖的樣子、在我盯著他鞋子的狀態下待了會兒,又在我抽泣著垂首自憐的舉止下甩袖而去。

洛蔥看著他走遠後趕緊扶起了我,一言不發的陪我回到齊溪宮,接連數日為我守著一片便我回神的安寧環境。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嬴政跟前做錯了什麼!

難道他是覺著他與我結合是侮辱了他?可我附身在齊國公主田田溪的身上,又是他親封的秦國長使夫人,按理說應該是有身份服侍他的才對啊…

胡思亂想著,怎麼想都想不通他的怒從何來,于是我只好安慰著我自己一切都需要時間來揭曉,在炎炎夏日中悲嗆的混日子。

這期間,听到洛蔥說終黎的麗曼公主身子孱弱的急招御醫我都沒有做出反應,按理來說作為麗曼的側母妃,與情與理都應該去探望她的。可是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和動力去關切、有嬴政與終黎及大批端賢的秦王妃們照拂的大秦公主去。

我沒有露面,這樣失儀的舉止不知道嬴政是忍怒于心、還是他自始都沒有察覺到我沒去的情況,總之他沒有下令責難于我。

我忍不住想,依著他近來對我的心情。他懶得理我、或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失儀才是我得到如此平靜的最大緣由吧!

放下茶杯,我起身坐在紅木琴前,想要用琴音舒緩我心中的郁悶,然我還沒有調好音律,洛蔥就火急火燎的疾走進來,入了殿、沒了她人視線後便慌張的奔到了我跟前。

我知道洛蔥這副模樣一定是外面出了什麼大亂子了,可是我已經是現在這副狀態了,外面的事情實在是勾不起我的興致,所以我任她冒失的跌過來跪在我身邊,冷靜著心態、邊輕輕撫琴邊听她說話。

「夫人不好了。田榮公子給秦王回信兒了︰他拒絕來秦國省親!」

本來想著不管洛蔥說出什麼秦王宮的大亂子來都與我關系不大,即使是刻意牽扯到我,我清者自清,不想要被她們逼迫的慌神自亂陣腳的,可是洛蔥冷不丁的提出這麼一出事件。我一時還真是無法平靜。

「 !」

我的琴音驟停!

田榮拒絕嬴政的提議?

「怎麼回事,一五一十的說仔細了。」我急切的看著喘息的洛蔥。

嬴政雖然客套的說邀請他們夫妻來省親,可是前陣子華嬋「受屈」的事情鬧得那麼大,誰都知道嬴政的邀請實則是命令的意思,但田榮居然給任由天下眼楮聚焦的光景中拒絕了——

放眼天下,有哪個人是能夠拒絕嬴政正式的邀請的,即使是鴻門宴也不會有人敢放肆的抗拒。因為抗拒一定是無效的、只會是更加激怒嬴政為難抗拒者自己罷了,所以嬴政說他要田榮來時,沒有人會想過田榮不來的情況。

我想嬴政也不會想到吧。

田榮來,百分之九十九是田榮一人擔起此事的責任;田榮不來,齊國就要受壓百分之九十九的責任了!

如此行事是要鬧哪樣?田榮是怎麼想的?田健是怎麼想的?藺繼相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準備妥當,決意和嬴政對抗了?

他們真個是準備好了拼一死戰的準備?

我頭腦轟響!

洛蔥急咽了口唾液。把她的所知盡數告訴了我。

嬴政要田榮和華嬋回來,擺明了是要興師問罪的,田榮心里一定清楚,可他有他的倔強,他不肯到秦國來。但是他表態說他樂意一紙休書放華嬋回來以解嬴政、李夫人思女之苦。

華嬋得知田榮對嬴政的使者如此言說後,當即令人傳話過去,說她已經嫁給了田榮,田榮在的地方就是她該在的地方,田榮不去咸陽她也不去。

洛蔥說她剛剛收到齊國傳來的消息,秦國使者不日就回來了,讓我心里先有個數。

驚心的震驚過後,我只能無力的傾吐一口憂慮之氣︰依著洛蔥平日里從齊國那里得來的訊息,華嬋留下淄博、應該不是真心想要跟著田榮才留的,她所思所謀,定不會是出嫁從夫那麼簡單。

不管華嬋的目的有多復雜,不管華嬋的決定是不是李氏團體的智謀,可是李夫人听聞此消息後情緒是相當盡情的激動的︰她這麼「通情達理」的女兒交到那麼「粗蠻無禮」的田榮手里,實在讓她委屈,讓她的女兒受累。

任誰都想得到,優越感十足的李夫人不會平白的放縱了這個可以推波助瀾的機會流逝,果不其然,我很快就听到了她的說詞。

李夫人說早先她還對田榮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婿心存幾絲期望,覺著他即便是夫妻不和也是教誨不當所致,然則今時想來,此子當真狂妄非為到了逆天的地步;

李夫人說她和嬴政的華嬋何錯之有,論才貌、論家世,哪一點是可以由著田榮他來休妻的,他居然如斯不懂禮數、毫無感恩之心;

李夫人勸諫嬴政萬萬不可再姑息養奸了,她懇請嬴政秉公處事,強押田榮服罪咸陽,讓他為他犯下的錯誤負責任。

李夫人深明大義、理據得體的請求嬴政,她這一番懇切表達傾吐在嬴政的穹陽宮中,此消息一出洛蔥便即刻回來稟告,然而她快有人更快,洛蔥才說完這些田田魚便莽闖了齊溪宮。

田田魚的腳步前所未有的急,也非同尋常的快,她搜索一周、看見涼亭中听洛蔥報告的我的身形後,直匆匆奔走過來。

看她毫無光澤的黯黑面色,我意外著規矩為上的她一反常態的橫沖直撞舉止,心底隱約覺著她失去理智後會行為偏激,于是在她不由分說靠近著有所動作時提前留意了她的四肢。

我的直覺還是挺準的,她真的一上來就有動手的心思。

我一把抓住了她揮過來的巴掌,制止了她的錯誤,委屈而又氣憤的看向她。

「放下我!」

田田魚掌錮不成,憤怒的對我吼叫著扭動出被我鉗制住的手腕。

我垂下被她掙月兌後空出來的手,時刻留心著她、怕她再卷土重來。

她發狂無效,心口的悲憤轉為了悲傷、暗自垂淚,又要責怪我、把怒火發泄在我身上。

「都是你害的!」

她暫時沒有抬手,只是開口便對著我痛訴。

田田魚覺著田榮和華嬋鬧到如今這種地步,都是因為田榮為了阻止華嬋探尋我在齊國的秘密才這樣的。

雖然我沒有她想的那麼重要、可以讓華嬋和李氏一門只是針對我而企以掀翻齊國;雖然我不認為一向與田田溪一脈不和的田榮會只是因為我而對華嬋斗氣,但是我心里明白,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

「如此窩里斗,倒不如想轍請王上息怒、為田榮爭取轉機。

李夫人那邊,你越是這樣示弱,她越是碼定你有心虛之嫌而吃定你,如此適得其反,倒不如理直氣壯的去搏一搏,反正本也該理直氣壯的!」

我想,即使是我有意靜下心來說,田田魚也不會有心情听的,所以我聲色俱厲、且說的嗓門很大。

田田魚悲切有加,雖然情緒低落,卻也盡力的放段對我吼叫。

「這會兒再說求不求的事情,有用嗎?」

我也很激動。

「你不去求如何知道沒有用處呢?」我駁斥吼問。

我是想要勸諫田田魚去行動的,可是田田魚听在耳中、卻是听出了另一番含義。

「並非所有的事情是要做了才知曉結果的,田榮他已然吃罪了王上與李夫人,你這會兒這般言語,分明就是在得了便宜賣乖,忘恩負義的嘲弄我們姊弟!」

她一定是覺著我也和她一樣覺著田榮沒救了,所以在對她說風涼話。

雖然我也有田榮在嬴政的氣血中存活的幾率渺茫的心思,可死局臨近、我也是真的覺著試一下總比不試要有機會的多的誠心。

此時田田魚如此看我,我真是頃刻有千言萬語的憤擠壓于心,想要說卻有種濃烈的、怎麼和田田魚說都說不明白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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